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樓,大家彼此握手話別。

    崔珥與陶林搭上一輛出租車,朝一家茶坊駛去。車子沿著明亮的大道飛駛,摁下電動按鈕打開車窗,一股清爽的晚風裹著濃烈的花香撲麵而來,灌入肺腑,頓覺清冽甘醇。向車窗外張望,拔地而起的商業樓廈五光十色,飛紅流翠;各色彩燈被急駛的車速扯出五彩繽紛的穿梭彩線。城市就是這個樣子,白天裏喧喧嚷嚷,人聲鼎沸,泛泛滿滿地融匯成一片聒噪的市聲。夜晚,又詭異地舒展一襲旖旎冶豔的羽裳。

    夜晚的城市,鬼魅的都市。娩婉妖韶,奇幻而豐嬈。宛若一位裝束炫麗,神情妖媚,賦骨騷腸的青樓女子。她是一個精靈,或是一個溶鑄於我們血液之中揮之不去的,也無法剃卻的幻象,一種曼妙而靈異的幻象;而這種幻象經過我們想像的熔融使之具象化了。它的精神的星光始終伴隨著我們,並自然地鑲合於我們的靈魂之軺。城市,你也許就是一位風操遒上`月韻花嬌的尊前青眼。

    崔珥和陶林下了出租車,走進一家名為“和和”茶坊。倆人在服務生的引導下找一個空桌坐下。茶坊內部裝璜的很精美,是後現代主義裝飾風格風格。淡紫色的牆壁上掛著中外不同時期的畫作:印象派與抽象派作品,還有國畫大師的筆墨。棗紫色茶桌顯得古樸厚重,桌上一側有一個鵝黃灑金果盤,裏麵放著各種口香糖。橄欖綠的沙發靠背後放置一個桔紅色繡花背枕,色彩鮮豔,亮麗炫目。在茶桌的上方吊一排精致的園桶型吊燈,燈光柔和而詭秘,靡然泊出一種神密的淫冶之氛。

    正為這種敢於突破傳統,運用創造性手法,獨樹一幟的流派,才使我們欣賞到這樣簡約`時尚充滿了藝術品位的理性空間。這種誇張`變形`斷裂與移位的巧妙手法,也強烈的衝擊著我們的傳統觀念。細細品賞,從中體味出獨特而美妙的韻味來。

    服務生是一位年青的小夥,身著淺色店服,表情安詳,走到茶桌旁便伏下身,用溫和的語言說用什麽茶,並恭敬地將茶單送到陶林的手上。陶林接過茶單問崔珥渴什麽茶,崔珥說隻要你喜歡我都行,陶林仔細看著目錄,翻了幾頁後點了二杯飄零薰衣花茶。

    陶林今天的裝束很別致,上身的衣罩是一件淡黃雜襯柳綠碎花短衫,緊身粉色襯衫構勒出胸部的柔美的曲線。精心鋦燙的黑發曲折有致,光亮塋塋,溫順地紛披至柔肩上;光潔的額頭自自然然地披散幾綹發絲,鬆散得自由而浪漫,疏放而又適度。炯然流出一種嬌嬈的恣意,恣意裏燃放著可人的嫵媚。

    這時,她從桌子下麵拿出一本《時尚》雜誌,封麵是一位美國影星,金發碧眼,胴體光裸,側身提臀,目光斜睨,厚厚的嘴唇極富性感。她翻了翻雜誌,然後微笑著看了他一眼。“謝謝你上次救了我,真的很感激。”

    “其實也沒有什麽的,遇到了必須這樣做,我們還是很有緣的,你說是吧。”

    “你相信緣分呀。”

    “有些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是的吧,你對我們市情況了解不是太多。”

    “這話怎麽說呢?”崔珥注視著她,用好奇的口吻問。

    “就說城建這事,老陌姓也是經常上訪。”

    “也是因為拆遷的事?”

    “是的,尤其是有一個區拆掉一所學校和醫院,建所謂的白宮式的市府大樓,引起了市民的強烈反對,另外對拆遷補償不滿意,就經常的上訪。”

    “噢,是這樣的。”

    “當然你是商人,於你沒有幹係。”

    “也許是老陌姓對此不理解,一時也不能從城建的大局考慮吧。”

    “這是要做過細的工作,不然事情鬧大了也不好。”

    “我們不談這事了,你們公司聲譽很好的。公司的發展與城建息息相關吧。”

    “現在是一個契機,也是一個剛剛興起的事業,不是有人說是朝陽產業嗎?”

    “是的,你把握的時機好。”

    “是的,人生實際上有很多的機遇,不光是事業。”

    “嗯。”

    “請問你的生活還好嗎?倆人都在市府工作。”崔珥問道。

    “從前是。”

    “怎麽現在----”他欲言又止,睜大了眼睛看著她。陶林垂下目光輕歎了一聲:“我們離異了。”

    “噢,對不起。”

    “沒事,你不知道的。”

    “生活是要倆人的共同維持的,情感也一樣。”

    “是他對感情不珍惜。這類事很多,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這個觀點不敢苟同。人的情感是一個很複雜的世界。”

    “請問你成家了嗎?”

    “還沒有。”

    “為什麽呢?你是事業有成,英俊瀟灑的人。”

    “情感不能免強,我也在尋覓。我喜歡自然而然。”

    “對,順其自然的好。”

    這時,服務生把兩杯飄零董衣花茶端上來,畢恭畢敬地將二隻茶杯放到倆人的桌前。掀開杯蓋,沁沁然一股濃烈的花香漫溢開,茶杯裏飄浮二片鮮葉,在咖啡色的茶湯上麵輕輕晃瀾。陶林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抿。崔珥也呷了一小口,一股茶的醇香和甜滋滋花香味,經喉入肺,好生醇和提神。崔珥看陶林一眼,陶林清眸裏溜出一派江南水色,波光灩灩。當他看到陶林清盈盈的眸光時,心弦不禁不為之顫動。他下意識的吹了吹杯中的二片花葉。陶林還在注視著他。他將目光迎上去,倆人的目光相遇了。她細長的睫毛像蝶翼般地撲閃了幾下。白皙的臉頰陡然洇出紅暈。

    在倆個人的目光對視中,崔珥汲取了更多的情感的雨露。這是一種嬌羞,是一個女人對已所鍾愛的男人的敬慕。他也從她的嘴角扯動的線條感受到,她完全接受了這個男人對她的好感。她還想把這種好感演繹下去;這不僅僅是一種好感,這可能是已經升華到溶溶的愛意;這也是她最渴望的。她想這很可能是愛慕,是一種純美的感情。她在一已的思想著。

    崔珥從她的微笑裏看到一個女人的嫵媚,這種嫵媚完全是卸下了往日沉靜的表情,返迴本真自我的神態,這是一個女人真正的韻致;她像春日裏綻放的花朵,溫柔嫻雅。這會,更不需要尋常的矜持,矜持隻是一種假象,或是一種裝飾;也許當你看到女人矜持的態度時,很可能是女人最需要安撫和滿足個人欲望的時候,或者是虛榮心沒有得滿足而產生的嫉恨和憤懣。現在,隻要這個女人靜似淵月沉珠,也就是最可愛可人的時辰。他可以盡情地享用眼前的春山秋水。

    他隻想她閑恬的坐在那兒,陪他款款而語,他就已經獲得了上帝的饋贈。其實,倆個人是在用目光交流感情,他那春暉般溫暖目光可以溶化她的心。當她看到他灼熱的目光時,她羞慚地斂起震顫的睫毛。這種目光讓她想起纏綿時的情景。而然,這種突然從心底湧起的渴望,卻在隱隱幽幽地燃燒。她感到這種欲望陌生而又強烈,甚至不能自己。

    “你對生活怎麽看,”她問道。

    “其實生活就像櫥師做菜。”

    “為什麽呀?”

    “生活的情趣是要靠自己營造的,生活的菜料很多,看你自己怎麽選擇配置了。”

    “噢,說的也有理。”

    “對生活也不要太高的奢求,隻要自己感受好就行。”

    “生活本身也是一團亂麻。”

    “要看你怎麽你料理了呀。”

    “是的。”

    “會生活的人,就是是一位烹製菜肴的高手。”

    “你生活的好嗎?”

    “我認為我的生活很好,盡管是居無定所,飄泊不定的,我喜歡,當然也習慣了。”

    “情感生活呢?不是很寂寞嗎?”

    “還好吧,要是遇到的話,我會努力的。”

    陶林端起杯子,深情地眄了他一眼,然後又渴了一口茶,又繼續說:“但願你能遂願吧。”

    崔珥說謝謝。“我們出去走走,俯近有一個公園。”陶林說。“好的。”他迴答道。

    倆人一起走出“和和”茶坊。街道,燈光熠熠。習習晚風,讓他頓感溫和舒暢。倆人緩步行走,邊走邊聊,像是久別重逢的情人。

    踏上林間的便道,進入公園,林子的空氣清新怡人,四下裏安謐異常。倆人不由自主的手挽著手,肩挨著肩往前走。一會,她抽出手挽著他的胳臂。來到一個隱秘的林子;一片銀杏樹林旁有一個木製休閑座椅,倆人一起坐下。他拉起她的手,吻了一下,繼而將她擁抱在懷裏;她溫順地依偎在他的懷抱。

    倆人在接吻,而且熱烈`急切;柔舌絞合,迎來送往,親善備至;在這樣帶電荷的交流中,還傳達出炙烈的激情和載核的欲望。她閉上一雙美目,溫順的睫毛像兩隻蝶翅,在微微顫動著。她已經為欲望的暖陽所融化。

    倏地,倆個人從椅子上滑下,一起倒在鬆軟的草地上。她已經酥軟無骨,嘴裏喘著粗氣,仿佛一下子跌到一個氧氣稀薄的地方,讓她唿吸困難。他的右手情不自禁的向她胸脯滑去,它是一個忠實的仆人,會按照他的意圖引領他前行,去該要去的地方。經到高聳山峰,他依戀不舍的在那兒徘徊一會,他覺得那兒暄暖而融潤,春暖花開。匆匆忙忙走過平原,飛也似衝出草地,行至神密而又濕潤的山穀,它本能在那裏駐營。

    她在低悄地呻吟。他進入她的核心防務區,現在她也無須防務,她就是為他到來而進行防務的;現在,她將義無反顧的敞開大門接受上司的接管;服從是她的天職。

    他一路火燎火燒,長驅直入。

    她在不停地嬌喘恣呤。她也感覺到他的火力的威猛。

    其實,倆個人的靈魂是一對衝上天空的雲燕,在那裏引吭高歌。肉體在為邪魅的欲魔進行一場祭祀。自古至今,人們將至死靡它的效忠於這位魔王,因為他篤定施樂於眾生。把食色男女帶到歡悅至境,人間天堂。

    崔珥看陶林整理好衣衫後,便溫和地說:“我明天要迴s市。”

    “為什麽?”陶林驚異問。

    “出來已經很長時間了,有好多事要處理。”

    “什麽時候再來?”她的眼睛濕潤了。

    “我會給你電話的。”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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