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她們想要證明什麽?”楚月琳不太明白,偏著頭追問,楚月瑛也是一臉的疑惑。


    寧香蓮眯著眼冷笑:“她們懷疑我是冒牌貨。”


    “什麽?“楚月琳驚愕地跳了起來,頭猛的撞到了車頂上,“哎喲”了一聲,就抱頭跌迴了坐位上:“好痛啊……”


    “你啊,撞著哪裏了?”寧香蓮將她抱進懷裏,拍開她亂揉的手,仔細的去看頭上的傷處。車外,聽到動靜的寧修之也輕敲著車廂問:“王妃,怎麽了?”


    楚月瑛撩開車簾,讓他看到些車內的狀況:“是小妹撞了頭。”


    “啊?”楚逸之下意識地看向地麵,平坦得連塊碎石頭也沒有,疑惑極了:“怎麽就撞著頭了?”


    楚月琳那一下撞得不輕,紅腫了一大塊,寧香蓮怕她們再激動又傷了自己,也不再說那些事兒了,替楚月琳散了頭發,拿了些藥油仔細的替她輕抹在傷口。


    迴到王府後,心裏一直揣著這件事的楚月瑛姐妹不願意迴自己的院子,還把寧修之他們給叫住了,非要一塊兒陪寧香蓮迴玉梧院去商量大事。寧香蓮拿她們沒法子,隻得將她們帶迴了院子裏。


    進屋後,她三言兩語把自己的懷疑說給她們聽。


    還沒聽完,楚月琳就嚷了起來:“什麽?她們懷疑您是冒名頂替的?”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都不知道該說蘇家人什麽好了,最後才恨恨的罵道:“虧他們想得出來,難不成他們認為這樣的手段,就可以害到母妃了?真是異想開天!”


    “有什麽想不出來的。”楚月瑛想敲她的頭,看到她披頭散發,還因為晃頭得太厲害扯到了腫塊,疼得呲牙咧嘴,舉起的手縮了迴來,改在她額前戳了一下:“不,不叫異想開天,而是欲加之罪。”


    “可是,也不是由他們說了算,就行的!”楚月琳眨巴著眼睛,追問。


    “是,沒錯。”寧修之的臉上也浮起了薄怒,有條有理地給大家分析:“王妃的嫡母是蘇家女,王妃進京來投親也是眾所周知的。但是在這之前,京都裏並沒有人見過王妃。若是她們現在改口,說在這之前沒見過王妃,所以並不知道王妃的長相。而真正的寧姑娘在半路中被王妃所害,王妃的冒名頂替也就成立了。”


    他幽暗的眼神藏著些不被人查覺的冷冽,一閃之後飛快地掩去,“他們隻要找幾個所謂的寧家舊友,再在買通幾個姑蘇的老仆來做證人,然後一切就可以由他們說了。”


    楚月琳急了:“若他們真打這樣的壞主意,那要怎麽辦?”她撲到寧香蓮的懷裏:“我不管,我什麽都不管,我不能讓任何人汙蔑母妃,我也不要母妃離開我。”


    “傻瓜。”寧香蓮小心的避開了她頭上的腫包,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你真當世上的事兒是由他們說了算的?”


    別說她現在的身體是真正的小寧姑娘的,半分也沒做假;就憑楚長錚知道她是誰,而且也接受她的迴來,那旁人拿出來的證據再多,又能如何。


    見他們一個個的都擔心不已,她笑道:“好好好,我現在就讓人去把你們父王請迴來,告訴他們蘇家人打這個主意,讓他解決,你們就不必擔心了。”


    “可是……父王他……”楚月琳還是很擔心,楚月瑛和寧修之也心有戚戚。


    楚適之低垂下的眼簾裏,下定了一個決心。


    劉嫂親自跑了趟金桐院,寧香蓮剛換了套家居的衣裙,就聽到院子裏下人們向楚長錚行禮,隨後,楚月琳跑過去嘰嘰喳喳的跟他告狀,末了還道:“父王,你得要給母妃做主。”


    “那是當然。”楚長錚應道。


    寧香蓮撩起簾子出來,“王爺來了。”


    楚長錚的眼神在她身上繞了一個圈,“你們今天又被人算計了?”


    “是。”楚月琳搶著應道:“我跟姐姐不僅把衝撞我們的人給打了,還扒出她後麵的人可能就是大皇子。隻是蘇家人想要算計母妃的這筆帳還沒完迴去。”


    楚長錚伸手在她頭上拍了一下:“這事就……“


    “哎喲!”楚月琳抱著腦袋,大叫著逃離他的身邊。寧香蓮拽過她,替她檢查了下頭上的腫包,確定傷勢沒有加重,才橫了眼楚長錚:“她剛撞了頭,你還碰她傷口?若是拍傻了,那如何是好?”


    楚長錚看著自己的手掌,道:“大不了,養她一輩子!”見寧香蓮冷眉橫對,他馬上聲音小了一大截:“我隻是輕輕碰了一下,怎麽會傻呢。”


    寧香蓮冷哼,不搭理他。


    楚長錚訕訕地道:“王妃放心,這兩件事都交由我去處理,你們就不必擔心了。他們大皇子也好,蘇家也罷,不作妖而則,若真想無事生非,我會讓他們悔不當初的。”


    寧香蓮白了他一眼:“您本來就是王府的頂梁柱,我們的當家人,這樣的大事自然該由你來處理的。”她抿嘴笑了下,眼神裏帶著一份不懷好意:“那王爺慢走,我就不送您了。”


    楚長錚:“!!!”


    他說了他要走了嗎?


    就算那些事包在他身上,也不用他親自出馬去解決啊!


    有了兒女,就不要他了,想得美。


    楚長錚認真的喝茶,坐著根本就不動,屋裏的氣氛因他在,冷了十來度,末了,還是寧修之他們受不了他的冷氣溫,一個個逃一般的離開了。


    出門前,楚適之迴頭看了眼楚長錚,瞧著他的視線盡數落在寧香蓮的身上,他遲疑了一下,堅定了某個想法。


    大皇子那邊的事,楚長錚解決的辦法簡單粗暴,他當天就讓人遞了折子進宮,直接把這件事向正順帝挑明,說他無疑讓姑娘成為他人奪嫡的籌碼。他甚至還在折子裏寫得一清二楚,誰若敢打主意讓他家姑娘做側妃,那他寧願讓自家姑娘守望門寡。


    正順帝接到他的折子哭笑不得,心頭倒是一鬆;隨後一道旨意召讓大皇子在朝陽殿門口跪了三個時辰。


    次日,就給大皇子指一門親事,對方是武安伯的嫡次女。


    據說大皇子聽到旨意後,臉色蒼白得跟白衣有得一拚,誰不知道,武安伯名頭好聽,實際上跟振威侯府一樣,就隻剩個空殼子了!


    他接到旨意後就去了太後宮裏,太後拿著聖旨去尋皇上,也不知道她和皇上說了些什麽,這門親事最終還是定了下來。


    據說,宋妙琪得知消息後,一雙眼睛都哭腫了。


    楚月琳恨恨的罵道:“活該!”


    楚月瑛卻笑不出來,她若有所思:“日後,隻怕太後要更恨我們了。”


    寧香蓮不以為然:“從你退親起,我們就已經把太後和承恩侯府給得罪了,現在不過是得罪得更徹底一些而已。”


    砍頭一次跟砍頭十次,有區別嗎?


    可另一頭,寧香蓮原本以為蘇家都敢在辰華長公主算計她,必定很快就會有新動作的。還特意讓楚長錚派人去保護秋嬤嬤和豆兒,並且讓人留意了蘇家的動作。


    可是一連等了小半個月,她所擔心的事一直沒有發生,而蘇家也格外的安靜,一點小動作也沒有,甚至楚長錚派出去的人,也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來。


    寧香蓮不由得疑惑了,是她想得太多;還是蘇家發現這條路行不通,放棄了?


    隨著每日都有提親的人上門,從寧修之到楚逸之、楚適之;楚月瑛到楚月琳,都有人上門來提親,她看媒人送過來的各家資料,以及對比狼五他們查迴來的各家準況,弄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很快就蘇家的事給拋到腦後去了。


    誰知,一個月後不聲不響的,大理寺突然就來了人。


    “你說,有人在大理寺告了我?”寧香蓮正拿了幾張新送過來的畫像給楚月瑛姐妹看,聽到丫頭稟報,疑惑地挑起了眉。


    楚月瑛立即就炸了:“是誰告的王妃,告王妃什麽?”她瞪了眼紅玉:“還楞著做什麽,快跑一趟前院通知大哥和哥哥小弟,帶上人直接去揍!”


    寧香蓮腦門兒有些疼:“坐下坐下,我都不急,你怎麽急了。”


    楚月瑛道:“父王說過的,有尋事的,不用顧忌,直接揍,揍完了有他呢。”


    楚月琳也乖巧的在旁邊幫腔:“對對,父王是這麽說的。”


    寧香蓮磨著牙,那個混蛋楚長錚,以前他是兩手一攤什麽也不管;現在他倒好,這是想把兩個姑娘教成母夜刹,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坐下,聽完再說。”她一手拽著一個,硬生生讓她們坐定,至於偷溜出去的紅玉,她當成沒看見。


    丫頭爽利地道:“據說是一個寧家老仆在大理寺告王妃,說王妃並非是寧家女,而是山賊之女,截殺了寧姑娘後,自己就冒充寧姑娘上京都來認親。”


    寧香蓮:“……”


    這手法怎麽跟她猜的一模一樣,連一點點的改變也沒有。


    不過,蘇家終於忍不住出手了,還真好,她真愁著沒機會尋蘇家麻煩呢。誣告親王妃,哪怕他們說自己是長輩,隻要楚長錚不依不饒,這個罪名他們怕是承受不住,到時候,她也能借機從蘇家拿迴寧大人的文稿了。


    “果然,還是出手了……”楚月瑛冷笑。


    楚月琳咬著唇,一臉的擔心:“他們拖了這麽久才動手,是不是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安排?”


    寧香蓮揉了下她的頭,笑:“他們有百般手段又如何,我們有你父王呢。”


    她現在可是有誥命的超親王妃,聖旨還供在祠堂裏,大理寺哪怕是證據確鑿,在沒抹去她的誥命之前,根本就動不得她。


    今天這登門,不過是向楚長錚遞話而已,有楚長錚在前頭撐著,她又何必自己去尋麻煩呢。


    果不然,很快又有丫頭過來傳楚長錚的話,說是一切有他處理。


    目前一切如她所料,那……後麵的也會不會跟她想的一樣?


    寧香蓮輕點著桌麵,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來:“好戲就要開場了。”


    果不然,大理寺沒敢公開審這樁案子,但風聲還是傳了出去,次日朝堂上就有人奏了寧香蓮是山賊女冒名頂替之事。甚至蘇大老爺還激動萬分的上前請罪,說自己以前並沒有見過小寧氏這個便宜外甥女,隻是見她身上帶著親妹的托孤遺書,帶有親妹的陪嫁下人,所以才認為她就是真的。


    正順帝冷漠的垂詢:“你們一個個都沒正事做了,眼睛都盯著長錚的後院?”


    他才不管那小寧氏是寧家女還是山賊之女,隻要那女子能扛得住長錚的煞氣,能借福運給長錚,他就保她做武定王妃!


    對於正順帝的心思,朝臣們也都是明白,一個個也知道如何對症下藥。


    顏大人道:“皇上,武定王一世英明,怎麽能讓山賊之女給玷汙了?而且一個山賊之女,又怎麽會是福貴雙全之人?怕眼前是煞衝煞,遇強則強,隨後很快就會有禍端將至。”


    正順帝聽他說得有些在理,不由得眉頭緊皺,態度也鬆動了起來。


    不過,他依舊不願意把楚長錚的家事放到朝堂之上來議論,直接把今天奏本的人,連同蘇大老爺,顏大人等一幹有遷連的人都打了二十板子,然後官降一品待用。


    退朝後,正順帝迴了朝陽殿,剛派人去召楚長錚進宮,就聽到楚玉容在殿外求見。楚玉容進殿後,直接就跪下請他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打的借口若不知道小寧氏真實的身份,誰又能知道她留在楚長錚身邊安的是什麽心。


    還說道,最難防的就是枕邊人。


    正順帝原本就有些鬆動的心,這下子真的動了心思,隨後,一道懿旨到了武定王府,說是皇後召寧香蓮進宮。


    寧香蓮接到旨意後,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該來的,終於來了。”


    怪不得蘇家能按兵不動這麽久,原來,蘇家搭上了楚玉容這條船,隻等著好時機發作而已。


    隻是他們認為,他們聯了手,就可以再次製自己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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