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敬此人,五十多歲,一張精明的臉,顴骨很高。


    最顯著的標誌,是他那濃厚的胡子。


    每走一步,似乎都小心翼翼,不多不少,恰到好處。


    陸雲飛猜的不錯,之前在小樹林裏,譚敬已經經過變聲處理了。


    現在的聲音,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陸雲飛沒說話,他要看看,這貨想幹什麽。


    反正,他不急,已經知道了,此人身上的氣味正是那枚銀針留下的,確定他就是叛徒無疑了。


    譚敬也不遲疑,站在那裏,麵對三人直接開口:“譚海你有沒有腦子,陸雲飛就是那個叛徒。”


    譚海苦笑一聲,看看這個二叔,又看看陸雲飛,他也意識到了什麽。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陸雲飛也不可能。


    他兩次幫玄月山莊拿迴七色青龍盤,兩次之中,每一次都有絕對機會拿走七色青龍盤。


    可是他沒有這麽幹,這樣的人完全信得過。


    更不用說,他和龍魂的關係。


    現在這個二叔跳出來,說陸雲飛是叛徒,不對勁啊。


    不對,難道說,今天晚上那個人就是這個二叔?


    眼看著事情暴露,倒打一耙,將汙水潑向陸雲飛,達到渾水摸魚的效果,他趁機過關?


    不可能啊,二叔在玄月山莊這麽多年,從來都是忠心耿耿,怎麽會是叛徒。


    當然,譚海一點都不天真,這個世界上一切皆有可能,他隻相信證據。


    “二叔,話可不能亂說,既然你說陸雲飛是叛徒,可有證據。”


    “當然有。”幾乎沒有任何思考,譚敬迴答的很肯定。


    “是嗎?說來聽聽。”


    “今天晚上是我親眼所見,陸雲飛鬼鬼祟祟的在玄月山莊遊走,還穿著夜行衣。”譚敬敢說出這話,完全來自於沒有人看清楚他的長相,也沒有人有證據能證明,他就是叛徒。


    有了這兩條,以他在玄月山莊的地位,就算是莊主,也不可能給他輕易定罪。


    譚海和自己的弟弟對視一眼,已經可以確定,這個二叔在說謊。


    “二叔,你什麽時候看見的?”


    “今天晚上。”


    “幾點鍾。”


    “八點鍾左右。”


    八點鍾,那時候陸雲飛剛剛和譚鬆離開玄月山莊,在外圍等候程師叔將那個黑衣人吸引過來。


    除非陸雲飛有分身術,否則這個二叔,是不可能看見陸雲飛在的玄月山莊鬼鬼祟祟的。


    “二叔,這隻是你的一家之言,有證據嗎?如果沒有證據,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當然有證據。”


    譚海很謹慎的問:“什麽證據?”


    “程維高和陸雲飛是一夥的。”


    這就更離譜了,程維高將那個黑衣人引出去的,程維高怎麽可能是叛徒一夥的。


    已經不需要懷疑,不管是譚鬆還是譚海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個二叔在撒謊,估計,他就是那個叛徒無疑了。


    “二叔,這話可不能亂說,凡事要以事實為依據,那就隻好讓程師叔過來對質了。”


    “他已經死了,我追他,他拒絕束手就擒,我失手之下殺了他。”


    屋中的三人直接站了起來,要不是陸雲飛用眼神把譚鬆瞪迴去了,他已經動手了。


    程師叔竟然死了,這個真正的叛徒在殺人滅口嗎?人死了死無對證,好狠。


    譚海還是還有定力的,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二叔,此話當真?”


    “去看看便知。”


    二話沒說,譚海徑直往前走去,譚敬緊隨其後。


    等人走了,屋中的譚鬆再也忍不住了:“混蛋,他是叛徒,這個人渣,竟然殺了程師叔。”譚鬆怒不可遏。


    “你冷靜點,他跑不掉的,相信我。”


    陸雲飛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一起跟了上去。


    一行人全都去了程維高的房間,房間的地上躺著程維高,他是被人一掌擊中後背打死的。


    譚海上去檢查了一遍,確實死了。


    屍體還穿著夜行衣,還是之前的裝扮。


    “譚海,你看清楚了,他穿著夜行衣,你告訴我,一個人會在自己家裏穿夜行衣嗎?程維高是玄月山莊的人,竟然穿著夜行衣,這代表什麽,你告訴我。”


    譚海沉默了,他無言以對。


    可是,程師叔是清白的,總不能說他真的是叛徒的幫兇吧?


    更嚴重的是,無法解釋,他為什麽穿著夜行衣。


    譚海不說話了,譚敬馬上開口:“所有玄月山莊的人,我都已經召集起來了,譚海,今天晚上所有的事情,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吧。”


    嗬嗬,嗬嗬!


    譚海在心裏冷笑兩聲,動作夠快的,這麽快人都召集起來了。


    沒有理會譚海是什麽反應,譚敬說了最後一句:“我在廣場上等你。”


    人走了,譚鬆暴走了:“哥,是他,就是這混蛋。”


    譚海何嚐不明白呢:“冷靜,你冷靜點。”譚海連說了兩聲。


    “哥,你讓我怎麽冷靜?程師叔穿著夜行衣,含冤莫名,如果這混蛋告訴所有人陸雲飛和程師叔是叛徒,很多人都會信他,程師叔的夜行衣,根本無法解釋。那些人都是盲目的,以這混蛋在玄月山莊的聲望,我們能反駁他嗎?拿什麽反駁?弄不好,陸雲飛和程師叔真就成了叛徒,而這個混蛋繼續逍遙法外。”


    這話字字珠心啊,每一句都無法反駁,也說到了譚海的心坎上。


    譚海沉默了,近乎無言以對,形勢確實很嚴重。


    弄不好,會讓程師叔死不瞑目,身敗名裂。


    譚鬆的話還沒完:“哥,他早有準備,如果我們沒有強有力的證據,說什麽都不會有人信的,因為那混蛋似是而非的話,已經先入為主了。還有,陸先生怎麽辦?讓他含冤莫名,帶著一身恥辱接受玄月山莊的處罰?”


    一件件事情,讓譚海的壓力,驟然間大了很多。


    “老二,那你說怎麽辦?”


    譚鬆搖頭:“我不知道。”他腦子已經亂了,因為憤怒衝昏了頭腦,實在不知道怎麽辦了。


    兄弟兩都看向陸雲飛,期待他給一個完美的迴答。


    陸雲飛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其實,陸雲飛早已經勝券在握,隻是現在還不能說,讓譚敬這個人渣,最後再蹦躂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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