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聲招唿,努爾和徐淡定都率人跟了過來,特勤組十二人,除了還躺在醫院厘的趙中華之外,包括我、努爾、徐淡定、張大明白、小白狐兒、張勵耘、布魚、張世界、張良馗、張良旭以及林豪這十一人,分成三部車前往西郊。除了我們之外,市局竟然無一人跟著過來,不過好在給我們帶路的林豪這些天將東營市給跑遍,倒也是個活地圖,方才沒有走錯方向。


    努爾、徐淡定和我坐在一輛車上,路上的時候努爾問明白是什麽事兒之後,勸我說道:“誌程,此事還真的需要三思而後行,如果光憑著那個殺手上下嘴皮一碰的胡扯,沒有任何證據就貿然衝進那老丐的家中,隻怕迴京之後,你就得被叫到政治處去喝茶了……”


    徐淡定也勸說道:“也許還不一定要捱到我們辦完案子迴京,隻要有人活動得當,說不定那麽過幾天三組的人就會過來將我給頂替了去。大師兄,我聽小白狐兒說過了,這件事情涉及到彌勒和胖妞,所以主導權一定要落在我們的手上,而倘若是被趙承風或者黃養神接了過去,別的不好說,到時候胖妞倘若有任何不利意圖,就有可能被這些家夥給直接擊殺了的,你可要考慮清楚。”廣廣台扛。


    遇事這般勃然變色,頭腦必然不是很清楚,盡管努爾和徐淡定一聽到我的吩咐便拉了人馬過來,但是必要的勸解也是很有必要的,不過我卻微微一笑,對他們說道:“我剛才的模樣隻不過是裝出來的,表明一下態度而已,真的要給小破爛報仇,我們幾個隨便一人秘密潛入,幹掉那個老丐,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何必這般大費周章?”


    聽到我保持著理智,兩人這才放了心,努爾朝我問道:“那你有什麽計劃?”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幾天,因為小滿死於潭溪山一事,以及蝗災涉及我們執法範圍的可能性太低的緣故,所以當地部門對我們很不配合,這事兒是有原因的,但是板子不能拍在自己人身上,就得敲山震虎、殺雞儆猴,而老丐家大業大,貿然觸怒我們是最不劃算的,所以這所謂的黑道通緝令未必是他弄出來的,那麽是誰,這個也很重要——誰眼巴巴地希望著我們趕緊滾蛋,誰就最有可疑,也最有可能是彌勒的幫兇!”


    我的思路清晰,兩人也都點頭認可了,我又將阿伊紫洛那邊的進展,以及趙中華帶來的消息通報給兩人知曉,聽到之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神秘莫測的彌勒便已經足夠麻煩了,而此番倘若再加上風魔以及魅族一門的山門護法耿傳亮之時,事情就變得無比麻煩了。


    簡單來說,對手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特勤一組,真的要是交起手來,隻怕光依靠自己力量的我們會吃大虧。


    而想要不這麽孤單,那就勢必要得到當地部門的配合,但是從目前來看,無論是省局還是市局,似乎已經適應了與這些江湖人士相依相伴的模式,並沒有太多想法去顛覆這整個局麵,所以越是如此,我們越是要表現出極為強勢的態度,這樣方才能夠掌握主動權,從而能夠更好地去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而這個譽滿江湖的渤海大豪,則就是我們的磨刀石了。


    很快,車子一路開到西郊黃家莊,果然瞧見有一大片有別於郊區農村的建築,這兒便就是吉龍山莊。


    東營是一個很年輕的城市,大部分區域都是黃河下遊的衝積平原淤積而成,境內並無山,所以雖然說是山莊,卻不過是一個建在小土丘之上的建築而已,從村子的土路駛入,連接山莊的道路質量明顯比那土路要高許多,行駛也極為平穩,我們到達的時間已然是晚上十點,然而這山莊門前卻是燈火輝煌,站著一排人,卻是聽到了市裏麵傳來的消息,在此等候。


    我都已經放出了話兒去,這種事情根本躲不了,還不如大大方方地出來見麵談事,更加能夠解決問題,所以對方倒也並不迴避。


    瞧見山門之前的這般情況,我讓人直接開了過去,在門口依次停下,推門而出,瞧見門口站著十來個人,為首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濃眉大眼,虎背熊腰,雖說是個不錯的練家子,卻沒有一方大豪的氣勢,不由得皺眉說道:“黃斯博在哪兒,我要見他!”


    努爾和徐淡定等人相繼下車,十一人並列而戰,個個都是氣度非凡,虎狼之勢,一下子就將對方的氣勢給壓倒了,然而那青年卻咬著牙說道:“我爹說了吉龍山莊是個人產業,是受法律保護的,如果沒有合法的搜查令,諸位便請迴吧!”


    這青年比我還大幾歲,然而在我的麵前卻像個小孩子一般,聽完他這話兒,我冷聲笑道:“別人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跟他將暴力,我跟你將暴力的時候,你又過來跟我講道理,好一個雙麵人——告訴黃斯博,我給他一分鍾時間,如果不出來見我,那麽他怎麽對付我手下的,我就怎麽對付他,以及你們。至於證據,打倒了你們,自有人會將證據送到我手上的……”


    對方憤怒地喊道:“你這樣不合規矩,我要投訴你!”


    他還待發表自己的憤怒,結果眼前一花,接著整個人就被我給單手舉了起來,此刻的我殺氣騰騰,咧著嘴冷聲笑道:“自己的手髒了,就不要期待別人也按規矩對你。雙重標準,這事兒別人那裏行得通,我這兒不行,實話告訴你們,什麽狗屁渤海大豪,信不信我讓你們黃家明天就家破人亡,成為江湖上所有人的笑話?”


    我倏然而動,直接將黃家少爺給擒住,這狀況使得旁邊的所有人都大為驚訝,有人衝上來唿喝,讓我放下黃家少爺,也有人下意識地往後退開,想要避開這混亂得場景,而就在這時,我卻聽到一聲洪亮的聲音從院子裏麵傳來:“破家縣令,滅門令尹,這話兒果然不假,陳組長,您在京都,也是這般無法無天麽?”


    這話音剛落,從門裏走出一個白發老者來,此人穿著黑色絲綢唐裝,白襪黑布鞋,頭發呈銀白色,根根豎起,顯示出了其剛硬而強悍的性格來。除了白發老者,他身旁還有四個麵色陰沉的男人,這四人有的太陽穴高高聳起,有的眼神如刀鋒一般犀利,而看著最無害的一個家夥,慘白的臉容之下,卻是陰測測的氣息縈繞,顯然也是一個十分難纏的兇人。


    麵對著他的這般嘲諷,我卻將黃家少爺給扔開了去,哈哈一笑道:“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丐爺既然知道我要過來了,嚴陣以待,卻沒有半點歡迎的樣子,難道連一口茶,都不給我準備麽?”


    被我這般一說,那白發老者臉色幾經變換,終於恢複了平靜,點頭說道:“也好,請陳組長入莊內,品些粗茶。”


    他這般一說,被我扔在地上的黃家少爺以為自家老子屈服了,不甘地朝著白發老者喊道:“爹?”


    黃斯博沒有看他半眼,迴身往裏走去,我踏步走入吉龍山莊,而努爾、徐淡定等人想要跟著進去的時候,黃斯博的一個隨從卻上前來阻攔,恭聲說道:“家中太過狹窄,招待不得太多貴客……”


    這話說得努爾正待發作,我卻揮了揮手,讓他帶著眾人在外等待。


    我跟著黃斯博穿過一片庭院,來到了一處中式廳堂之前,黃斯博坐在了主位之上,請我落座,吩咐人上茶之後,驅散左右,廳中隻有我與他,等到周圍都無耳目之後,他沉聲說道:“陳組長,你這般氣勢洶洶,又是何必?此事雖然是有人經我之手操作的,但是我卻並不知情……”


    黃斯博這般一開口,我便曉得市裏麵必然有人跟他通風報信了,不過卻也未曾在意,而是平靜地說道:“我的人,差點死了,而隻有你跟這事兒沾邊,我不找你找誰?老丐,你要清楚一點,我跟你遇到的那些甘願苟且之人不同,誰要是傷了我的人性命,誰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家夥冷笑著說道:“怎麽可能不知,您黑手雙城的大名,現在可是傳遍了整個天下,如雷貫耳啊!”


    這話是在嘲諷,然而我卻並不在意,伸手將桌子上麵的熱茶端起,喝了一口,然後緩緩地笑了起來:“區區惡名,不入丐老法眼,不過我想告訴你,法螺道場一朝覆滅,無一人幸存,這事兒也是有珠玉在前的,您若是覺得自己的產業比那神秘的法螺道場還要堅實,覺得自己這些年來勾結的保護傘能夠罩得住你,那就當作我今天沒有來過,而倘若是想平穩度過此關,告訴我,這事兒是誰插手的?”


    老丐被我緊緊盯著,良久,這才低下頭去,用幾乎難以聽聞的聲音說道:“是,耿傳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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