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白夕辭的生活簡直亂成一團,此前一直對白夕辭不管不問的秋長歌突然改變主意開始教她劍法,而且那些據說是最基礎的劍法白夕辭根本覺得就是在逗她!那柄秋長歌從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裏拽出來的劍根本不忍直視好嗎!


    “洗洗還能用,反正你又不用打打殺殺的,能把敵人敲暈就夠了。”秋長歌當初在白夕辭震驚的目光下把那把劍丟給她時,這麽說道。


    於是,白夕辭就開始了把劍當棍子掄的日子,但是······


    “白夕辭!我跟你說了這不是棍子不是棍子!你要這樣掄到什麽時候!”


    “白夕辭!你的靈蘊去哪裏了?說了讓你注靈控劍,你的劍是死的嗎?!”


    “白夕辭!你能不能用點腦子控製控製你的劍?!”


    “我說的是用腦子不是用臉!你往那上麵撞做什麽?還嫌自己不夠慘不忍睹嗎?!”


    白夕辭揉了揉自己撞紅的額頭,恨不得把掉落在腳邊的仙劍狠狠踩個稀爛,順帶著往秋長歌臉上也踩幾腳!


    “把劍撿起來,再來!”秋長歌氣急敗壞地在場地旁衝白夕辭喊道。


    白夕辭一跺腳,直接坐在了地上,耍賴:“我就是學不會嘛!什麽破仙劍,一點也不聽使喚,我不要這個!”


    秋長歌扶額:“其他剛入門的弟子都是用樹枝練,你有一把劍已經不錯了!”


    “還不如樹枝呢!”白夕辭賭氣把劍扔了出去,繼續坐在地上耍賴。


    秋長歌長歎一聲,收了這麽一個榆木弟子,雲墨逍你欠我的,給我記著!


    “起來,別想耍賴!今天不把你的劍控製好,就別休息!”秋長歌走過去,直接把白夕辭從地上拎了起來,就要朝落在地上的那把劍扔過去。


    “啊啊啊等等!大叔我聽說今天膳房新釀的青繚酒味道不錯我幫你去打酒來!”白夕辭意料之中地看見秋長歌頓住了,趁此機會眼疾手快搶了他腰間的酒壺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還不忘迴頭朝秋長歌喊道:“大叔,我去打酒啦!”


    秋長歌迴過神來,白夕辭已經跑出去很遠,他笑罵道:“鬼丫頭就知道用酒來糊弄我,不過這幾日倒是奇怪,往膳房跑得愈發勤快了。”秋長歌搖了搖頭,拾起地上的劍往屋子裏走去。


    “小水!”


    真水正坐在膳房的門檻上,聽見白夕辭的喊聲,皺成一團的麵頰馬上舒展成燦爛的笑臉,他站起來朝白夕辭奔過去。


    “白姐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小水對不起,姐姐今天來晚了,我怎麽會不來呢,跟小水約好的呀!”白夕辭有些氣喘,拉著真水往膳堂裏走去,真水輕快地跳起來:“那我們快去給師傅做飯吧!”


    兩人還未跨進膳堂的門檻,便被從膳堂前經過的戚涼煙給叫住了:“小水,你怎麽還在這裏?掌教正在淩雲台查課呢。”


    真水一聽跳起腳來,急的滿臉通紅:“我怎麽給忘了!今天是查課的日子,掌教師叔怎麽親自來了,我若是被抓到可又要被告一狀!”


    白夕辭並不熟悉這蒼雲劍派中的日例常規,但是秋長歌與她說了,讓她不必搭理劍派中的繁瑣小事,她便在雲漠崖樂得自在,遊離在劍派一切事務之外。此時看真水心急火燎的樣子,想必那美人掌教親自坐鎮一定非同尋常,便催促真水道:“你快去吧,你身為掌尊的唯一弟子,可別叫人落了話角。”


    真水看著手中攥著的一袋八寶米,急道:“可是師傅今日又沒吃上飯,我好不容易從蕭師叔那裏要來了八寶米來做八寶飯,今日都來不及送過去了。”


    白夕辭拍了拍真水的小腦袋:“你忘了白姐姐我嗎?平日裏哪一頓飯不是我幫你做的呀,今日我就幫你跑一趟吧。”


    “真的嗎?白姐姐你願意幫我去送飯嗎?可是師傅一向不喜歡陌生人接近的。”真水明亮的雙眼又暗了暗,但看了看白夕辭又笑了起來:“不過是白姐姐的話師傅一定不會怪罪的。”


    白夕辭有些奇怪:“為什麽?”


    “因為白姐姐是小水見過最漂亮的姐姐,師傅一定會很高興的哈哈!”真水一把把八寶米塞進白夕辭懷中,飛快地拉著捂嘴偷笑的戚涼煙跑走了。


    “小水!”白夕辭氣急敗壞地朝那兩個背影喊道,連自己也氣笑了起來。她掂了掂手上的八寶米,轉身走進了膳堂。


    當白夕辭端著八寶飯和一碗蓮子湯出現在落劍閣外的時候,她突然對自己答應了真水來送飯的決定感到了後悔。


    在膽怯些什麽呢?之前還不是天天跟他毒舌來毒舌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但是在蒼雲的幾個月以來,她能見到雲墨逍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他都以一種高高在上不可觸及的姿態出現在眾多蒼雲弟子麵前,這個創立蒼雲劍派並使之成為天下第一劍派的掌尊,在所有蒼雲弟子心中都是神祇一般的存在。


    也曾在與雲落塵和蕭逐雲遇見的時候想要問問雲墨逍的情況,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麽理由過問,便沒有開口。


    好像自那日蒼雲殿前分別,他就從白夕辭的生活中抽離,隻留下若隱若現的一些影子,連同那句“我必然護你周全”也變得不真切起來。


    從有血有肉的凡人到居高清冷的掌尊,這樣的落差總是讓白夕辭感到悵然若失。


    屋內已經點亮的燭火將雲墨逍手握書卷的側影映在門上,他伸手揉了揉額角,許是看書有些倦了吧,白夕辭端著托盤站在門前,燭火晃動搖曳生出模糊的不真之感,她忽然想要轉身逃走,卻又對著那個燭火剪下的輪廓生出隱隱的留戀。


    隻是這樣的躊躇並未持續多久,屋內的人顯然已經注意到了門外的動靜,雲墨逍的聲音自門中傳來:“門外何人?”


    白夕辭一驚,手中托盤一歪險些掉落下去,瓷碗碰撞之間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樣靜謐的淺夜顯得格外突兀。


    “是小水嗎?”


    白夕辭鬆了一口氣,幹脆蹲下身子,學著小水的語氣順著雲墨逍的詢問接了下去:“師傅,小水把飯放在門口了,掌教還要查課,小水先走啦!”


    白夕辭一邊說著一邊把餐盤輕輕放在石階上,剛欲轉身溜走,門就嘩啦一下被拉開了,明黃色的燈光一霎時從屋內湧了出來,刺得白夕辭睜不開眼,她下意識用手去擋,隱約間看見一雙雲絲長靴出現在她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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