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也能靈驗。

    兩個人埋頭默默地吃火鍋。

    飯至中途,顧以涵起身去冰箱找雪糕吃,折迴來時發現,那兩張電影票已經到了李坦手裏。嘿嘿!搞定!

    強行邀約(四)

    雨後,破空而出的夕陽為尚未散去的雲層鑲上一溜紅邊兒,分出千絲萬縷淡淡的光芒,照射著喧囂的馬路和蜂湧而出的人潮。

    車窗封閉的空間裏,安靜得那麽自然,孟岩昔將筆記本電腦放在小桌板上,戴著耳機合眼聽起了輕音樂。一首曲子剛結束,忽然,他褲子口袋裏的手機發出一陣嗡嗡聲,還好改成了振動,要不大巴裏小憩的隊友們又該脫下臭鞋簍子扔他了。

    是短信:“你剛才看到彩虹了嗎?我已經到酒店大堂了,他們有免費雜誌提供,我會一直等著你的。——顧以涵”

    顧以涵是誰?

    頃刻間,孟岩昔大腦短路,隻呆呆地盯著手機屏幕發愣。

    坐在他旁邊的陸霖玩掌上遊戲機玩得兩眼發花,依依不舍地停了下來,他用餘光瞥孟岩昔:“唉,哥哥,幹嘛呢?有人發求愛信息給你喏?”

    屏幕背光暗了下來,孟岩昔重又摁亮,還是發呆。

    陸霖湊過來一看,樂了:“咳,這不是上午那個非要采訪你的中學生小記者嗎?什麽,她說她已經到了酒店大堂?喂,老孟叔叔,你沒告訴她咱們今晚和讚助商有活動嗎?幾點結束還不一定呢——別讓人家小女孩兒白等一場!”

    “她自報家門了?”孟岩昔滿臉懵懂的神態,“我怎麽沒印象?”

    陸霖伸手,拍了拍孟岩昔的左胸位置:“喏,那個小姑娘,傻乎乎的,t恤口袋上明明別著卡片,名字、年齡、學校,一覽無餘——卻還想冒充家屬,真逗!”

    孟岩昔忽然感到詫異:“你行啊,渾身上下都長了眼睛,像x光機似的。我一丁點兒都沒發現,自愧不如!”

    “什麽叫‘一葉障目’,你這副德行就是最佳解釋了。你的眼睛、腦子和心裏,隻有一個蘇葶,就算把風華絕代的瑪麗蓮?夢露搬到你麵前,恐怕都不能分散你的注意力。”

    陸霖聳聳肩,表示無奈。

    孟岩昔冷笑著:“行了,別賣弄你肚子裏那幾滴墨水了!當初你選擇足球太屈才,要是考上電影學院,不知有多少小姑娘難逃你的魔掌……”

    “打住!”陸霖怒目而視。

    “算了,不打趣你了。剛才領隊跟你說沒說活動結束的具體時間?”孟岩昔輕聲問。

    其實陸霖並不生氣,他搔搔頭,說:“十點,或許更晚……你想啊,先是飯局然後是酒會,且得折騰一陣子呢!哎,老孟叔叔,如果我有個像你嶽父那樣的老爸,甭說英國法國意大利了,就是到月球火星上留學,都是十拿九穩的事兒!”

    “淨胡扯!”孟岩昔狠狠地瞪過去,轉而卻問,“唔,你真的確定……這個‘她’就是非要采訪我的那個‘她’?”

    陸霖咧嘴笑著:“別人我不清楚,你嘛,我還是知根知底的。光衝你喜歡到處告訴人手機號碼的習慣,毋庸置疑,這個‘她’就是那個‘她’!再說了,拋開手機號這個充分必要條件,除了望眼欲穿的小球迷,誰會傻了唧在酒店大堂等你?不要那麽自戀,以為自己是擁有成千上萬粉絲的歌星影星好唄?”

    小小變奏(一)

    嗡嗡——

    孟岩昔點觸手機屏幕,又是顧以涵的短信:“我剛才問酒店前台的服務生,她們無論如何都不肯告訴我你的房間號,唉……看來,我隻能捧著看不大懂的財經報紙枯坐在這裏,唉……”

    這接連兩次無聲的歎息,孟岩昔仿佛看到了顧以涵滿臉愁雲慘霧的模樣,他忍俊不禁。

    陸霖的目光投過來:“老孟叔叔,你是不是掉花叢裏了?”

    “怎麽?”孟岩昔琢磨著給顧以涵迴條信息,沒聽出陸霖言語中的嘲諷。

    “一隻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啊,飛呀飛呀,拈花惹草呀……”陸霖嘟噥了幾句,見孟岩昔毫無反應,覺得無趣,便把注意力集中到手機賽車遊戲上了。

    孟岩昔淡淡笑著,滑開鍵盤迴複:“我們球隊和g市分公司的讚助商有個活動,可能晚一些才能迴酒店。你告訴服務生,就自稱是我的表妹,想吃零食或是喝飲料直接點,讓她們把賬單送到我的房間即可。”

    嗡嗡聲再度響起。

    “不了不了,_,我書包裏裝著甜脆可口的蘋果,餓了渴了全靠它搞定。”顧以涵的短信迴得很快。

    孟岩昔繼續活動雙手大拇指:“真得不必客氣,蘋果哪能當飯吃??”

    陸霖適時地伸長了脖子,將短信內容統統收入眼底。他唯恐天下不亂,大叫道:“哇——這一迴小姑娘有福了,有人主動獻身、要滴血認親嘍!”

    孟岩昔快速摁了發送鍵,然後騰出手來把陸霖撂

    倒在了座位上:“呱噪的家夥,生怕少說兩句別人拿你當啞巴買嘍。”

    “救命啊——”陸霖誇張地大喊。

    “盡管叫,就算叫破喉嚨也不管用,沒有人會來救你的!”孟岩昔加重了雙手卡脖子的勁道。

    “破喉嚨、破喉嚨——”陸霖繼續炫耀演技,“老孟叔叔,下一步,咱們要找個人來演‘沒有人’才對!”

    前後排座位打盹的隊友都被吵醒了,一時之間,臭鞋、線毯、礦泉水瓶滿車廂亂飛。

    眾人建議:“封丫的嘴——”

    “李渝偉,你的襪子味道最足,快貢獻出來!”孟岩昔壞笑著慫恿隊友。

    “好!”李渝偉真得抬起腳來。

    陸霖不愧是專業守門員,一聽大事不妙,趕忙鯉魚打挺擺脫了孟岩昔的挾製:“我看你們誰敢過來?我十二歲的時候可是在武當山待過一年的……”

    話音未落,眾人已將陸霖再次摁倒。

    隔著走道看熱鬧的領隊哈哈大笑:“陸霖,可惜啊,哪怕你在武當山學過武術,最後也成不了張三豐。瞎逞能,幾個小毛賊就把你收拾了!”

    陸霖掙紮著鑽出人堆,躥上前拍拍領隊肩膀:“還是您厚道,說他們是毛賊再合適不過了!”

    孰料,領隊先是意味深長地丟給孟岩昔一個眼神,然後趁陸霖不備,將他重新推迴到人群裏。

    “你們……居然同流合汙……”陸霖哭喪著一張臉,憤憤地說。

    小小變奏(二)

    孟岩昔惡狠狠地嚇唬陸霖:“這叫兵不厭詐,小子!”

    坐於副駕駛位置的王指導從後視鏡望望亂成一團的球員,無奈地搖搖頭:“這幫臭小子,一會兒不折騰就閑得慌!哎,你們輕著點,咱們周末還要打鐵擎隊呢,別把陸霖的胳臂弄傷了——”

    司機是本地人,他憨厚地笑了,帶著濃鬱的方言口音說:“年輕人嘍,淘氣一些是正常的。”

    王指導歎氣:“理是這麽個理,可是誰能信這幾個傻了唧的小子,就是電視裏光彩奪目的大球星?而且有兩名已經入選了國家隊主力陣容——”

    司機熟練地打著方向盤,接過話茬:“要我看,他們這一屆挺帶勁,說不定能踢出個名堂來!”

    真的嗎?王指導心底輕歎:但願!但願他們能夠不負眾望……

    花兒紅,鳥兒叫,柳樹底下把繩跳。

    單腳跳,雙腳跳,兩腳越跳越靈巧!

    小皮球,香蕉梨,馬蘭花開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

    顧以涵輕輕囈語著,沉浸在夢鄉裏。

    熟悉的兒時大院,熟悉的夥伴們,熟悉的玩耍場景,跳繩、拍球、跳皮筋,大家嘻嘻哈哈樂成了一團。

    爸爸媽媽站在遠處望著滿頭大汗的她,微笑的臉龐是那麽親切——

    全部是許久沒有入夢的人和事了,她反複提醒自己:千萬不要醒過來、千萬不要醒過來……

    爸爸媽媽,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們……

    為了不讓夢境斷裂,顧以涵更加起勁地玩耍,她和夥伴們手拉手,跳著笑著,隻要爸爸媽媽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她就不會感到孤單。那些人前歡笑、人後悲痛的日子,都是虛構的才好——

    多希望這不僅僅是個美夢啊!

    從小到大,爸爸一直忙於工作,身為消防中隊的骨幹,他凡事都衝在最前麵。

    尤其在火場有被困人員時,他總是主動請纓要求進場搜救。每次爸爸執行任務,媽媽和涵涵往往一整天提心吊膽,直到爸爸平安到家,她們才把懸著的一顆心安放迴胸口。

    年幼的她,放學後喜歡搬個小板凳坐在大門口,一邊寫作業,一邊等待爸爸。她期待爸爸能像隔壁曉蘭的爸爸一樣,帶她去放風箏、遊泳、爬山、打雪仗,春夏秋冬,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去處。

    可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爸爸很少能準時下班。

    而且,每當爸爸拖著疲憊的身軀下了班,媽媽都會在第一時間告誡她,不要去打擾爸爸休息。因為,在這個城市大多數人都安然入眠的時候,一旦有火情發生,消防員無論多累多倦,都會立即迴到崗位上去。

    所以,在她記憶中,爸爸無論是在家過夜還是在中隊值班,很少擁有過真正的深睡眠。

    爸爸,媽媽,你們還好嗎?淚珠悄悄溢出眼角,騙得了自己、騙不過真相的她,此時早已清醒過來。

    小小變奏(三)

    接了d市烈焰隊領隊的電話之後,大堂經理便徑直來到了休息區,尋找一位短發且攜帶著書包和照相機的女中學生。

    其實根本不必費力找,因為無煙區隻有一個人。舒適的三人沙發上,顧以涵枕著自己的胳膊麵朝裏闔眼酣睡,她的書包和照相機全都滑落到了地毯上。

    大堂經理正猶豫著該不該叫醒顧以涵,把委托者的原話捎給她——忽然,有人在身後說:“這孩子一定是平時學習太累了,讓她多睡會兒。”

    “可是……”大堂經理迴頭,看到一張熟麵孔,“哦,您不就是那個參加米蘭時裝周的……”

    來人擺擺手,舉起食指放到粉唇邊,小聲說:“噓——別吵醒她。經理,咱們借一步說話。”

    醒來之後,顧以涵一直盯著牆角華麗的落地座鍾發呆,分針走到了9,時針即將指向11。

    她晃晃頭、抬起手腕看表對時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她掰著指頭數了一遍又一遍,確實是10點45分!

    孟岩昔在10點時發過短信,說讚助商那邊的活動已經結束,全體隊員正在返迴酒店的途中。

    可是,顧以涵守在酒店入口,望眼欲穿,卻始終連鷹隊的影兒都沒看見。孟岩昔不應該食言啊!8點左右的時候,他讓酒店前台送來了三明治和水果拚盤,她極度感動,含著熱淚吃光了所有食物。

    這個平易近人的大球星,隻需一點小小的體貼,便可徹底俘虜顧以涵的芳心。當然,孟岩昔隻是出於禮貌,別無他意。

    夜深了,倦意向顧以涵襲來。

    她倒了半杯礦泉水,潤濕手帕,麻利地擦了把臉。涼水的刺激讓她神清氣爽,不至於昏昏欲睡。

    女生宿舍樓十一點熄燈鎖門,即使現在趕迴去,也來不及了。宿管阿姨極其嚴厲,軟磨硬泡、威逼利誘都不能讓其放行。

    顧以涵的舍友交了外校的男朋友,每天放學都跑出去玩,臨熄燈了才往迴跑,好多次被宿管阿姨罵得狗血淋頭,然後隻得到校外網湊合一晚。

    所以,顧以涵有了前車之鑒,不到萬不得已幾乎不違反宿管規章製度。況且,抵達學校的公交末班車時間是十點半,她已經錯過了。

    既來之,則安之,到跟前再琢磨住宿問題。實在無處可去,她預備厚著臉皮去騷擾李坦,把他趕到其他老師宿舍打地鋪,她就可以鳩占鵲巢、暫且安歇了。

    顧以涵拿定主意,繼續留在酒店等待。

    她不再安逸地窩在沙發裏,而是來到大門口踱步。這樣的話,隻要孟岩昔出現,她就能迅速攔住他提問。采訪其實很簡單,關鍵在於闖勁加耐心。

    正斟酌著幾個略微敏感的問題,她的右肩被人輕拍了一下。

    “嘿,表妹!

    天這麽晚了,你居然還沒走?”

    顧以涵驚訝地迴頭,見到了中午在體育館休息室那位虎牙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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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變奏(四)

    “你是……陸霖?替補守門員,對?”

    本來顧以涵對這個很少出場的球員沒甚印象,但親眼目睹他和孟岩昔及女友關係不錯,所以下午在李坦的宿舍,她特意翻閱半年的《足球報》補了補課。

    陸霖開心地點點頭:“我不是球星,難得你認識我。還以為你眼裏就一個老孟叔叔呢!”

    “……”

    顧以涵的臉稍稍紅了一下。她的目光在人群裏逡巡一圈,沒看到孟岩昔,便問道:“他人呢?沒跟你們一起迴來?”

    陸霖露出符合標準笑容的八顆牙,問:“剛剛我們吃夜宵的時候他一個人先走了。哎,表妹,老孟叔叔沒告訴你他的去向嗎?我勸你別等了,他今晚百分之百不迴酒店。”

    顧以涵蹙起眉頭:“為什麽?他明明答應我會接受采訪的,雖然時間已過去一個鍾頭,但我不想等不到他就空著雙手迴去。”

    陸霖一臉遺憾,歎道:“表妹,孟岩昔半路上被他老婆拽去徹夜狂歡了,g市最著名的paradisebar,不信你可以找找看。”

    “呃……”顧以涵一頭霧水,“你叫我什麽??”

    “嗬嗬,沒什麽。”

    隊員們陸陸續續從陸霖身邊走進來,都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唿,更有人問道:“陸霖,這是你妹妹啊?大老遠跑到g市來給你助陣的?”

    “不是我妹,是老孟叔叔的表妹……”

    “哦——這樣啊——”

    人群散開,酒店門口又恢複了靜謐。

    陸霖笑著目送隊友們離去,一迴身正對上顧以涵質詢的目光:“表妹?搞什麽鬼!拍《東成西就》嗎,表妹長表妹短的,你以為你是洪七公啊?”

    “嘖嘖,果然是鐵齒銅牙的小妹妹!”

    “哼!”顧以涵望向大巴。車徐徐開動了,停車場空無一人,怎麽可能?孟岩昔真得說話不算話嗎??

    陸霖轉臉,對著玻璃

    窗擠眉弄眼一番:我就不信邪了!難道我還帥不過張學友嗎?我的鼻子比他的小,眼睛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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