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崔珥覺得這些天也把事務處理的差不多了,就想起與薑鎮長去g市的事。於是,他便與薑鎮長通了電話,讓薑鎮長在薑店等他,一小時以後就到,薑鎮長也爽快答應。崔珥在臨行前又召集部門負責人開了個會,把近期的工作安排了一下,並囑咐四弟崔瑋盡快把薑店農民住宅設計搞出來,工地施工質量也要加強監管。

    四弟崔瑋也非常明白哥哥的意思,在會上,坦露了近期工作思路和想法,並把出現有一些問題說了下,對於必須要做好的事情也做了強調。最後崔珥又把著眼於大局的事,和細節上要處理好的也做了周到的安排。

    會後,崔珥帶著劉亦一道去驅車去g市。車到薑店的叉路口時,崔珥看到薑鎮長站在車旁與司機說話,車到後崔珥下來寒喧了幾句,倆人一起上了車。

    g市原是地區政府所在地。改市後隨著國家鐵路建設的突進,這裏又成了聯結南北的一個重要的交通樞紐。它在一個省的經濟發展中的戰略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經過短短的幾年建設,這裏就成為一座樓廈林立,商業繁榮,綠化增幅,交通發達的城市。

    高速路上,車子一前一後,風馳電掣。

    漸臨城市,市聲滃然,洇洇漫來。看來喧囂是一種城市的符號:一種從人們心底湧出的一聲歎息。也許是———人們的精神經過寧和靜寂的過濾之後——無異於滿足那份清靜。就像一位一輩子守著故土生活的人一樣,那怕有人送他一所瓊閣貝闕,讓他去享有,他也舍不得那個窮窩窩。因為那兒的葦牆柳椽裏都粘連著他的血脈,牽扯人的魂。城市,噯。

    人類的文明就是一種魔幻,把看似不起眼的磚瓦水泥鋼筋,經過“靈光”腦袋瓜子藝術般設計打造,再進行一番構架拚盤,就產生出一件件賞心悅目的作品。於是乎,人們也就在這樣的山巒林立的樓廈,奔波勞碌,休養生息。還有演繹出繚繞的風花雪月,佳緣豔事——

    崔珥想到了上中專那時候的事。班主人,這隻癩蛤蟆真的吃上了天鵝肉了。真讓人扼腕,不知道是怎麽了,還是冥冥之中那路妖仙使了魔法,叫班上那一朵鮮美的玫瑰,讓班主人沈紅怡采擷了,哎!糟蹋呀!——一全班同學個個無不痛心疾首。可能最感到憐惜的不僅僅是同桌鄭海了,其實還有他自己。雖然說不上暗戀,但總有那麽一份淡淡的念想。那個時候班主人三十多歲還沒娶媳婦。也不怪乎討不到老婆!沈紅怡,看這名就有女性化的招牌。人長的更尋常不過了:一眼看上去五宮模糊,疏眉鼠目,除了白白膚色有一點知識分子的氣息外,整個臉孔再也沒有看點,隻有一雙賊溜溜的瞳仁,在那皮塌塌的眼眶裏不安的轉動時,還倒流露出一絲詭異的機敏。要說班上的“玫瑰”,早就被班主人盯上了。每當上課的時候,瞧沈紅怡的眼光每隔三五秒,都要對玫瑰一次立體的掃描:有時候他貪婪的目光就像是熬熱的瀝青,看一眼就想粘粘地沾上,看看吧。這條惡狼!

    玫瑰姓閆,叫閆玫瑰。要說她的身世也怪可憐的,她和弟弟都是抱養的,因這她的養父母不生育。在她和弟弟不懂事的時候,先後抱養到閆家。養父母對一雙兒女痛愛有加,隨著年齡一天天長大,再從鄰居孩子那裏聽到的有關她的零碎傳言,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玫瑰不僅是班上文藝骨幹,能跳會唱的,她還一位出手不凡的女詩人呢。比如她寫的《因為有了你——》文筆簡約,意境深遠,蘊含真情。

    走到你的麵前

    盡管惴惴不安

    接受莊穆的洗禮我依然情願心甘

    因為你抖一身清明的鬆風

    解釋幽壑的斂藏

    叫我陶醉

    看見了厚重的岸

    我不再像葦花一樣飄泊

    心定如錨

    但冬天淩厲的風讓我腳步徘徊

    我堅信我不再孤獨

    我不再害怕寒凍

    你讓我看到

    你目光中坦蕩著的暖陽

    即使遇到荒漠

    也不必為風沙迷離的日子擔憂

    因為有了陽光和胡楊

    擁有了愛

    我為什麽怯懦呢

    那會,她寫這首詩的時候,沒人知道她是寫給誰的,都認為這僅僅是首詩而已,也不在乎內容如何,更談不能上是為誰作的了。現在想想,玫瑰那時真的有了她心儀的人了。也可能是她知道身世以後,在心理上產生了自卑感。不過,不管怎麽樣也不能嫁給一個大她十幾歲的男人呀!就憑她的修長的身材和一雙丹鳳眼,就迷倒一幫同學了。

    讓崔珥動心的是她的蜜臉,雪豔花姣。每當玫瑰開心一笑的時候,真像是一朵綻放的花朵。再想想沈老師那付嘴臉,對比一下,真是一個貌美若仙,一個老醜光棍。惡心!

    沈紅怡為摘到這朵玫瑰,用盡了心機。課堂上表揚,課餘“輔導”,經常給她送喜歡東西,每學期還主動給她交上學費,終於贏得了玫瑰的芳心。玫瑰也經常晚上吃完飯,溜到沈紅怡的住所。有一次,鄭海叫他一道進行一次證實性盯梢。晚飯後,倆人跑到學校,躲到樹影裏,瞅著進入沈老師宿舍的大門,不一會,果然玫瑰躡手躡腳走了進去。騷貸!崔珥心裏暗暗唾棄。

    時隔不久,玫瑰的緋聞不徑而走,很快傳到了玫瑰的父母耳朵裏了。玫瑰父母動員了全家到學校大鬧一場。搞得學校沸沸揚揚。玫瑰也不好在學校上學,停學半個多月,也隻好遷學了。校長也找到沈紅怡核實此事,學校還對沈紅怡做出了停職檢查的決定——。這場師生戀風波暫時平息下來。

    過了半年,鄭海說玫瑰要結婚了。聽說玫瑰死活要跟沈紅怡,她還絕食`喝藥。父母看玫瑰鐵了心,也隻好由了她。全班的同學都知道了玫瑰要結婚了,不管誰是誰非,必定是同學。大家一合計,湊錢給玫瑰買一個匾吧,鄭海在上麵寫了二句祝福的話:“水清魚歡好合百年”

    最有趣的還是鄭海的創意性禮物——買了二個桃子和一個香蕉,把香蕉放在二個中間串一起。再買一個南瓜破了一個豁子,組合在一起。男同學們看了之後,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鄭海笑著說“這東西能看,能吃,又能意會,鼓足幹勁唄。”大家又暴出一陣暢快的笑聲。鄭海還讓崔珥寫個紙條,崔珥信筆寫二句:“一杵一窟破瓜痛快”然後用紅紙包起來。鄭海把這個任務交給另一位同學,叫他在大家鬧新房時候,掖到被窩裏。

    嘟——一陣刺耳的大貸車的喇叭聲,驀地把他從迴憶中拉了出來。

    “噢,進城了,快了。”

    “快了,跟著薑鎮長的車子呢。”劉亦說。

    崔珥想想剛才的迴憶覺得很有趣,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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