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發現路線不對以後,蘭鬱就有了警惕,畢竟經曆過那麽多事,什麽沒學會,就隻學到了保持戒備。


    楊劍和那小年輕在蘭鬱的威逼利誘下始終什麽都不肯透露,蘭鬱拿他們也沒轍,不過看到他們神情輕鬆自若,蘭鬱除了暗嘲自己的多疑,就是多加關注車外的情形。


    車輛駛入一條熟悉的街道,蘭鬱遠遠就看到還有幾輛防暴警車停在道路一邊,再近點,才看清一家餐館被二三十個身穿黑色製服的特警全副武裝把守著。


    蘭鬱覺得這家餐館很眼熟,等車停穩拉開門走下去,抬頭看了眼招牌,蘭鬱的心咯噔一下又狂跳起來。


    這不是那家她和翟縉經常來吃的羊肉館嗎?為什麽他們把自己拉到這裏來了?而且氣氛還這麽威嚴肅穆?難道翟縉又在這裏鬧事了?


    翟縉第一次酒醉就在這裏,他還表演了令人驚悚的各式功夫,最後落得要巨額賠償,並且還讓雄建豐惱怒得想要帶走他,這些蘭鬱都聽齊益佳繪聲繪色講述過。


    眼下又是這裏,這樣的排場陣仗,是不是翟縉又跑來醉酒鬧事了,旁人製服不了他,隻得把她接了過來?可是自從她和翟縉迴來後,一切都好好的呀,翟縉怎麽就跑來喝悶酒了呢?是誰招他惹他了?不會是自己吧?


    蘭鬱忐忑的跨出車門,腿就開始哆嗦,她看到米筱筱她們乘坐的車也到了,但是車門始終沒打開,她隻能鼓起勇氣一個人前行,每邁出一步,她的身心就更加虛弱一分,心在沒節製的狂跳,有那麽一刻,蘭鬱甚至感到雙腿,已顫抖得根本無法支撐整個身體。。


    可是沒有人上前來攙扶她一把,就連平日裏隻要場麵詭異就定然會閃出身影的齊益佳,今天也離奇的沒有出現。所有特警都麵目表情的挺胸背手佇立在原地,對她視若無睹,既沒人上前來跟她打聲招唿,也沒有人指引她該怎麽做。


    蘭鬱迴頭看了眼楊劍,楊劍這時和那個小年輕已經下了車,一左一右像個保鏢站在她的身後,或者更像是押解吧,這是蘭鬱的想法。好在楊劍給了蘭鬱一個繼續前行的鼓勵眼神,這眼神令蘭鬱的心平穩了一些。


    蘭鬱深吸了一口氣,這口氣令她鎮定了一些,不管餐館裏麵是何等不堪入目的情形,隻要翟縉在,她就必須去麵對。蘭鬱再邁出腳步,步伐就堅定從容了很多。


    剛走進餐館,裏麵的黑出人意料,蘭鬱在門口站立了片刻,才逐漸適應裏麵的光線,她定睛四看一眼,發現餐館已失去往日來時的模樣,大堂裏沒有一張桌椅空空蕩蕩,靠近門口處的櫃台也已消失不見,四周牆麵似乎被黑布蒙上,沒有一絲光線。


    蘭鬱穩了穩心神向裏走了兩步,忽然發覺地麵似鋪著一層碎石有些咯腳,再行兩步又像踩到草地柔軟厚實,蘭鬱心底疑惑卻無暇細看,她跟著又邁出兩步,一聲“翟縉”的輕聲唿喚剛剛脫口,就聽啪嗒一聲響,一束光從她正前方的屋頂打亮。


    明亮的光柱從房頂一直打到地麵,畫出一個圓,而圓心處一個黑色身影巍然佇立。蘭鬱停下腳步,微張著嘴朝人影望去,不用細看,她也清楚知道那個身影屬於翟縉。


    是的,那個人影就是翟縉,此刻的他背對著蘭鬱,著一身黑色長袍,腰間束著一根寬腰帶,一手放在背後,一手置於胸前,身形修長挺拔。


    這是翟縉初到現代被蘭鬱她們遇上時的著裝,整個裝束隻是少了那頭飄逸的長發。


    蘭鬱的心有那麽兩秒停止了跳動,等恢複過來就是無法控製的狂跳。他這是要幹嘛?蘭鬱的整個身體不可遏製的顫抖,他是要離開了嗎?他們找到送走他的方法了?難怪外麵全是特警把守,原來是要護送他離開。


    為什麽?為什麽這些天他對此不言一聲,卻偷偷做好了離去的準備,這會兒他是想要跟她告別嗎?這麽倉促,這麽吝嗇,都不願給自己一點準備的時間。他就這樣要走了,不要孩子和自己了?他怎麽可以這樣?這樣自私,這樣冷酷無情。


    驀地,蘭鬱眼底就泛起了酸澀,潮氣迅速襲上眼眶,令顫動的長睫毛潤濕粘連,“翟縉......”蘭鬱對著翟縉的背影輕輕喚了一聲,剛喚出這麽一聲,餘下的那聲“你別走”就哽在了嗓子眼裏,胸腔裏窒息得根本無法唿吸,心開始擠壓扭曲,不能言喻的尖銳的痛從心髒一點點往全身蔓延。


    隨著她的這聲召喚,翟縉緩緩的轉過身體。明亮柔和的燈光從他頭頂灑下,給他周身鍍上一層淡淡的銀色薄暈,令他清雅的身姿看上去,宛若與世隔絕的仙俠,豐神俊朗中透著拒人千裏的從容高貴。


    但是這一美輪美奐的景象,在蘭鬱眼裏隻是稍縱即逝,她震驚的眼神久久定格在他放在胸前的那隻手上。那裏,那把令所有知曉的人垂涎的繡春刀,正被他平置於掌心之中。


    洶湧的淚水肆虐的漫進她的眼眶,頓時迷糊了她的雙眼,他果然要走了,繡春刀都帶來了。蘭鬱緊緊的圈起了手指,因為指尖太過用力,修剪整齊的漂亮長指甲深深的刺進了掌心,但是蘭鬱卻渾然不覺,此時已沒有其他什麽痛能取代心髒的疼痛。


    不要啊!翟縉,不要走啊!蘭鬱在心底呐喊,她開始搖頭,越搖越快,眼淚被她甩得四下飛濺。


    見此情景,對麵本來目光清湛,唇角淺淡含笑的翟縉麵色一緊,神色跟著也突然慌亂起來,他把背在身後的那隻手移到身前,隨即又緩緩伸向蘭鬱,“來,芋兒,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他把掌心攤開向上,發出對蘭鬱的一聲召喚。


    “不,”蘭鬱向後退了一步,頭繼續瘋狂的搖擺,她的聲音從低聲柔弱到強硬尖厲,“不,我不要你走!你不能在這時候丟下我和孩子,我們才和好如初,我們還要彼此相愛很久很久,你怎麽忍心就這樣丟下我?不!”


    蘭鬱說著說著朝翟縉猛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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