“小心!”身後傳來一道蒼老的驚唿聲, 曲輕歌正想出拳將眼前這個惡心人的玩意兒給擊飛,就感到身後傳來一股力道, 將她從門口向屋內拉去。


    意識到拉著她的人是誰,曲輕歌及時卸去了身體的力道,才沒有誤傷白伯。


    順著那股力道後退幾步進入屋內,房門在她眼前被猛地摔上,曲輕歌眼見著白伯用他蒼老的身軀死死抵著屋門,轉頭見到她還愣在那裏,不由得焦急地大喊道:“快跑!快跑!跑進山裏去, 咳咳咳……越過咳咳…白線, 這些邪魔就不能傷到你了, 快跑!老朽咳咳咳……抵擋不住了!”


    說得太急, 白伯還艱難地咳嗽了幾聲,他強撐著大聲催促著曲輕歌快點離開,卻用自己蒼老的身軀抵著門, 不讓外頭的邪魔進來。


    “嘭!嘭!嘭!……”房門被邪魔撞擊得搖搖欲墜, 那破舊的木板門根本抵擋不住邪魔幾擊,不過兩三下,屋門就被邪魔猛地撞開, 屋外幾隻邪魔齊齊跳了進來。


    那是一種渾身漆黑,骨瘦如柴,長著蝙蝠大耳的怪物, 它們銅鈴般的黃褐色琉璃大眼足足有成人的拳頭大小, 背身漆黑雙翼, 尖齒利爪極為鋒利,周圍環繞著一種邪惡的黑色霧氣。


    隨著霧氣的蔓延,屋內的光線也漸漸地黯淡了下來。


    曲輕歌在屋門破碎之時立馬閃身上前接住被擊飛的白伯,一手搭在他的脈搏之上,心中一沉,看著那些邪魔的目光也變得陰沉起來。


    白伯本就虛弱無比的身子經過剛才的那場爆發,已經徹底衰敗了,如今隻剩下一點點地燈芯還在支撐著他的生命,若是無法及時補充他損耗的壽命,那他也就僅剩下幾個時辰的光景了。


    這是曲輕歌所無法接受的事實,看著懷中老人蒼老虛弱的臉龐,她心中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救他!就算他不想活了,也得等她救完人之後再說。


    從係統背包之中拿出那把被元嘉師兄改良過的左輪手木倉,對著迎麵襲來的邪魔就是一通射擊。


    被用高級靈材刻畫上了玄奧銘文的手木倉威力明顯大增,從中射出來的子彈外層紛紛裹上了一層熊熊燃燒的火焰,擊打在邪魔身上,不僅瞬間突破了他們身上漆黑鱗甲的防禦,還將他們的身子射出一個燃燒著烈焰的洞口。


    被烈火灼燒的邪魔痛苦地倒地哀嚎,曲輕歌趁機將白伯背起來,跨過腳下的邪魔,向著屋外跑去。


    不遠處的村子裏,傳來一聲聲哀嚎,曲輕歌猶豫了一瞬間,感受到背上的重量,神色掙紮了一瞬,最終隻能咬咬牙,背穩了昏迷的白伯,轉身向著山林深處跑去。


    曲輕歌心底很清楚,如今失卻了靈力的她不是那麽多邪魔的對手,她現在自保都尚算勉強,更不用說救那麽多人,白伯是她的救命恩人,而那些村民們不過是毫無交集的陌生人,最終在兩者的天秤之上,曲輕歌選擇了救白伯。


    “吱!吱!吱!……”邪魔的叫聲尖銳而刺耳,又有幾隻跑到這邊的邪魔發現了曲輕歌逃竄的身影,感受到曲輕歌身上蘊含著的濃鬱靈力,幾乎所有發現她蹤跡的邪魔都沸騰了。


    它們紛紛嘶吼著唿喚同伴,拍打著翅膀,向著曲輕歌逃跑的方向快速追去。


    曲輕歌背著白伯在樹林間靈活地快速奔跑,偶爾迴身給快接近它們的邪魔一木倉,將其打落,心中默默讚了一下元嘉師兄的煉器技術,又迴身多射了幾木倉。


    彈無虛發,每一次子/彈的射出都能擊落一隻邪魔,曲輕歌專門瞄著邪魔的翅膀射擊,不求殺死他們,隻求拖延住他們的腳步。


    她按照著白伯先前吩咐的那樣子,帶著他向著山裏跑去,卻始終都找不到他所說的白線在哪,所以隻能一直往前跑,不斷地跑!


    “吱吱吱……”斜側裏突然撲出來一隻邪魔,曲輕歌被撲得就地一滾,手臂上有些刺痛,舉起來一看,竟是被抓出了幾道血淋淋的傷痕,轉頭見白伯被摔落在一旁,另外一隻從後頭追上來的邪魔向著白伯身上猛撲而去,張開利齒,做勢要咬他!


    曲輕歌神色一凝,隨手舉起身旁的大石向著那隻邪魔猛砸而去,強大的力道施加在大石之上,將那隻邪魔遠遠擊飛。


    在邪魔被擊飛的同時,曲輕歌腳下一蹬,也快速地向著白伯跑去,淩空又是幾隻邪魔飛過來襲擊她,被她用木倉解決了幾隻,終於跑到白伯身旁,耳尖一動,曲輕歌猛地撲倒在白伯身上,後背傳來一聲布巾撕裂聲,伴隨著一陣劇痛,還有邪魔的慘叫聲。


    之前擊中她手臂的和這隻抓傷她後背的邪魔全都慘叫著到底,從劃破曲輕歌皮膚的那隻手掌開始,整隻手連帶著幹枯的身子都在一點點地被腐蝕殆盡,卻是曲輕歌體內的毒素發揮了作用。


    從毫無修為修煉到元嬰期,曲輕歌早就服用了不知多少劇毒,她本身已經成為了一個毒原體,別說是血了,就是一滴汗水,都能毒死一個成年男子,那毒的強度不可謂不霸道。


    可能是畏懼於曲輕歌身上的毒素,那些邪魔竟然一時間猶豫著不敢上前,趁此機會,曲輕歌一把撈起白伯帶著他繼續往前奔跑。


    獵物逃跑這個事實刺激了那些邪魔,他們再不猶豫,尖叫聲拍打著翅膀,繼續追殺曲輕歌等人。


    “轟!”曲輕歌向右一跳,躲開從後方襲來的一顆黑霧彈,側頭掃了一眼,見那被黑霧彈擊中的樹木瞬間融化成一灘黑色的液體,上門還彌漫著青煙,頓時心中一凜,又閃身多來另外一顆黑霧彈。


    “吱吱吱……”追擊在曲輕歌身後的邪魔怒吼著,從掌心之中凝聚出更多的黑霧彈,猛地襲擊向曲輕歌。


    曲輕歌左躲右閃,一邊帶著白伯逃命,一邊找著那白線的位置,最後還得躲著那邪魔層出不窮的攻擊,氣得她都想罵娘了,但腦中浮現她娘親的臉,她又默默將湧到口邊的粗話吞迴去。


    “向著東邊……走。”不知何時,趴在曲輕歌背後的白伯蘇醒了過來,他伸出布滿著皺紋的手,為迷途的曲輕歌指引著方向。


    順著白伯的手指之處,曲輕歌這才發現原來太陽已經漸漸升起,她竟是帶著白伯在這山林之內跑了一夜!


    她反手搭上白伯的脈搏,感受著那虛弱到近乎於無的脈息,心中一緊,她得快點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足下一蹬,曲輕歌淩空飛起,運氣許久不用的輕功身法,在樹林間騰挪飛躍,足尖在樹枝之間借力,背著白伯猛地一個加速,將身後那些緊追不舍的邪魔短暫地甩來了一段距離。


    “白伯,你忍忍,多撐一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曲輕歌疲憊地大口喘著氣,焦急地催促道。


    背後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弱了,她不能再讓白伯昏迷過去了,不然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放我下來吧,丫頭。”當蒼老的嗓音叫出‘丫頭’這一個稱唿之時,曲輕歌背脊明顯一僵,但她腳下不停,依舊帶著白伯向著東邊太陽升起之地衝去。


    “您放心,我一定會救您的!我能就您的!”害怕白伯沒了求生之念,曲輕歌不斷反反複複地念叨著自己可以救她,耳邊卻也不斷地傳來白伯疲憊而越見虛弱的蒼老嗓音。


    “老朽知道……老朽活不了多久了……其實老朽這一生,說長也長,說短暫也短暫,似乎從繼承過師傅的衣缽之後……”


    如今連說話對於白伯來說都是一種負擔,但他依然還是堅持著繼續說著,似乎在交代遺言一般,帶著絲絲解脫之感:“老朽就沒有一天是安生的,身為天師白氏一族最後的傳人,老朽需要一輩子都守護著此地……用老朽的壽命……”


    “其實……我也才不過活了不到三十個年頭,可卻已經變為了這副殘軀。丫頭,你並非凡人,應該也能探查到吧,我的身子生機流逝得很快,這並非是因什麽歹人所害,乃是因我白氏一族為了維護此地的結界,才不得不如此做。”


    “你是個心腸好的,不要因為村中的村民而愧疚,因為……那些不過是白氏一族的幽魂罷了,整個西頭村,唯一的活口就我一個而已。”


    白伯又喘了幾下,似乎有些力竭了,曲輕歌想要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了,卻阻止不了他。


    “待我死後,此地的邪魔便困不住了,你記著!盡快去晨星主城,找大祭司……稟明此事,他會保護你的。”最後的微弱嗓音消失在那前頭逐漸出現的白線之上。


    日出的光線照耀而下,地平線之上漸漸出現了一條白色的光帶,曲輕歌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她之前怎麽找都找不到白線在哪了,原來隻有日出之時,才能看到白線的身影!


    被日光照耀到,那些邪魔便猶如被什麽灼熱之物燙傷一般,尖叫著在黑霧的包裹下往後退去。


    曲輕歌早已停下了拚命奔跑的腳步,落在地上,將白伯平放在地上,感覺臉上有點涼涼地,她隨手擦了一把,卻是透明的淚水,原來她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麵。


    站在樹林中的曲輕歌,一邊是逐漸升高的晨光,一邊是倉皇退卻的黑霧,她猶如伸出光與暗的交界線中央,神色晦暗不明。


    “我原本……是打算著先自己試試,再將此物獻給宗主的,不曾想如今事發突然,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伴隨著曲輕歌的話音落下,那充滿著濃鬱生命氣息的泉水被灌入了老人幹枯的嘴唇之中。


    【滴滴滴……美麗而純粹的生命啊~我以生命女神之名賜予你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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