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四海冷冷道:“那魔頭說了,這些天他換地方住,你別想找到他求qing,你說qing也沒用,謝天璧比你想的禽shou多了,我不能拿師兄冒險。”


    冷冷一笑,蹲下身拿過鞋,幫蘇小缺穿上:“我會好好的伺候蘇少爺。”


    蘇小缺無數次遐想與厲四海單獨相處的種種溫柔旖旎的qing狀,如今夢想一朝成真,卻是苦不堪言無語凝噎。


    每天一清早,就被厲四海濃妝艷抹的以抽耳光或者擰耳朵的方式叫醒,若是不肯起chuáng,厲四海就像把一隻蝸牛硬從殼裏挖出來一樣對蘇小缺下狠手。


    十天之後,左邊耳朵比右邊耳朵胖了一圈,右臉卻比左臉腫了一輪,以致蘇小缺無論是編竹蓆還是練輕功,都覺得很難找到平衡點,好容易編好一張竹蓆贈送給水蓮子,水蓮子不敢不收不敢不用,夜裏翻了個身,卻被未除淨的一根竹刺戳破了粉臀,血染涼蓆,淚灑chuáng前。


    每天的早點都是噩夢,本來除了睡覺,吃飯就是蘇小缺最鍾qing的賞心樂事,但是第一天,最愛的蟹huáng包裏突然多了一隻掰開的耳環,第二天,蓮子粥裏三條蚯蚓,第三天,rou餅裏吃出一根銀簪頭,第四天,荷葉餅裏有泥沙,第五天,魚湯鹹得打死賣鹽的……


    蘇小缺在吃和睡這兩方麵遭受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衝擊,痛定思痛,冷靜的去求見赤尊峰少主謝天璧,卻被那徐娘半老風韻更盛的朱雙歌溫柔的擋在殿外,道:“少主正跟常堂主商量大事,不能見蘇少俠。”


    蘇小缺向來不憚於欺淩婦孺,正待出手,嬌滴滴的朱堂主輕擊三掌,殿外大樹上,屋簷下,紛紛亮出無數閃亮的箭頭。


    朱雙歌笑道:“麒麟堂的弟子武功不怎麽樣,箭矢用得倒還好。”


    素腕一舉,紅袖微拂,大殿四周牆角探出無數黑陶噴筒,朱雙歌很溫柔的笑道:“靈gui堂的小玩意兒,倒讓蘇公子見笑了。”


    隨手從侍從腰間拔出一把純鋼腰刀扔出,一股水箭斜刺裏噴she,鋼刀未落地,已被she中腐蝕出數個小dong。


    蘇小缺自忖沒有鋼刀硬朗,立即笑道:“朱阿姨你忙。”


    說罷屁滾尿流望風撒腿。


    想來想去,求人終不如求己。


    入夜之後,厲四海正淺淺睡著,突的被蘇小缺推醒:“四海,我帶你出去逛逛。”


    厲四海蹙眉,卻一言不發,起身便行。


    出了門,明月如霜,暗影如畫,山林寂寂,清風陣陣,厲四海頓感心懷稍暢,不禁輕輕籲出一口氣,蘇小缺拉過她的手,慢慢走著,低聲道:“四海,三年前咱們也是這般半夜偷著出門,去瓶子峰,你還記得嗎?”


    迴首看她一眼,見她不施脂粉,月色下麵目宛然當年,嘆道:“你這幾年也許發生了很多事qing,我都不知道,但我絕不想你恨我,如果我做錯了,你可以像小時候那樣打我罵我,我都不會氣惱,隻是你現在這樣,說話對著我笑,卻不是當真想笑,我心裏好生難過。”


    厲四海手指略顯僵硬,亦步亦趨,良久輕聲道:“我不恨你,小缺,原是我對你不住。”


    走上前停下腳步,抬頭直視蘇小缺的雙眼,顫聲道:“咱們有約在先,我說好要等你,卻應允了羅師兄陪他一生一世,是我不好……當年下山,我很是想念你,想來想去卻越想越糊塗,跟你在一起是很開心,但從沒想過做你的妻子……咱們還是不成的。”


    終於落下淚來,哭道:“我喜歡羅師兄,卻不敢告訴你,也不敢跟他說,在白鹿山我曾經喜歡過一個叫蘇小缺的人。我心裏有愧,所以一直戴著你送我的簪子,我以為你很快就會忘了我,卻沒想到你這三年來竟然真的一點沒變過,還是喜歡我。”


    蘇小缺怔了怔,摟住厲四海,道:“你沒有對不住我……不要哭啊,四海。”


    心中卻想:這三年我的確不曾變過,但當真喜歡的是四海?那種喜歡當真是想在一起一輩子的喜歡?而不隻是覺得在一起有趣熱鬧?我說是想著她,念著她,卻從未給她去過一封書信,平日也是歡歡喜喜的練武玩鬧,反而謝天璧離開白鹿山的幾個月裏,才是真正的感覺孤單,牽腸掛肚。


    正想得入神,厲四海已放聲痛哭,似乎要把這些日子的恐懼擔憂和委屈盡數發泄,一時蘇小缺肩頭又是眼淚又是鼻涕。


    蘇小缺很是心疼這件新衣服——為了配合清風明月,還是第一次穿這件輕軟的月白絲袍,於是輕輕扶起厲四海的肩,見她哭得鼻頭通紅,眼睛紅腫,又是可憐,又是可愛,隻得咬了咬牙,慷慨遞出衣袖:“擤擤鼻涕吧。”


    厲四海卻不領qing,淚眼凝視蘇小缺,道:“小缺,羅師兄什麽都比不上你,你武功比他qiáng,容貌比他俊,人也比他聰明,可是有一樣,羅師兄品德xingqing卻是遠勝於你,他是正人君子,人品端方,你……你可不可以不喜歡我?隻要你不再喜歡我,我就可以迴家去……”


    蘇小缺想笑,卻笑不出聲。


    畢竟已經不在白鹿山,那夜的種種,無論是足堪廝守的深愛還是初萌青澀的qing竇,都隻能殘留在記憶裏,隻褪剩黯淡殘破的影子,時光就像指fèng間的細沙,越是想握緊,越是流逝無痕,帶走的不僅僅是當年,以後也隻能相逢陌路。


    蘇小缺輕嘆一聲,點頭道:“好,咱們這就迴去吧。”


    次日清晨,厲四海再來時,一身淺huáng衣裙,挽著清慡的髮髻,微微笑著,神qing有些緊張又盈滿期待。


    蘇小缺雙目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看著她柔嫩紅潤的唇,不禁想起與謝天璧那一吻,當下輕聲道:“四海,我想親親你,好不好?”


    厲四海一怔,笑容慢慢僵硬,目中露出憤怒之色,卻道:“稍等。”


    說著轉身跑出門去,不到盞茶時分,迴來時嘴唇愈見鮮紅明艷,卻抿著嘴低頭坐到蘇小缺對麵,抬眼一笑,沖蘇小缺張嘴使勁兒噴出一口氣。


    蘇小缺被熏出眼淚來,閉了閉眼,抹了一把淚,鎮定的問道:“你吃什麽了?”


    厲四海直言相告:“十頭生大蒜,你還要親嗎?”


    話音未落,蘇小缺已餓láng一般撲上去,吻住厲四海的嘴。


    厲四海魂飛魄散,不想他這般急色,正待拚死反抗,蘇小缺已放開了她,神qing古怪,正色道:“四海,我確實不愛你。”


    厲四海掩著唇,不可置信,蘇小缺忙道:“真的真的,你別不信,不是因為你吃了生大蒜……我愛的是另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是。我可以為你去爬瓶子峰,但是隻想一輩子跟他在一起,就算他不是什麽好人,很容易做錯事,甚至傷了我,我心裏也會原諒他,隻喜歡他一個。”


    厲四海下山時,謝天璧與蘇小缺挽著手立在赤尊主峰目送,山風獵獵中,厲四海淺huáng的身影逐漸遠去,謝天璧唇角勾起,露出一抹難得的純然微笑:“我這般好等!”


    蘇小缺翻了個白眼,憤憤道:“你這般好算計!”


    第三十一章


    月色下溪水猶如一汪碎銀,粼粼閃光,從潔淨圓潤的石上流淌過去,清泠泠細細碎碎的作響,柔軟清亮得讓人的心也隨之融化。


    謝天璧看著蘇小缺半垂著的眼睫,長長的,密密的,微微翹起的睫毛,隻覺得連寂寞的星光都是沁入心脾的熱鬧。


    忍不住伸手覆上,掌心雖有刀繭,卻更是敏感,睫毛撲簌簌的眨動,撩撥起了心裏最深切的渴望和感動。


    蘇小缺抬起下頜,準確的找到了謝天璧的嘴唇,舌尖靈活的舔舐他的唇,觸感堅實柔潤而細膩。


    謝天璧一顫,收迴手掌,摟著將他壓倒在溪邊碧糙上,熱切的迴應。


    蘇小缺本xing聰明之極,天下之事,隻有他想做與不想做的,卻沒有會與不會之分,因此隻要投入三分jing力,往往就比常人懸樑刺股苦心孤詣還要qiáng上十倍,偏巧上次一吻,滋味極盡佳妙,暢美難言,因此也就留了心,更兼此時無聲勝有聲,與謝天璧兩qing明朗相悅,再無顧忌,在唇上輾轉片刻,已靈巧的撬開謝天璧的唇齒,噙住他的舌尖逗弄吮吸。


    吻到動qing處,謝天璧伸手探入蘇小缺的衣襟,蘇小缺不甘示弱,唇舌jiāo接之餘,不忘上下其手輕薄謝天璧,夏日本就穿得單薄,兩人這一番動作,已是雙雙衣衫半褪不整。


    蘇小缺不滿自己被壓在身下,腿勾住謝天璧的腰,雙手撐著肩,用腰背之力反頂上去,已翻過身來,居高臨下,叉住謝天璧的頸子,輕輕一口咬在他肩上,吮出一朵桃花來,得意的笑道:“嘿嘿,小美人兒滋味不壞!”


    謝天璧微微一笑,道:“你喜歡就好。”


    說著反手拿住蘇小缺的後頸,膝蓋一動,卻是頂住他的腰眼,另一條腿輕輕一撥,趁勢抬肩,把蘇小缺反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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