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的從窗口裏瞥了一眼後麵的莫如晦,笑道:“你們這些猴兒,沒看到莫先生跑不動了麽,還趕車趕得那麽快,還不慢些。”


    車夫立刻勒馬放慢了車速,卻也不敢就停下來。


    洪之騫急了,有些發怒道:“李大哥何至於此,你們雖然是對頭,可我與那莫如晦也沒有仇,何必非要撕破臉呢?”


    李掌櫃的聞言倒是一怔,立刻就給洪之騫賠不是,“洪老弟是正直人,都是老哥我輕浮了。想著和那莫如晦費雲海他們打擂台那麽久,生意場上一直是他們壓咱們一頭,如今他們敗落了,老哥就想出這口氣。不料連累了老弟,真是不該,對不住,對不住!”


    他立刻就跪直了身體向洪之騫道歉,洪之騫手忙腳亂地還禮,讓他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不過還是慢了,莫如晦已經趕上來,他一把就扯住了車廂,站在窗口往裏看,喊道:“洪之騫,你給老子出來,你這是要坑死人嗎?”


    洪之騫哪裏還敢露麵,隻將頭往車內縮著,恨不得立刻化成了空氣讓人看不見呢。


    莫如晦冷哼,“你躲得了初一,能躲得了十五嗎?我那五萬兩銀子的定錢先還來,否則咱們白紙黑字就要去衙門打官司了。”


    李掌櫃的一驚,忙問道:“洪老弟,當真?”


    他雖然和莫如晦是敵人,可也知道莫如晦謙謙君子的,平日裏優雅端方,從來不會說粗話的。


    這一次看來是真急了眼,自己也算是給他們來了招狠的。


    洪之騫忙擺手,急道:“老哥別聽他的,他哪裏有五萬兩銀子的定錢給我。我跟他說這批貨值五十萬銀子呢,可他非說鋪子如今被人搶走了,沒有那麽多錢。隻能先欠著,等將貨出手了,一轉手就能賺個三五倍的,到時候就可以給我貨款,還能再多給五萬到十萬的利錢。那是說好的利錢,可不是定錢。”


    莫如晦卻不肯罷休,隻說自己有契約在手,要去官府對峙。


    李掌櫃探頭過去,“莫先生,你若是真的有文契,拿出來給咱看看,若是真的有,我就可以替你做主了。”


    莫如晦啐了他一口,“你能做什麽主,你也就是鼓搗著你的主子仗勢欺人,我要是給你看,你還不得直接給我撕了。”


    李掌櫃揚眉,擦了擦臉上的唾沫,卻也沒有生氣,不過卻斷定莫如晦那裏是沒有文契的。


    他依舊笑著,語氣裏充滿了譏諷,“莫先生,你若是有文契,咱們就去衙門,可你若是沒有,那我倒是要去告你誹謗我老弟了。做生意本來就是東家不成就去西家的,再說就算是付了定錢,還可以還你雙倍買迴來文契呢。你還是一邊呆著養病去吧,你家大小姐可是好不容易用了所有的財產才將你贖迴去的呢。”


    莫如晦氣得臉色煞白,一副要發怒卻又發不出的樣子,憋得臉又通紅,然後紫脹,眼神冷冷的掃著李掌櫃和車內的洪之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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