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由素雪罩上黑紗羃籬(音密),因為是雲龍混雜的碼頭,就算有專門通道為了避免被閑雜人等看了去,名門小姐都是戴了罩住全身的羃籬,若是平日出行,則可以戴罩到頸部的幃帽即可。


    其他的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包括素雪,也都要戴上幃帽。


    好在是黑紗或者白紗,外麵看不見她們真容,而她們可以透過薄衫看清外麵的狀況。


    到了約定的地點,卻不見沈明堂和清風明月來接,沈明珠頓時覺得不妙。


    她的直覺向來很準。


    她吩咐章懷,“我們先去茶樓略坐坐,你派兩個人去打探下。”


    章懷應了,派了兩個機靈的去,然後他護送沈明珠等人去了附近的仙客來茶樓,包了一間最大的雅間。


    等待的時候,素雪絞了帕子給她淨麵,沈明珠就吩咐在外間候著的章懷。


    “章護院,你帶四個護院跟著我,其他人不必進府。你先拿一萬兩銀子給侯壽,讓他去找個合適的地方買個大院,讓大家住下來。然後再多給他銀子,讓他先靠放貸來賺錢。另外也派兩個嬤嬤跟著他,跟三姑六婆地多交往一下,打探一下消息,到時候還要再買幾個丫頭婆子廚娘以及針線上的人。”


    章懷應了,立刻去叫侯壽來。


    侯壽是褚基送給沈明珠的人,今年十八歲,為人精明幹練,一雙大眼睛骨碌碌的非常機靈,卻也有著一種讓人不設防的純真感。


    他因為叫侯壽,又精瘦,大家叫他瘦猴。


    章懷把沈明珠的話跟侯壽說了一遍,“瘦猴,你機靈,做這個事情最合適,別搞砸了。”


    侯壽立刻笑道:“請小姐放心,我瘦猴別的本事沒有,打探消息卻是一流的。甭管什麽王孫貴胄,還是什麽高官清流,哪怕是市井小民、街頭混混、妓院嫖客我都能說上話。保管不會讓小姐失望。”


    素雪就拿了銀票給他,又叮囑幾句,留意尋幾個會點拳腳的粗壯婆子,到時候小姐有用。


    侯壽答應了,接了銀票,想了想就跟沈明珠匯報:“小姐,我看京城西南的教化坊很合適。教化坊可是個溫柔銷金窟,京城半數的樂子都在那裏呢。而且它東北麵是內城達官貴人們住的地方,西邊是一些閑幫混混們聚集之地,東邊是市井坊市,南邊全是煙花柳巷。要打探消息,最好不過呢。”


    章懷臉色一直沒什麽表情,這時候微微蹙眉,“那種地方......”


    沈明珠卻笑道:“這地方甚好,你就去辦吧,多交際一些人。”


    侯壽一拱手,“得令,小的這就去。”


    侯壽一走,外麵就有人領著清風進來,他們匆忙上樓,先跟章懷招唿。


    章懷就給通報。


    沈明珠一聽,立刻道:“讓清風進來。”


    清風明月是她要了給哥哥當小廝的,為人機靈。


    她看清風臉色不好,眼角烏青,頓時心頭一緊,為哥哥擔心,不過她還是鎮定地坐在椅子裏,“清風,少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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