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主忿忿地從馬化龍腿上站下來,怒道:“我雖不是陝北人,對陝北的民風卻甚是了解,我也欣賞陝北豪放的氣節。馬化龍,冤有頭債有主,我絕不會枉死無辜的。”

    馬化龍見她真的動了怒便道:“行兵打仗本來就是件殘酷的事,難免會傷及他人。想當年我白教多少無辜教徒慘死在漢人手裏。你若是悲天憫人,那以前的這筆血債又怎麽還呢?”

    玉公主對馬化龍的為人甚是了解,他若是達不到目的是斷然不肯罷休的。但她本就無心介入迴漢之間的紛爭,今日馬化龍讓她將所有清軍殺死,她又怎能不矛盾。

    於是柔聲道:“元帥,我並非悲天憫人,隻是爹爹剛剛去世不久,我尚有重孝在身,怎麽能大開殺戒?再說這迷迭香乃是我教中最烈的毒藥,服者必無救,是萬萬塗炭不得生靈的。”

    馬化龍聽玉公主言中之意是不能幫他濫殺無辜了,不過他的目標主要就在於董福祥。俗話道:擒賊先擒王,殺了董福祥,又有付承恩做內應,還愁滅不了清軍?於是便退一步道:“既然公主又孝在身,我馬某也不是不仁不義之人,隻要能把董福祥殺了,公主也算為我迴人立了一功啊!”

    玉公主笑了笑,旋即麵色凝重起來,她知道若是這件事弄砸了,恐怕她的命也保不住。

    馬化龍突然想起了什麽事情,於是又道:“對了,還有一個人,也是個重要角色,他叫蘇玉首,如果公主能派人將他擒住,那我們可就是事半功倍了。嗬嗬……”說罷冷笑了一番。

    玉公主道:“元帥麾下人才濟濟,怎麽今日竟盯住我這弱女子欺負起來了?”

    “哈哈……公主莫生氣。你與所不知,蘇玉首在我營中做過奸細,我這邊武藝高強的他幾乎都認識,武藝不高的又不能抓他迴來。就有勞公主費神了。”

    馬虎龍的眼中透著一股友好的殺氣,壓抑的玉公主喘不過氣來。既然上了賊船,她就沒了別的選擇,也隻好答應。

    於是派了她隨身帶著的四個丫鬟去打聽蘇玉首的下落。

    一時間蘇玉首成了董營和迴軍關注的焦點。

    蘇玉首已經餓得七竅生了煙。老乞丐還在一旁喋喋不休。

    “師傅,我們已有一天沒見陽光了,我怕我快死了。”蘇玉首有氣無力地說。

    “臭小子我真是在救你,怎麽能說快死了。”老乞丐走到蘇玉首跟前說。

    “不是啊,師傅,我的五髒廟要塌了。”蘇玉首連抬眼睛的力氣都快沒了。

    “哦,原來是餓了啊!”老乞丐嘴角泛起一抹笑,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嘲弄。似乎他已經不食人間煙火了。

    “師傅,你不會連吃飯都不知道了吧?難道你每天蹲在街邊不是為了討飯啊?您老人家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了。”蘇玉首拚了命說出了這番話。

    老乞丐道:“好,那你等著,千萬別出去,我去弄吃的給你!”說罷一縱身跳出洞去。

    “這老家夥還真厲害!已經一天一夜沒迴去複命了,董將軍他們一定急壞了。這樣待下去也不是辦法。”蘇玉首想著能順利迴到“董字營”的辦法。

    “就是這個老乞丐,那天我們隨公主進酒樓之前,那個叫蘇玉首的就和他在一起。”玉公主的四個侍女中一個穿綠衣服的說道。

    “是他嗎?你沒認錯蘇玉首吧?”另一個穿橙色衣服的說。

    “不會的,那張畫中的麵孔,已經印在我腦子裏了。與先前看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絕對不會有錯的。”穿綠衣服的接著道。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旁邊穿粉色衣服的女子道。

    “走,先跟著他,看看他要去哪再說。我看那小子肯定還和他在一起。”穿綠衣服的女子繼續說道。

    老乞丐疾步走在路上,並不是因為他害怕蘇玉首餓慌了肚子,而是他已經發現有人跟蹤。

    老乞丐故意放慢了腳步,臉上帶著些狡黠的笑意,在她們麵前晃了一晃,隨即一縱身便朝大路飛去。

    “不好!快追!”幾個女子見老乞丐不見了蹤影,立刻向大路追去。

    “宇宙蒼茫浩瀚無窮,人心曠蕩四大皆空。”

    四個女子聞聲而止步。

    老乞丐端坐於樹上,悠然道:“正值芳華卻做起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女娃娃們又何必如此呢?”

    綠衣女子對著樹上的老乞丐道:“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在跟蹤你。”

    老乞丐道:“雕蟲小技,豈能逃出我的法眼?”說罷從樹上一躍而下。

    橙衣女子接著道:“既然如此,那明人不說暗話。你把蘇玉首藏哪了?”

    老乞丐道:“蘇玉首是何等人物?勞煩這麽多人找他。”

    粉衣女子喝道:“少廢話!你若不說,我便殺了你!”說罷便拔出半個劍來。

    老乞丐道嘬了幾下牙道:“瞧瞧,瞧瞧,好個壞脾氣的女娃。”

    綠衣女子暗自心想:“看他武功不凡,定不是容易對付的……”,想到這她用手示了個意給粉衣女子,粉衣女子方忿忿地將劍收了起來。

    接著綠衣女子和聲道:“失禮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蘇玉首乃是迴軍的奸細,現在整個迴營都在通緝他。我看您還是將他交給我們的好。隻要他肯主動隨我們迴去,我們可以替他向馬元帥求情。”

    老乞丐佯做認同的點了點頭道:“女娃的話真是至情至理啊!”

    綠衣女子以為老乞丐被說動了,得意道:“實際上蘇玉首與您非親非故,你把他交給我們也是理所應當。元帥向來恩怨分明,他定會不計前嫌,說不定還會封您個一官辦職呢!”

    老乞丐當然知道馬化龍是什麽人,他不僅不會恩怨分明,甚至還會恩疆仇報。

    老乞丐又道:“女娃的話實在是有理。不過有一件事大概你還不知道,蘇玉首已經是我土地了,他又怎麽和我非親非故呢?”

    綠衣女子聽了這話才明白,原來老乞丐並無心將蘇玉首交出。

    於是怒道:“好匹夫,既然你們師徒情深,那我等今日就送你們一並歸天。”說罷便向老乞丐攻去。

    此四人乃四姐妹,使著梅、蘭、秋、菊劍。分站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將老乞丐包圍。

    蘇玉首又餓又慌,但以他現在的體力,是萬萬跳不出這深洞的。

    於是道:“這師傅究竟幹什麽去了?這麽久了還不見人影。我再等下去,非死不可。”

    洞外一線陽光照進來,蘇玉首方知現在已是中午時分。順著光線向外看,洞口處竟有一個斷折的鐵簽植在地中。

    蘇玉首靈機一動,以衣相結,墜上石塊,用力擲向洞外。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蘇玉首也沒能將布拴在鐵簽上。此時他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埋怨道:“這樣下去不是要困死在這了嗎?我蘇玉首真是命苦啊!”

    正當這時,聽到洞外有腳步聲傳來。

    蘇玉首興奮道:“是師父迴來了。”仔細一聽,猶疑道:“不對,好像有很多人。”

    “蘇玉首。”一個叫喊聲傳來。

    “蘇將軍,蘇將軍。”

    蘇玉首這才辨認出來,是劉錦棠帶人來找他了。

    暗自興道:“這迴有救了。”

    接著大叫起來:“在這,我在這,在這哪!”

    劉錦棠能聽得出聲音是從地下傳來的。便率著眾人尋找洞口。

    “大人,您看!”一個小卒指著深洞說道。

    劉錦棠複審蹲下,衝著洞內道:“玉首,你可在此?”

    蘇玉首興奮的不知所以,仿若死裏逃生,大聲迴應道:“是,我在這。快幫忙把我拉上去。”

    劉錦棠立刻明人將隨身帶著的繩索,扔下去。

    蘇玉首被拉了上來,道:“若不是你,真不知我何年何月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一邊說一邊撣了撣身上的土。

    劉錦棠打趣道:“我看這也不錯,幾天沒見人都變白了,看來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蘇玉首搥了他一拳道:“那我現在就放你下去,看你幾天後能不能修成仙?”

    “哈哈……”二人同時大笑起來。

    “不行!我們得快走!”蘇玉首驚道。

    “怎麽了?又發生什麽事了?”劉錦棠不解道。

    “實話告訴你,我是被一個老乞丐綁來的,他還強逼著我認他做了師傅。他一會迴來見我不見了,定會大發雷霆。所以我們要趕快離開這才是。”蘇玉首認真道。

    “不至於如此可怕吧?再說他如何也是你師傅。”劉錦棠善言道。

    “哎呀,你不知道他有多麽兇神惡煞……”蘇玉首一邊故意把老乞丐形容的很兇,一邊摟著劉錦棠向遠處走去。

    迴董營的路上他倆又說有笑的。正走著,忽然隱隱地看見遠處有人打鬥。

    蘇玉首一眼就看出了隻身克敵的就是老乞丐。他正想掉頭選別的路走,但轉念一想,老乞丐不僅有恩於他,不管是不是他師傅,都應知恩圖報,況且老乞丐等人也是反迴的豪傑。蘇玉首暗自心想:“算了,不想那麽多,先幫了他再說。”旋即又對著劉錦棠道:“劉兄在此等我,小弟去去就來!”說罷便向老乞丐那邊飛了過去!

    “玉首,玉首,走!”劉錦棠也追著他跑了過去。

    “老家夥我來救你了!”蘇玉首一腳踢開了穿粉衣服的女子。

    “臭小子,你師傅什麽時候便老家夥了!”老乞丐一邊打一邊說道。

    “總之比我老!”蘇玉首調皮道。

    “看我一會收拾你!”老乞丐又道。

    “你先顧好自己吧,千萬別讓別人家幾個姑娘給收拾了就好!”說罷蘇玉首打得更起勁了。

    老乞丐與他分攻兩個。剛才被蘇玉首踢開的女子,想是要吃了蘇玉首一般,招招逼人,仿若不至他於死地是不肯罷休了。

    劉錦棠看的眼花繚亂,不知從何下手才好。

    正巧綠衣女子中了老乞丐一掌,飛了出去,登時吐了口血。

    老乞丐轉身又去幫蘇玉首,劉錦棠看準了穿橙色衣服的女子,跨步攻了過去。

    不消片刻四個女子便都被打倒在地上。

    綠衣女子捂著胸口,有氣無力地說道:“真沒想到你蘇玉首也非等閑之輩。今日落在你等手上,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劉錦棠道:“我並不想殺你們,迴去告訴馬化龍,他已是秋天的螞蚱,董軍不久就會包圍整個金積堡,讓他好自為之。”一陣暴風襲來,仿佛仍有打鬥聲迴蕩在山穀中。

    老乞丐左眼一直跳個不停,總覺有什麽事情將要發生。他正疑惑之時,隻見山對麵有黃煙突突升起。

    老乞丐驚叫一聲道:“不好!”

    蘇玉首忙問道:“怎麽了師傅?”

    未及迴答老乞丐已經騰空飛起,迴首甩給蘇玉首一句話:“切莫跟來,有事以暗號為訊,我定來助你!”

    蘇玉首心中已有幾分猜測,大抵上是乞派出事了。

    劉錦棠與蘇玉首徑自迴來董營。四個女子也帶著傷迴去複命了。

    蘇玉首將三天前發生的事情道與劉錦棠聽。

    劉錦棠道:“這麽說來,反迴軍的人民力量也很是強大啊!”

    “是啊,隻是不知道馬化龍聯係了付承恩究竟是為何事?”蘇玉首凝神遠眺道。

    “不管怎樣,我們都應該做好防禦準備。這件事不可聲張,但我們定要設法讓董將軍知道才行。”劉錦棠道。

    劉錦棠笑道:“玉首我們談點軍事以外的事情吧!”

    蘇玉首納悶道:“哦?有什麽好玩的事情?趕快說說!”

    劉錦棠又道:“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但是件很有價值的事情。”

    “那是什麽事情,你倒是快說來聽聽。”蘇玉首急道。

    劉錦棠突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早已仰慕玉首的人品,今後若不止能一同行軍打仗,力挽狂瀾,還能相伴左右……”

    劉錦棠話沒說完,蘇玉首已開始慌張,失色道:“我也仰慕錦棠兄是位難得的豪傑英才,而且很是敬佩你的男兒氣概,今日怎麽如女人一般,說起風月來?”

    “瞧你被嚇成什麽樣子?我哪有風月,我是說願與你義結金蘭,不知一下如何。”劉錦棠解釋道。

    蘇玉首長長地舒了口氣,小聲嘀咕道:“我還以為你真的對男人感興趣呢!”

    “玉首你剛剛說什麽?”劉錦棠問道。

    “沒什麽。嗬嗬……我也仰慕你很久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就托天地作證,在此結拜如何?”蘇玉首豪言道。

    “那自然好!人生得一知己難矣。我們就讓天的作證在此結拜。”

    說罷二人雙雙跪地。

    劉錦棠道:“我長你一歲,來做大哥,你一下如何?”

    蘇玉首應聲道:“那自然好!一切全憑大哥做主。”

    劉錦棠雙手抱拳仰天道:“蒼天在上,黃土在下。今日劉錦棠願與蘇玉首結為弟兄,患難同當,生死與共,不離不棄,直至海枯石爛,天崩地陷。倘若違背,定天打雷劈,化為灰燼。”

    蘇玉首也抱拳仰天道:“上天神明有知,土地在下作證。今日蘇玉首願與劉錦棠結為兄弟,禍福同擔,生死相依,直至天地化作混沌。倘若違背,定造天譴,死無葬身之地。”

    立誓後兩人相視而笑。

    蘇玉首看著劉錦棠深情叫道:“大哥。”

    劉錦棠亦深情迴應:“二弟。”

    且說,玉公主得知蘇玉首傷了她手下四個侍女,心中大為不快。

    此時馬化龍處理完軍事迴到寢中。見玉公主一臉怒色道:“怎麽?還在為蘇玉首的事耿耿於懷?”

    “哼!這小子仗著自己有點本事,下毒手傷我屬下。綠衣至今尚未痊愈。真是氣煞我也。”玉公主忿忿地坐到桌前。

    馬化龍眼波一轉,故意挑唆她道:“我早就與你說過,蘇玉首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你還想留他性命,這次信我了吧?”

    玉公主看了一眼馬化龍道:“這次我定要為她們四個報仇!”

    馬化龍見玉公主真的動了怒,又諂媚道:“那公主專門為董福祥準備的禮物,可準備好了?”

    玉公主臉上露出極為奸邪的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拿到馬化龍跟前嬌嗔道:“你看。”

    馬化龍驚喜道:“哦?這便是了?”

    玉公主道:“你切莫小看了這笑笑的瓶子。這是鏡花瓶,就它本身也是一種毒。凡是液體,隻要注入瓶內,便立即帶了毒。而這瓶中有裝了我精心研製的迷迭香,無色無味。隻要人聞上一聞,不出一盞茶的時間便一命嗚唿,便是神仙也難救。”

    馬化龍更是驚喜,道:“真有這般厲害?”

    他踱了兩步,皺起眉頭道:“隻是,這董福祥並非鼠輩,不好對付。除非有人能將這毒藥加到他的飲食中。”

    “這個容易,付承恩早與你同心。現今他恨董福祥入骨,這樣的功勞自然非他莫屬。”說罷,以手指輕觸馬化龍的臉。

    馬化龍奸笑幾聲,便擁美入賬,做起苟且之事來。

    次日晨,付承恩心腹呂佩匆忙離營,不知蘇玉首已監視於他。

    行至迴軍營前,他四處觀望一番,見無人跟蹤,便放心的進了迴營。

    蘇玉首躲在一間農舍後麵,見呂佩不費吹灰之力便進了迴營,心中油然的起了疑慮。隻是他正受通緝,已不能再如迴營,不得探聽詳細。

    蘇玉首在迴營外守了良久,卻不見呂佩出來。

    正心灰之時,見迴營大門驟開。馬化龍與呂佩握手相送,且在其耳邊私語幾句便徑自的迴了營中。

    蘇玉首跟著呂佩到金靈郊外,正不解他為何來此之時,卻不料被呂佩發現。

    呂佩厲聲問道:“是誰?”

    為了避嫌,蘇玉首不便暴露身份,便疾飛而去。

    呂佩見那人身影覺得十分熟悉,隻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見那人已去,便安心的去見付承恩了。

    付承恩雖算不得奸雄,但也是個膽大心細之人。

    呂佩納了毒藥給他看。

    付承恩臉上卻露了不快之色。

    呂佩狼子野心,見付承恩麵帶猶豫,便慫恿道:“將軍不必諸多顧慮。事成之後,馬元帥定會給將軍加爵進侯。到時候將軍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丈夫又何拘小節呢?”

    付承恩雖有小聰明,但素來是無決斷之人,此一言便閔去了他的惻隱之心。於是道:“董福祥最喜蓮子羹,每日睡前必飲一碗。你速速去辦,務必不露麻角。”

    蘇玉首垂頭迴至帳中,劉錦棠找他不見正要從他帳中出去。

    見蘇玉首無精打采的樣子,便問道:“弟,何以如此?”

    蘇玉首強言道:“我見呂佩有鬼,便跟蹤於他。果見他與馬化龍勾結。跟至金靈郊外,卻被他發現,無功而返。”

    “哦?看來,付承恩真的有了異心。據你所言,我看事故必在今日發生。我立刻秘密吩咐嚴加防範。”說罷劉錦棠便出了帳。

    時至傍晚,蘇玉首才見了呂佩歸來。縱有不快,也隻能掩於心中。

    呂佩並未進賬,而是繞到膳帳查探了一番。表麵是在督膳,實際心存不軌。

    蘇玉首眼波一轉,偷偷的跟於其後。待其出了膳帳,他旋即進賬巡視。見無異方出帳繼續監視呂佩行動。

    董福祥每日操勞軍政,對生活瑣事想來粗心。想到這點,蘇玉首便擔心起來。

    於是立刻找來劉錦棠進賬商議,道:“我剛才看到呂佩進了膳房,不知何欲?怕是向以膳加害於將軍。”

    劉錦棠與蘇玉首向來默契,一聽他說,便也有了同感。道:“你還繼續盯著他,倘若見他再入膳房,便一定有鬼。”

    幕落星垂,時值亥時,果見呂佩再進膳帳。蘇玉首一想,此時正是董福祥夜宵時候,莫非……

    待呂佩出了膳帳,蘇玉首便悄悄進了去。一碗熱氣蒸騰的蓮子羹正端方在桌上。想必待會兒便會有人來取。

    蘇玉首拿了銀針一探,瞬時銀針汙黑。羹中果然有毒。於是立刻將碗中的倒掉,重新換上一碗,才做了罷。

    劉錦棠見蘇玉首從膳帳中出來,迎道:“如何?”

    蘇玉首道:“果不出我所料,這廝定居然在夜宵中下了毒!”

    劉錦棠道:“此事,定要讓董將軍知道。這等賊人怎麽留在世上?”

    呂佩以為此番行動天衣無縫,便迴帳安心睡下了。

    蘇玉首與劉錦棠二人雙雙來到董福祥帳中。

    此時,董福祥正在捧卷夜讀。

    劉錦棠參拜道:“將軍,屬下有一事稟告。”

    董福祥見識他二人來了,便放下書卷,道:“這麽晚了,你二人還沒休息。”

    劉錦棠接著道:“此事關係重大,累及要員。不過若不除奸佞,必為大患。”

    董福祥笑道:“哈哈……錦棠素來謹慎,有什麽話直言無妨,何須兜如此大的圈子?”

    劉錦棠與蘇玉首眼神一對,二人將今日內付承恩和呂佩的詭行一一道出。

    董福祥聽後先是震怒後又背手大笑。

    蘇玉首問道:“難道將軍早已知道會與此事發生。”

    董福祥道:“沒錯,我是覺得付承恩自今日來行為有些不對勁,隻是沒料想他竟下這樣的毒手。更未料我心中一個忠心英雄竟會通敵。唉……”說罷長歎一聲。

    “將軍可有對策,是否現在將呂佩拿來?”劉錦棠問道。

    董福祥揮手示停,道:“不可,既為艱險小人,必不可用明招降伏。反倒可以大加利用,何不來個將計就計?”

    劉、蘇二人聽了董福祥的計策,相視而笑。

    次日早,呂佩起了床,便來到付承恩帳中議事。

    付承恩道:“昨日之事可順利?”

    呂佩奸笑道:“道現在還不見董福祥營中有任何動靜,想必他已經命歸西天了。哈哈……”

    付承恩憂慮道:“先別得意,董福祥為人心細,說不定我們的計謀已經被他識破。”

    呂佩又道:“昨日我已將毒藥放入夜宵之中,董福祥雖是難得的將才,卻向來對周圍的人無戒心。我看少將是多慮了吧!”此話鋒芒畢露,似是譏諷。他輕蔑地斜覷付承恩一眼,仿似功高壓眾。

    付承恩聽呂佩的口氣好像不對,暗自心想:“現在縱你狂傲又何妨?等我得了勢,必誅你。”

    於是他笑了笑道:“你說得也有理,或許是我多慮了。一會我到他營中看一眼,一切便見分曉。”

    說罷付承恩準備了一下便到董福祥帳中來。

    走至帳前付承恩見守衛都無異樣,心中便生了慌張。

    於是對呂佩道:“你可覺得有什麽不對?”

    呂佩也有些慌張,但他慌張的已經不是董福祥死沒死,而是董福祥若沒死,他應該用什麽招應付。呂佩道:“將軍不用怕,若是昨夜未能得手,定時有人做了手腳,我們就來個死不承認,量他董福祥能怎樣?”

    付承恩微怒道:“叫你一定要謹慎,昨夜若是看著董福祥喝下蓮子羹,今日也便不會生出這等麻煩事了。”

    呂佩勸道:“事已如此,與其自亂陣腳,不如自由應對。”他說這話的表情,像極了賭局上的老油條。

    到了帳中,果然見董福祥赫然正坐。付承恩已經沒了主張。

    董福祥意見呂佩便怒道:“你還敢來?”

    呂佩泰然道:“將軍此話何意?”

    蘇玉首道:“你倒真是從容,難道看到董將軍安然無恙一點也不震驚嗎?”

    此話正中呂佩要害,凜冽冬日曆,汗差點沒出來。不過既然是老油條,這點驚嚇還是能承受得了的。於是不慌不忙道:“蘇都尉真是會開玩笑,動將軍福祉深厚,乃是軍中之龍,豈有不安然之理啊?”

    劉錦棠見他死到臨頭還嘴硬,怒道:“明人不說暗話,昨夜將軍夜宵裏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呂佩一聽趕忙跪在地上,疾聲道:“將軍,小人與您征戰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竟被人冤枉,心中實在難忍。想我堂堂七尺男兒,怎能蒙上拭主的罪名?隻能一死以示清白了。”說罷便悲泣著欲拔劍自刎。

    蘇玉首搶前一步將他的劍打落在地。道:“事情尚未查清,你死了,豈不是死無對證?”

    劉錦棠突然話鋒一轉道:“將軍,我看這其中必有內情。呂佩既能以死為證,我願保他清白。”

    董福祥聽了劉錦棠的話,道:“好,那我就派你去查清這件事。待到水落石出,我定饒不了那賊人。”說罷他看了一眼呂佩,接著對付承恩道:“付少將,向來治兵嚴明,我也不相信他能有這樣的侍衛,你等縣出去吧。等查明真相速速來報。”

    呂佩與付承恩也不歡而散。迴到自己營中,他的心才稍安了些。

    他躺在床上輾轉起來,心想:“這劉錦棠與我秋毫無犯,怎會替我說話?倘若真讓他查處來什麽,那我不是半途而廢,一命嗚唿了嗎?可是付承恩已經有了退縮之意,靠我一個人的力量怎能成功?不行,我得去說服他才行。”說罷翻下床來,徑自到付承恩帳中去了。

    董福祥,蘇玉首,劉錦棠三人正在帳中捧腹大笑。

    蘇玉首道:“剛才呂佩作秀,本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還自恃聰明。”

    劉錦棠笑道:“我也曾聽過付承恩的大名,誰知唐唐一個精國英雄,竟願意拉下臉來通敵當狗熊!真是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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