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攜手來到正堂內, 見上首之處坐著曲爺爺曲奶奶,下首兩邊一邊是曲家爹娘, 一邊是卿言夫婦, 再下首處就是曲輕轍與曲輕弦還有曲子湛。


    在靠近卿言夫婦的位置上,留了兩個座位,這是給曲輕歌與淩珩的。


    曲大嫂還在月子中, 曲家剛出生不久的那對雙生子也還太小了,所以便沒有出來見客。


    席間上氣氛很是熱絡, 推杯換盞, 好不熱鬧。


    “爹,當今上位之人, 是哪一位皇子?”曲輕歌聽見父親說起朝政, 心中一頓, 麵上不動聲色地裝作好奇地問道。


    “先帝皇五子,楚王衛懷。”曲喬山順口迴答道,在他看來, 女兒已經是仙師了, 世俗界之事與她幹係不大, 她估計也真的是一時好奇而已, 所以根本不怎麽在意。


    “哦。”果然, 曲輕歌也是態度隨意地答應了一聲, 似乎滿足了好奇心之後, 就不感興趣了一樣。


    隻有坐在她身旁, 一直關注著她的淩珩發現了, 她那一瞬間,翹起來的唇角。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遺忘了,接下來的時間裏,曲輕歌就一邊吃飯,一邊豎起耳朵聽著長輩們的話語,偶爾插進去跟人家聊幾句,身旁的淩珩也全程保持彬彬有禮的模樣,態度既不冷淡,也不怎麽熱情。


    其實淩珩自小受玄寒影響,本就不是什麽熱情的性子,甚至還有些冷淡,這次也是為了曲輕歌,愛屋及烏之下,才對著她家人溫和了幾分。


    曲輕歌心底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也沒勉強他一定要對著自己爹娘怎麽樣怎麽樣,因為這實在太過強人所難,她也不願意委屈了淩珩。


    “這道芋頭燜魚骨排很好吃,是我幼時所愛,你試試?”曲輕歌用公筷夾了一筷魚骨排放到淩珩碗中。


    淩珩從善如流地夾起魚骨排沾了醬料咬了一口,被事先炸成金黃色的魚骨排表麵有些酥脆,內裏卻因為與芋頭的悶燉,而帶上了幾分芋頭特有的濃香與清淡的魚肉汁水,將魚腥味徹底清除,外酥裏嫩的口感,配上鹹香的醬料,“確實美味非常。”


    淩珩將曲輕歌夾給他的魚骨排吃完,又夾了一塊,細心挑掉魚刺,放入曲輕歌的碗中,曲輕歌對著他甜蜜地笑笑,就著魚骨排吃了一大口飯。


    她喜愛吃飯,不怎麽喜歡喝軟乎乎的粥,覺得吃了沒什麽飽食感,所以凡是她迴家期間,曲家餐桌上就沒怎麽見到粥的身影。


    這些食物都是毫無靈氣的凡物,其中自然也是含著些微雜質的,吃了除了能享受那美味的味道之外,對修士並無異處。


    不過兩人如今修為深厚,身體新陳代謝也快,就算吃了蘊含雜質的食物,也能很快自行排出體外,並不影響什麽的。


    “先前我聽過一則趣事。”葵素似乎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捂嘴笑個不停。


    “什麽趣事?說來聽聽。”周麗娘好奇問道。


    “聽說,修真界內有位已經飛升的前輩,其初始並不喜愛修煉,他師尊為了引誘他努力修煉,特地斷了他的吃食,隻給他辟穀丹,說是吃食吃多了會雜質堆積,影響他的本就增長得略慢的修為。”


    “後來呢?那位前輩做了什麽?偷東西吃?”曲輕弦還是個少年人,好奇心難免重了一些,見葵素話語停留在關鍵處,不由得急切問道。


    葵素抿唇淡笑不語,卿言悠然出口街上:“他確實去偷了,可奈何他師尊神偷廣大,總能及時在他吃到東西之前攔住他,眼看美味之物近在眼前而無法入口,這對於那拿吃當第二生命的人來說,不亞於折磨。所以後來……”


    說到這,卿言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為了一口吃的,發奮修煉,直到成功凝嬰後他師尊才準許他去吃別的東西,然後……聽說那一日,他們宗門之內凡是買吃食的店鋪都被掃蕩一空。”


    “哈哈哈哈……至於嗎?就為了一口吃的。”曲輕弦徹底繃不住冰冷的麵具了,噴笑出聲,少年清朗的笑聲引得桌上之人齊齊哄笑起來。


    曲輕歌也笑得眉眼彎彎,她側頭問淩珩:“淩珩,你說,那位前輩是誰啊?”


    這是兩人確定關係之後,曲輕歌第一次開口叫他‘淩珩’,而不再是先前那樣顯示生疏與輩分的淩珩師叔,淩珩聽得心頭受用,“再叫我一聲,我便告訴你。”


    “淩珩……淩珩淩珩淩珩,叫多少聲都沒問題,你該說答案了吧?”曲輕歌一連叫了好幾聲,她嗓音天生的嬌軟甜糯,這麽叫著人,就跟在撒嬌一般,令人無比愉悅。


    “先前卿言說過,美味的吃食是那位前輩的第二生命,而他的第一生命,那便是惡作劇。”


    三個字,直接讓曲輕歌反應過來那位是誰了,要說這世間能將惡作劇當成人生目標的,也就是那位性子奇葩的無歡子前輩了。


    因為先前也被這位大能整過,曲輕歌對他印象深刻得恨不得當場抽出重劍狠狠拍扁那人,所以淩珩稍微一提點,她就知道是誰了。


    見曲輕歌神色了然,淩珩便知她這是猜到了,兩人作為桌上除了曲子湛曲輕弦之外輩分最小的人,隻能乖乖守在桌上聽著長輩們為著他們倆人的事商議安排。


    卿言夫婦既然準備人曲輕歌為幹女兒,那麽他們便算是曲輕歌的娘家人了,不過因為兩人與淩珩同為一宗之人的緣故,在玄寒還未來的情況下,他們也能作為婆家人跟曲家人對話。


    不管是世俗界還是修真界的人,似乎都很喜歡在餐桌上商議事情,兩位小輩的婚姻大事,就這麽在雙方長輩的三言兩語之下,基本訂了下來。


    為了避免訂婚宴上因為身份不好安排的尷尬,曲輕歌需要在訂婚前先正式認卿言夫婦為幹親,如此,到時候他們二人才好名正言順地坐在主桌之上。


    餘下的具體訂婚宴事宜,則需要等玄寒來曲家正式下聘後,才好再行商議。


    ——————————


    大央朝,金都,誠武五年。


    三月初六,萬物複蘇、春迴大地的季節。


    今日的天氣似乎格外的晴朗,在上午街市上人流最為繁華之時,淩空無數仙鶴開道,悠然飛行而過。


    “娘你快看,那是什麽?”一位總角小童拉著母親的衣角,小手指著高空之上大聲驚唿道。


    孩童清脆的嗓音穿透力很強,頓時周圍除了孩子的娘親,其他人也順著他所指方向仰頭望去,頓時震撼地睜大了雙眼,哆嗦著驚唿道:“龍!龍!好多的龍!仙師,是仙師降臨了!”


    底下的百姓們逐漸注意到了這一幕,紛紛好奇地順著他們的視線仰望過去,頓時反應也跟著那幾位最先看見的人一樣,心底一顫,神情呆滯,震撼萬分!


    隻見遠遠的天際之上,一支氣勢恢宏的車隊淩空而行,打頭的便是由兩頭蛟龍所拉著的一輛華貴尊雅的車架,追隨在車架之後的,是一隊長長的禮車。


    車上整齊擺滿了係著大紅綢帶的箱籠,由無數身強體壯的護衛護持著,向著金都的方向飛來。


    有眼尖的百姓看到那些箱籠之上所貼的雙喜字,頓時就差不多猜到這是一支即將要辦喜事的隊伍,隻是不知這喜事是要下聘,還是要迎親。


    “這是要下聘的。”城中的媒婆抬眼仔細瞅了許久,這才語氣肯定地說。


    “阿嬸為何如此肯定?”一旁路過的書生好奇地問道。


    張媒婆仔細打量了一眼書生,見到他腰間的魚戴,也大致猜出他的身份,隨即熱情笑道:“這位秀才公還未成親吧。”


    “正是。”秀才書生臉上露出幾分羞澀,靦腆答道。他年紀尚小,不過十四五歲,確實還未成親,不過家中已經在給他張羅親事了,也不知他未來的妻子是何人。


    “您瞧瞧,後頭車上那麽大的兩隻大雁,不是要下聘是要幹什麽?”張媒婆為那書生指了指,“再說了,沒有男方迎親不帶花轎還帶了這麽多的寶物的。”


    至於她為什麽知道呐蓋得嚴嚴實實的箱籠裏是寶物?這不是笑話嗎?誰家仙師這麽大張旗鼓地送來一堆破銅爛鐵。


    而為何斷定這便一定是男方來人,卻不是女方來人?大家都不瞎,還是那句話,沒花轎,而且嫁高娶低,沒有那家身份如此尊貴的女仙師會下嫁凡人,兩者間的生命根本就不對等。


    書生順著張媒婆手指的方向望去,臉上頓時露出驚歎的神色,手中折扇一拍掌心,高聲感歎道:“好一對神駿的仙雁!”


    整個金都之人,上到國君,下到百姓,全都因為這隊弘大的仙家車隊而轟動了,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究竟是那家貴女得仙師青眼,居然用如此大陣仗,前去下聘。


    這規格,這陣仗,便是娶了公主都綽綽有餘啊!


    不過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那金枝玉葉的嬌貴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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