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媽媽忍不住上前想將老夫人扶起來,誰知道老夫人卻啪的給了她一耳光,冰冷的眼神怨恨地瞪著她,似乎要將她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呂媽媽被打得頭歪向了一邊,發髻都散亂了,發釵也掉下來,臉上幾個鮮紅的指印,可見沈老夫人是用盡了力氣了。


    她心裏原本對老夫人的那點同情也當然無存了,冷冷地看著老夫人,譏諷道:“老太太,您還當自己能作威作福呢?”


    沈老夫人還想啐她,呂媽媽卻躲開,沈老夫人怒道:“你說什麽,你說什麽,你叫我什麽?”


    她是老夫人,那是有誥命的。


    呂媽媽鄙夷地瞥了她一眼,“老太太,老爺辭了官,以後我們也隻能用老太太老稱唿你了。”


    沈老太太腦子裏嗡嗡的,她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兒子給自己帶來的榮耀,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原本她是一個團頭的女兒,說白了就是一個乞丐頭子的女兒,雖然有錢卻沒有一點地位,還是嫁給了沈老爺子,後來兒子出息,而父兄又有頭腦,在皇權更迭中投機了一把,還弄了個爵位。


    所以她的身份也尊貴起來,根本沒有人敢再譏諷她是什麽乞丐婆子了。


    可現在,兒子辭官了,得罪了皇帝,她的誥命也就沒有了。


    她,她這是一夜之間被人打迴了原型啊。


    雖然一個孫女是太子妃,一個孫女是王妃,卻因為王爺和皇帝水火不容,根本就是連累了自己。


    沈老太太像隻野獸一樣發了半天瘋,卻發現沒有人捧場,最後沒有辦法,隻得趴在椅子上喘氣。


    折騰得厲害了,她便覺得餓,喊了半天卻也沒有人理睬她。


    後來還是呂媽媽給她送來了飯菜,簡單的白米飯加素菜和醬菜,沒有肉魚。


    沈老太太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哆嗦著手指著呂媽媽,“你,你們這些賤仆,竟然,竟然敢這樣作踐老夫人,這,這連下人的飯菜都不如。”


    下人的飯菜都是有魚有肉的,她的飯菜向來是大魚大肉不稀罕,但是非常精致的,竟然給她這樣的粗茶淡飯,簡直是要想餓死她。


    呂媽媽淡淡地道:“老太太,這是大小姐好心對你的,知道你如今身體不好,若是再吃大魚大肉的,很容易血上腦到時候很容易中風的。郎中也說了,要你吃點清淡的,好好調理一下,不能吃得太油膩!”


    “混賬,混賬!”沈老太太兩眼冒火,她從來不吃大魚大肉,吃的都是那麽精致的飯菜,哪裏會太油了,分明就是要害死她。


    呂媽媽涼涼地道:“要是太好吃了,難道老太太就不怕是有人下毒嗎?”


    沈老太太驚跳了一下,趕緊將飯菜扒拉一邊去,臉上滿滿的都是恐懼。


    呂媽媽又道:“老太太不要緊張,大小姐如今要殺了你,捏死一隻螞蟻都差不多呢,根本不必下毒了。所以你老就放心吃吧。”


    沈老太太看著已經打翻在地的飯菜,咽了口唾沫,狠狠地瞪了呂媽媽一眼,“賤人,我對你不薄,你竟然這樣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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