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將近一小時,終於有人敲門,進來的卻不是大家翹首以待的海泊。門口站著的居然是笑吟吟的齊益佳。


    “這就不友好了,”齊益佳走進來自顧自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找的我好辛苦,結果你們卻在這兒大吃大喝。喲,還沒開始?那我就來得巧了。”


    “sir,這是私人聚會。”魏寒的語氣裏明顯有拒絕的意思。


    “是嘛?那就公事公辦,麻煩翟縉和蘭鬱二位到警察局走一趟,我們需要錄昨晚的口供。”齊益佳似笑非笑的眼神在幾張憤慨的臉上來迴掃視。


    蘭鬱起身在自己的小坤包裏摸索半天,掏出把車鑰匙,她走到齊益佳身邊把車鑰匙遞過去,一臉歉意的說:“大叔,真對不起,我把這事給忘了。”


    “貴人多忘事。”齊益佳笑眯眯的接過,眼睛盯著餐桌正中放著的一個還未啟封的蛋糕盒上,“誰過生?”


    “我。”蘭鬱看齊益佳麵容憔悴,兩個眼圈黑得堪比熊貓眼,心底下就有一絲歉意和敬意,這個警察為她昨天的事收拾殘局一夜未睡吧?雖說自己是翟縉救出的,不過聽翟縉說,他也提供了幫助,所以蘭鬱很有誠意的說:“大叔還沒吃飯吧?不如留下我們一起。”


    “哦,蘭鬱同學生日快樂!滿多少歲了?”齊益佳依然笑容可掬。


    “謝謝!二十三了。”


    “難怪喜歡叫我大叔,確實年輕。”


    蘭鬱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初見齊益佳時對他和他的同事沒什麽好感,所以才戲謔的稱他大叔,不過在幾次三番的接觸後,覺得他並沒想象中那麽討厭,而且因為翟縉,她希望能同他化敵為友,以便將來得到他的庇護。


    “齊警官你上次的傷好徹底了沒?”蘭鬱關切的詢問讓齊益佳有點受寵若驚,他裝作漫不經心的瞟了眼翟縉,後者正淡然的也望著他,既無內疚也無歉意。


    “虧得他手下留情,基本好全了。”


    “那齊警官,願不願意賞臉留下來為我慶生啊?”


    “不勝榮幸,不過,”齊益佳又看了眼翟縉,見他還是那麽平靜,沒有反對的意思,“既然你們還沒開始,不如先配合我完成工作,免得喝了酒又什麽都做不了。”


    “好啊。”蘭鬱沒有任何異議的答應,“我先還是翟縉先來?”


    “事情由你而起,你先來。”


    包廂是個套間,兩人走進隔壁的包間關上門。


    所有人望向翟縉。


    “芋兒讓這個警察留下給她過生?我們沒聽錯吧?”


    “你們之間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師父,你就不怕他......”


    魏寒話還沒說完,翟縉就舉起一手阻止,他輕輕的蹙蹙眉淡然的說了句:“由他去吧。”


    米筱筱就聳聳肩拿出電話開始給海泊打,魏寒狐疑的看了眼翟縉站起身走出包廂,他準備去讓服務生再晚點上菜。蘇依嬌無聊,也拿出手機刷微博。


    翟縉卻是微微低首,眼光定定的盯視著桌麵,凝神傾聽隔壁的對話。


    “這麽說,從他們把你掠上麵包車,你就知道對方是些什麽人了?”齊益佳從一開始就打開了錄音筆。


    蘭鬱對這支筆太過熟悉,上次在齊益佳的辦公室,如果不是他按下這支筆的按鍵,也許她已經吐露了翟縉的秘密。


    “是啊,上次高玫去我家找翟縉,四個保鏢裏就有這其中的兩人。”


    “你有看到是誰打爆你的車胎的嗎?”


    “沒有。”


    “在整個過程裏,他們有沒有提到是高玫主使?或者高玫有沒有出麵跟你對過話?”


    “沒有。”蘭鬱很肯定的搖頭。


    “那個方特有沒有對你提什麽要求,或者威脅恐嚇你什麽?”


    “他隻讓我放棄反抗,乖乖配合就不會受苦。”


    “嗯。”齊益佳沉吟片刻,關了錄音筆。


    蘭鬱看著他的舉動頗為詫異,“這就完了?你們有沒有抓他們?他們會被定什麽罪名?”


    “除了高玫,其他人都暫時以非法禁錮被拘留。從他們的交代和你剛才所說,高玫確實沒有參與的證供。現在唯一的問題,是打爆你車胎的槍支去處沒有找到。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是他們打爆的你車胎。”


    “可他們確實有槍。”


    “我知道,很遺憾昨天我們去晚了,沒有搜到一支槍械,整個會所都沒有找到一支,所以定罪不足。”


    “哦。”蘭鬱心有不甘的閉嘴。


    “別氣餒,久走夜路必撞鬼,遲早我們會把他們一網打盡的,放心吧。”齊益佳說道這兒話鋒一轉,“上次我跟你說翟縉血液的事......”


    “我沒告訴他。”蘭鬱一臉悲戚的垂下頭,片刻後又抬起頭迫切的問道,“你不是說要送到專業機構去化驗嗎?有什麽結果沒有?”


    “結論一致,莫名未知紅細胞慢速生長,還沒找到和人體的關聯,當然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那,有沒有說怎麽控製這些細胞的增長?或者消除?”


    “沒有。”


    “他會死嗎?”


    “不知道。”


    “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的活著,比我活得更長更長。”蘭鬱開始哽咽。


    “你也別太悲觀,或許這就是比我們長壽的象征呢。”齊益佳拍拍蘭鬱的肩膀,就這麽簡短的接觸,他已經感覺到蘭鬱周身在顫栗。


    外麵翟縉聽到這兒,眼神有些凝滯,稍後他掏出手機,打開網頁輸入三個字:紅細胞。


    “蘭鬱同學,”齊益佳這次說話口氣略有遲疑,“我們都知道翟縉有一身絕世武功,暫且拋開他從何而來的這身本事不提,你能不能勸說一下他,為我們警方效力?你自己也該知道,隻有你能請得動他出馬。”


    翟縉滑動手機屏幕的手猛然停止,他更加留意的豎耳傾聽。記得他曾明確的對蘭鬱表明過,他不想與政權機構打交道,這次蘭鬱會幫他擋了齊益佳的這個請求嗎?


    當時蘭鬱好像對他的想法有些不解,她似乎還是有心想讓他去的,如果今天,蘭鬱答應齊益佳的請求反過來勸說他,那麽自己該是答應呢,還是再次拒絕?


    答應吧,違自己的心;拒絕吧,傷蘭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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