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的這番作為,水月流弟子們都沒有問原因。任盈盈是個乖巧的女生,李流不說,她也什麽都沒問。唯一知道原因的許靜玉也閉口不言,穿越之事可是李流和她之間的秘密,不足為外人道也。


    辦好這一切,李流一行人又上路了。


    又行了幾日,來到了武當山腳下。李流正在猶豫著需不需要上武當,去拜見一下衝虛道長。不去的話,顯得不禮貌。去的話,又怕白跑一趟。嶽不群嫁女,肯定有發喜帖給衝虛老頭的。


    李流正值拿不定主意之際,迎麵走來了一頭毛驢,上麵無精打采的端坐著一個老頭。這老頭全身衣服都打了補丁,但又很幹淨,看起來就像是丐幫的淨衣派長老一樣。可是他身後跟著的兩人,卻是出賣了他的身份。


    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兩個農夫,一人挑著菜,一人擔著柴。兩個農夫的服飾也很破舊,但同樣都很幹淨。兩人雖然看起來十分質樸,可眼中卻是如有神光。


    這不是令狐衝少林救聖姑時,衝虛道長出場的場景嗎?李流心中一凜,我沒有帶著幾百人圍攻少林啊,這三人怎麽會來這裏找我的麻煩?還以為他們早已去了華山呢。


    這時卻不容李流多想,衝虛道長已經驅動小毛驢,直直的朝李流一行人撞來。他自己卻在毛驢上假裝瞌睡,似是沒有發現自己的毛驢將要撞到人了。李流等人急忙朝一旁閃開,可這毛驢卻是賴上了李流等人。李流等人往左邊讓,它就朝左邊撞。李流等人又朝右邊讓,它又掉頭朝右邊撞來。


    這老頭還真跟咱耗上了?李流正待出聲,衝虛道長卻因毛驢的多次顛簸穩不住身形摔了下來。李流心裏狂汗,你堂堂武當掌門,武功修為豈會坐不穩毛驢?況且,為什麽第一次不摔,第二次不摔。非要等我們讓你這麽多次了才摔下來?演技真爛!


    兩名水月流弟子急忙上前把衝虛扶起來,嘴裏連連問道:“老丈,您沒事吧?”


    衝虛麵露痛苦之色,哼哼唧唧的叫疼。


    那兩名農夫放下擔子,賣菜的漢子滿臉怒視著衝李流等人吼道:“你們都是什麽人,怎麽把老丈弄倒了?”


    汗,今天沒看黃曆,出門就遇到碰瓷。李流一陣無語。


    楊翔嘉看了一眼李流,舉步上前,對兩人抱拳道:“我等乃是廬.山水月流弟子,前往華山路過此地。這位老丈並非我等推倒的,乃是自行從毛驢上跌落。”


    楊翔嘉言語得體,舉止有禮。一個武林中人,能如此對待一個農夫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可賣菜的漢子卻不領這個情,依舊怒道:“你胡說八道,這位老丈行得好好的,怎麽可能自行跌倒?分明是爾等將他推倒的。”


    “你……”楊翔嘉沒想到這農夫竟然如此不講道理,但看著對方僅是個農夫的份上,也懶得和其計較。沒曾想,那挑柴的農夫卻突然指著李流道:“你就是那個年方二十就驕傲自滿,自立門戶做了勞什子‘水月流’掌門的華山棄徒李流?”


    “混賬!爾敢如此無禮欺辱我派掌門!”楊翔嘉大怒,指著農夫罵道。但沒有李流的命令,他卻不敢擅自出手。其餘水月流弟子也都怒視著農夫,隻待李流一聲令下,就可將其分屍荒野。任盈盈的脾氣本就不是很好,對方又是主動挑釁,這時早已把手按在了劍柄上。


    任盈盈原先使用的那把龍.泉佩劍早已被李流賞賜給了姬雪,現在她用的是和許靜玉那把一模一樣的聖武神劍。聖武神劍具有靈性,感覺到主人憤怒的殺意,在鞘中蠢蠢欲動起來,發出觸碰劍匣的陣陣鏘聲。


    隻有許靜玉還算淡定,她早已猜出幾人的身份。雙手坦然的抱在胸前,看他們能玩出什麽把戲來。


    被人指著鼻子這麽罵,李流也確實有幾分生氣,但他可不會為了這麽幾句話就動手殺人。二十歲就開宗立派,確實有點讓人難以接受。天尚且會妒忌英才,何況人乎?李流臭屁的想著,嘴角也自然的擴散開來。


    李流伸手虛攔,示意大家稍安勿躁。這才微笑著衝農夫一拱手道:“小子確實年輕了些,但並未驕傲自滿。小子開宗立派,隻為弘揚華夏國術。有誌向不在年高,有夢想不論藝遜。如果每個人做事前都畏首畏尾,最後可能有所成就乎?如果自己的武功不能達到天下第一就藏著不敢傳授他人,那全天下會有幾個門派?可有現今的百家爭鳴盛況?當初如果沒有張三豐自立門戶,可有今天武當的輝煌?如果這話是武當說的,那讓武當以下的門派、幫會如何生存?泰山派天門道長一身武學修為,可否能及得上這武當山上的衝虛道長?如果天門道長謙虛一點,可敢接受泰山掌門一職?按閣下所說,他是不是該立刻讓泰山派全部散夥?如果人人如此謙虛,我華夏武術可否還會後繼有人?”


    李流這些話說的句句在理,靠坐在路邊的衝虛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但李流其中幾句話直指武當,咄咄逼人。似是知曉幾人身份一般,衝虛臉上不禁閃過一絲異色。


    近日,水月流在江湖中突然崛起,並以驚人的速【度】飛速發展擴張著。這讓武林中的各大門派都開始緊張起來,如果李流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那武林就又要多災多難了。那幾大門派將會聯合起來,提早鏟除水月流這個新生門派。反之,則將會是武林正派的一大助力,當多多拉攏結交。幾人這次半路攔住李流,就是為了試探李流的武功和為人的。衝虛索性朝兩個農夫使個眼色,然後繼續裝傻,看李流接下來該如何應付。


    挑柴農夫得到衝虛的示意,仍舊擺出一副輕蔑的態度對李流道:“這裏是武當山腳下,你卻如此無禮的指桑罵槐。可知我武當山下,隻要是人,就會那麽幾手武功。誰借我把劍,看我今天怎麽教訓教訓這個年方弱冠就敢做一派掌門的小子。領教領教他的所謂神功,看看是否如他那張嘴一般犀利。”


    這人雖然裝得兇,但李流看得出他假作輕蔑的背後隱藏著羞慚和憤怒。李流剛才的話可是說到他心坎裏去了,他知道李流說得有理,但李流卻罵了他們武當,卻也是真心想要教訓一下李流。


    李流淡淡一笑,說道:“給他一把劍。”


    一名水月流弟子將佩劍拋向農夫,農夫利索的伸手接住。雙目凝視著劍,道了聲:“好劍!”


    李流正待上前,楊翔嘉朝前幾步走到李流身邊抱拳躬身道:“殺雞焉用牛刀,嘉願出戰,請掌門批準。”


    李流看著楊翔嘉點了點頭,自己怎麽說也是一派掌門了。這武當高手一挑戰,自己就上了,貌似確實有點自掉身價。在水月城時,楊翔嘉的實力就已不在費彬之下。這一路自己也多有指點,對上這武當高手即便不勝也不會輸得太難看。一人獨武的門派算什麽門派,就給他鍛煉鍛煉吧。


    楊翔嘉見李流應允了,迴身對農夫抱拳道:“水月流長老楊翔嘉,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農夫也看出楊翔嘉一身功力不俗,當下也沒有反對。但他現在屬於喬裝隱藏身份,自然是不能說出姓名的。他大大咧咧的隨意擺了個姿勢道:“山野之人,哪有什麽高姓大名。要打便打,何必如此婆婆媽媽的。”


    楊翔嘉也不動氣,淡然的抱拳道了一聲“得罪了”。然後左手將劍柄對著農夫,右手劍指虛引,佩劍倉啷一聲便從鞘裏飛出。楊翔嘉的佩劍在空中旋了一圈後,便掉轉劍頭快速的朝農夫咽喉飛去。


    農夫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然後十分害怕的樣子朝後退了幾步,手中劍如同不會武功一般亂砍一氣。隻聽叮叮當當幾聲劍鳴,農夫胡亂拚砍的招式卻是連連擋下了四五劍。


    楊翔嘉臉色凝重的收迴飛劍,施展“淩空攬月”輕功高高飛起。一招飛仙劍十三式中的聖母臨凡,帶著肅穆的神聖之氣威壓而下。


    挑柴農夫劍指的楊翔嘉,慢慢悠悠的朝楊翔嘉小腹刺去。一邊的挑菜農夫見二人打鬥,是似是情不自禁的操起扁擔作劍舞了起來。挑菜農夫出劍卻是極快,與挑柴農夫的劍意是兩個極端,卻又似能彼此配合。


    哼,武當兩儀劍法。一人使陰,一人使陽,一快一慢。一柔一剛,動靜結合。隻是這劍法兩人同時配合攻擊一人,當是威力無匹。但現在被分了開來,不知還有幾分神韻?而且此二人劍法造詣都不高,遠達不到兩儀劍法陰陽合一的最高境界。原著中二人合擊令狐衝,仍敗了下來。現今僅僅一人,對上楊翔嘉隻能自求多福了。楊翔嘉的實力,雖然比不上如今的令狐衝。可是要和原著中這個階段的令狐衝比,即便不如,也差不了多少了。李流滿含笑意的在心裏揣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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