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群拿小孩兒作要挾的家夥,總數大概有十來個,都是岷山老母麾下最死硬的家夥,知道自己倘若沒頭蒼蠅地一陣亂跑,必然死得更快,還不如將手上這些小家夥給扣下來,拿他們的性命來當作要挾,或許還能夠有一線生機。這算盤一打定,趕羊一般地喚出了二三十個小家夥,他們每人控製三四個,聲嘶力竭地大喊,讓努爾放出一條路來,揚言倘若不給他們一條活路,那就讓這些小家夥陪著一起死。


    我們不遠萬裏而來,所為的就是拯救這些被拐賣的孩童,此刻最大的罪魁禍首都伏了法,哪能讓這些家夥將事情搞砸,努爾頓時火起,召集人手將他們給團團圍住。


    雙方本來還在做僵持,卻不料林豪、肖異等人的進入使得天平頓時偏向了另外一邊,張嬤嬤慌亂地將一個小女孩兒的脖子抓住,舉起來,厲聲尖叫道:“所有人都住手,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那小女孩隻有四五歲大,懵懵懂懂的年紀,穿著一件破爛的長衫,被這老婆子給一把舉起來,頓時給嚇得放聲啼哭,那刺耳的哭聲聽得人撕心裂肺,越發地痛恨起了這一夥另類的人販子來。努爾瞧見這老婆子一副神經不正常的模樣,生怕她手輕輕一抖,就將那可憐的小女孩兒給直接掐死了,也不敢太過於激怒她,一邊揮手後退,一邊勸道:“你到底想要怎麽樣,都可以說出來,但是千萬不要傷了孩子。”


    岷山老母一死,張嬤嬤這時也處於巨大的惶恐之中,聽到努爾的話,腦子一下就有些短路,而旁邊的顧奶奶則接著說道:“你們所有人,都散開,不要擋住去路——放我們離開,這些孩子自然就會還給你們的。”


    “對!”張嬤嬤厲聲喊道:“你們讓開一條路來,誰敢耍花樣,我就弄死幾個小家夥給你們看看——老婆子反正也活了這麽多年,死了也就是了,不算虧!”


    她這無賴樣讓人感覺好像吞了好幾隻蒼蠅一般惡心,不過卻著實將努爾給鎮住了,旁邊的人一瞧,沒有發現我,都唯努爾馬首是瞻,而新加入的林豪和肖異,以及肖異帶來的十幾個警察、武警都瞧向了努爾,在凝視了那小女孩痛苦的眼神之後,努爾艱難地揮了揮手,然後說道:“好,我答應先放你們離開,不過我想告訴你們,誰若是敢傷害一個小孩,我直接弄死你!”


    努爾剛才一棍朝天,抖落出偌大的翼蛇而出,著實震撼,也正是因為他的正麵牽製,才使得岷山老母意外敗亡,可以說這一夥人對努爾既恨之入骨,也畏之如虎,他這般開口了,圍在這兒的一堆人也終於算是鬆了一口氣,左右聯絡一番,準備撤離,而我對麵的房頂之上,徐淡定也出現了,朝著我打手勢。


    徐淡定告訴我,他能夠用他的本命鬼靈控製住此間叫嚷得最兇的那張嬤嬤,而他也能夠控製一個。


    我向他比手勢,說我會控製兩個,其中那個顧奶奶,由我來重點照顧。


    尹悅也領了一人,卻是旁邊一個光頭高手。


    我們三人隱蔽在房頂上,朝著在前場控製的努爾打信號,努爾心中明了,讓開了一條道路來,放這些人離開。張嬤嬤像小雞一般地拎著那個五歲小女孩,走在了最前頭,而顧奶奶則留在了末尾,將這一堆二三十人的小家夥給驅趕向前,他們自以為得計,覺得我們不敢輕舉妄動,然而當徐淡定朝著我發信號的時候,無論是伏擊在房頂上的我們三人,還是在旁邊全神戒備的努爾等人,都一齊出了手。


    最先動手了徐淡定,但見那張嬤嬤行走的腳步突然一停滯,低頭一看,瞧見腳底下的影子變得扭曲詭異,接著渾身一僵。


    而就在張嬤嬤受製於鬼的時候,我也雙腳一蹬,朝著在隊尾全神戒備的顧奶奶一劍刺去。


    盡管有所防備,然而這變故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那顧奶奶僅僅來得及將手中木杖舉起抵擋,手中的指甲還準備去抓一個小孩兒過來當人質,卻沒想到我的這一劍是如此淩厲,劍尖瞬間就刺穿了她的木杖,朝著喉嚨那兒奔去。顧奶奶嚇了一大跳,匆忙後撤,落下地上的我哪裏還能讓她再有機會接觸孩子,手中的長劍微微抖動,朝著她的周身要害刺去。


    我去勢甚急,顧奶奶連連後退,常年的神婆生涯讓她缺少了太多的鍛煉,而先前憑為依靠的紙將則都給我斬碎了,一時間有些惶急。


    我若要殺她,隻需將劍尖抵前兩寸,不過事情鬧得這麽大,岷山老母又死掉了,總得有些活口,於是我竭盡全力,劍出如龍,在驟然之間,就將顧奶奶給壓製得死死,不給她一點兒喘氣的空間,接著猛然一劍,將她手中的拐杖給挑飛,再一劍拍在了她的太陽穴上麵,這老婆子就像一捆布口袋,重重砸落在牆壁上,滑落時,已然昏死。


    此中骨幹顧奶奶給弄昏,我迴過頭來,瞧見這些挾持孩童的一眾人等或死或傷,都給暴起的一眾特勤一組成員給製服了,先前拐帶小白狐兒的那個張二姐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一個孩子的脖子處,大聲叫罵道:“你們這些不講道理的家夥,老娘要一命換一命,你們信不信,信不……”


    砰!


    沉悶的槍聲響起,這瘋狂的婦人腦袋炸開,身子朝著後方飛去,我轉身一看,瞧見被她挾持的那孩子發出了一聲尖叫,蹲下身子痛哭流涕,而在不遠處,林豪一個標準的持槍姿勢,臉色顯得十分不自然——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這個原名叫做陳子豪的年輕人加入特勤一組之後,一直積極努力,挺討人喜歡的,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見過血,所以一時之間,情緒起伏異常。


    不過這個死去的張二姐是挾持孩童中最後的一個站立者,這一槍過後,盡管這些孩童要麽蹲在原地尖叫痛苦,要麽四散而走,但終於還是脫離了危險。


    雖說這一股強敵或死或傷,都已伏法,但是並不代表這萬事皆休,整個滄瀾道場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好多雜魚,這些人或許並沒有顧奶奶、張嬤嬤這等本事,甚至好多人都是沒有修行的普通人,但是並不能否認他們的危害,另外那鷹鉤鼻男蘇公子和楊小懶也都逃脫不見了,這兩個家夥任何一個,都是十分危險的人物,倘若是再鬧出個挾持事件來,還真的有些不好收拾啊。


    我將昏迷過去的顧奶奶給拖到中間來,拍了拍林豪的肩膀,也沒有多說話,而是對他說道:“你去外麵多叫些人手來,快點。”


    林豪壓抑住剛剛殺人之後激蕩的心情,匆忙跑了出去,而我則開始發號施令起來,讓尹悅去監牢那邊,徐淡定去雜役孩童那邊,努爾將這些小孩收攏,朝著他們的宿舍那兒先過去駐守,至於其餘人,控製住場麵,而我則帶著肖異和張勵耘兩人,朝著岷山老母那寬闊庭院走去。眾人各行其是,倒也頗合章法,很快就控製了場麵,我來到了岷山老母的住處,這裏雖說也有些零星抵抗,不過卻並不成氣候。


    我一路穿過了大廳,來到了靠近山壁的石門之前,瞧見那大門之上有充滿古韻的浮雕圖文,毫不猶豫地將門給開啟,然後持劍而立,緩慢走了進去。


    然而我到底來晚了一步,就在剛才我們與張嬤嬤、顧奶奶等人對峙的時候,已經有人先來過這裏了,將這並不算大的石窟洞府給翻得混亂,當我走進裏間去的時候,瞧見三尊神像倒地,其中一個的後背被強行破開,給人掏走。這般的場景自然不是岷山老母鬧的,而是熟悉此處的人,我很快就想到了楊小懶,然而在裏麵一番搜尋之後,才發現那女人竟然就像水田裏麵的泥鰍,滑溜得很,早已不見了蹤影。


    想到這裏,我就感覺心中有一根刺,弄得我十分不舒服。


    搜尋一番之後,我發現這兒估計就是一個古代巴人遺跡,給岷山老母給鳩占鵲巢之後,也搞得亂七八糟。雖說這裏有很多值得研究的東西,但是此刻更應該做的是收拾局麵,我甚至不能對離奇失蹤的楊小懶和蘇公子窮追猛打,離開這處庭院,我走到門口不遠,瞧見了一具女人的屍體,血肉模糊,不過臉卻依稀能夠瞧得出是趙雨,黃岐的姘頭。


    瞧見趙雨臉上那血淋淋的傷口,不難想象得出殺她的兇手是誰,我朝外一看,入口處陸續有大部隊湧進來,一切都顯得混亂而有序,而這時張世界從孩子宿舍那邊慌裏慌張地衝了過來,朝著我喊道:“陳老大,老徐給一孩子暗算了!”


    聽到這話,我剛剛舒緩過來的心情頓時就提到了半空中,緊緊一捏著劍,箭步就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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