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縉可能沒想到高亭海出爾反爾得這麽快,他稍一愣怔後才像個受傷的猛獸,從地上憤然躍起,然後就想向對麵的山坡衝去。但是一顆子彈打在蘭鬱頭頂的鐵架上,濺起點點火光。


    “兩個隻能活一個,救誰?還剩十秒時間給你考慮,十、九、八......”


    翟縉看了眼蘭鬱,又望向鄭潔茜,就這當頭,手機裏傳來最後一個報數後,又一聲槍響淩厲唿嘯著劃破夜空,打向塔吊的鐵臂,連接蘭鬱和鄭潔茜的繩索應聲斷裂,高空中兩個人影沉重又快速的往地麵墜落而去。


    再沒有時間給翟縉考慮,他疾疾的邁前一步,伸出一隻腳朝地麵一塊木板重重的踢出一腳,兩尺見方木板像箭一般朝著蘭鬱墜落的垂直點急速飛去,而他則在鄭潔茜身體落到距離地麵十多米高時,一個拔地而起飛迎了上去。


    蘭鬱在聽到一聲槍響後,被縛的雙手突然得到鬆展,身體頓時失去拉力,強烈的失重感引導著她快速的下落,完了!我要死了!蘭鬱恐慌的瞪大雙眼,她搜尋著翟縉的身影想向他道別:翟縉,吾愛,再見!


    可是蘭鬱悲傷的看到,翟縉高高的躍到空中,展開雙臂接到鄭潔茜,他把她打橫抱在懷裏,姿態優美的在空中旋轉了一圈後,輕飄穩定的向地麵墜去。


    這一刻,蘭鬱的心仿佛提前一步進入死亡,她安靜的眨了一下眼,嘴角綻放出一個安詳的微笑,然後緩緩閉上眼:原來你選擇了救她。


    蘭鬱的心隨同身體一起往下沉,落到半空的時候,身體猛地被一個硬物咯擋了一下,彈起,跟著又以更快的速度下落。


    就在蘭鬱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在胸腔裏被震得支離破碎,沉悶的疼痛讓她絕望的以為死神已經降臨時,驀地裏一個身影斜飛而至,在距離地麵五米的高度,穩穩的把她接住。


    那個身影接到蘭鬱後隻有一秒的安穩,然後兩個身體一同砸到了地麵。但是蘭鬱很幸運,她隻是砸在一個柔軟厚實的身體上,而這個身體不僅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同時還發出一聲“哎呦”的慘叫。


    與此同時,那邊的翟縉也穩穩的降落到地麵,他剛把手裏的鄭潔茜放到地上,耳邊就聽到一聲痛楚的慘叫,他正準備飛躍過去看看蘭鬱的情形,就聽到背後有子彈飛射而來的唿嘯聲,聲音的方向不是朝著他,而是向著地上的鄭潔茜而去。


    翟縉想都沒想直接撲倒下去,擋在了鄭潔茜身體前麵。等槍響沉默消失以後,翟縉奮力一掌把鄭潔茜推出,把她的身體藏匿在一處小石堆之後。同時眼光瞟了眼蘭鬱那邊,看到齊益佳正艱難的起身抱起蘭鬱躲到了一個土包之後。


    於是翟縉不再猶豫,他一個旱地拔蔥高高騰起,等飛過十多米遠以後,落下,沒有一秒的時間,又再次躍起,朝著那個狙擊手隱匿的山坡飛奔而去,不多時,他就消失在探照燈照射的範圍之外,槍聲急促淒厲的一聲又一聲響起。


    齊益佳坐在地上,身體倚著土包,一隻手持槍,一隻手重重的按著胸口,他緊張的從土包後探出半張痛苦扭曲的臉,警惕的先看了眼翟縉消失的方向,等確定翟縉沒了身影後,他又警惕的注視著周圍。


    幾聲淩亂的槍響過後,四周一片寧靜。齊益佳等了會兒,還是聽不到任何聲響。身旁躺著的蘭鬱蠕動了一下身子,嗓子裏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你還好嗎?”齊益佳鬆了口氣,隨即扯出塞在她嘴裏的布團又低聲吩咐,“躺著別動。”


    蘭鬱的身體停止了扭動,半晌才傳來輕微的一個字,“疼。”


    疼好,疼就表示她不僅活著,還意識清醒。齊益佳放下心,繼續保持著警惕。


    很久以後,塔吊背後的山坡上傳來窸窸窣窣碎石滑落的聲響。齊益佳把手槍捏得更緊了些,他屏住唿吸靜靜的聽著,聲音越來越近,像人沉重的腳步聲。齊益佳判斷聲音到了自己手槍的射程範圍之內,猛地舉槍起身,當槍口指向對麵的一個身影的時候,他的手指扣向扳機。


    “齊隊。”


    對麵的人影突然出聲,是翟縉的聲音。


    齊益佳欣喜的迎上去,“怎麽樣?你沒事吧?”


    “無妨,我已打電話通知楊劍,增援隨後就到。”


    翟縉說著話走得近了,齊益佳這才看清楚他的肩上扛著一個人,一隻手上還提著一杆長槍,從槍型齊益佳一眼認出,那是把狙擊槍,那麽他肩上扛的人就是狙擊手了?齊益佳有點興奮。


    翟縉走到他麵前身體微微一側,肩上的人就被甩重重的甩到地上,“芋兒怎樣?”他問,朝著蘭鬱躺身的地方走了過去。


    “還活著。”齊益佳隻能給他這個答案,他還保持著握槍的姿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警惕著四周。


    “這周圍沒人了,”翟縉輕輕的說。


    “高亭海跑了?”齊益佳吃驚的睜大眼睛,能在翟縉眼皮子底下跑人,他也算本事了。


    “高亭海根本沒在這裏,他一直是用電話遙控指揮,這裏隻有這個槍手,我們剛才上來的路上還躲藏著另外一個,可能是為了監視我們後麵有沒有跟著警察,我已經讓楊劍帶人去抓了。”


    翟縉說著話的空隙,已經走到蘭鬱身旁,他蹲下,看到蘭鬱平靜的閉著眼躺在地上,有點不放心的把手搭到蘭鬱手腕上探了一會兒她的脈搏後,翟縉輕輕的籲出一口長氣。


    蘭鬱是清醒的,自從齊益佳讓她躺著別動以後,她就真的忍著周身的疼痛安靜的躺在地上,直到翟縉出現,並把他們的對話完整聽進耳朵裏,然後在他為自己把完脈,她愣是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甚至沒有掀動過一下眼皮。


    她就那麽靜靜的躺著,心如死灰的任由翟縉的手從她手腕抽離,隻是當她聽到翟縉站起身對著齊益佳說了句“你陪著芋兒,我去瞧瞧鄭姑娘的傷勢”時,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溢出蘭鬱緊閉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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