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多年前幾人在火車站走散,就再沒聽過絲毫關於姐姐和弟弟的消息。如今總算有了頭緒。隻看熒幕,他辨別不出來,如果看到李蔓歌真人,一定能認出來她是不是沈雲枍。沈雲枍耳垂上有一粒小小的紅痣,手肘有摔傷時留下的疤。“二少爺,謝謝你帶我來這裏。要是真的找到了姐姐,我一定會報答你。”“好。”薑臨川毫不客氣地應下了。以後沈雲棠要是想做什麽危險的事,就用恩情來威脅他。兩人迴去後,薑臨川拿出筆記本,教沈雲棠學洋文,最開始從英文字母開始學起。雖然從來沒有學習過這方麵的內容,沈雲棠接受速度很快,十分專注。“學完這一門,再教你日文。”沈雲棠麵色微沉,點頭。如今誰都對那些人沒有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但該學的東西還是要學。師夷長技以製夷,不論結果如何,提出來的這個觀點,總是沒錯的。沈雲棠終究是一個大活人,薑臨川覺得自己不可能時時刻刻把他拴在褲腰帶上,便決定多教他一些東西,比如外語、射擊、格鬥等,就算他平時不用,在關鍵時刻,也許能獲得一線生機。薑承麟聽說沈雲棠正帶著不成器的弟弟學習,更加欣慰。開始調查李蔓歌,以及當年走丟的沈家人。薑家的產業不止遍布祁城,在全國都有分號,打探消息這方麵,要比沈雲棠孤軍奮戰拿手得多。月底李蔓歌就要來祁城,給一位軍官作陪,順路也拍一場電影。她是那軍官的女朋友,據說感情頗為不錯。沈雲枍和沈雲楊消息沒打聽到,那時候太亂,與父母走散的孩子太多。他們在其中不算顯眼,後來也許改了名字,竟是完全沒有留下痕跡。李蔓歌倒是查出一些問題。表麵上是南方李姓富豪家的庶出女兒,從小養在深閨,十五六歲才出門上學,女校念三年,立刻開始演電影,一路順風順水,又和那三十多歲的軍官談起戀愛,兩人也算男才女貌,頗為般配。在李蔓歌離家之前,沒有任何照片。而且那軍官恰好有一個表弟,年齡與沈雲楊差不多大,長相和沈雲枍有些像。若說是巧合,也太巧了一些。他們三姐弟眉眼相似,格外溫柔好看,年齡也完全能合上。如果李蔓歌真是沈雲枍,她應該能打聽到沈雲棠的下落。也許是不方便相認?薑承麟查到的東西,原封不動交給了薑臨川。“多謝薑大哥。”“如果李小姐真是你姐姐,不與你相認,一定有原因。”“等她來祁城,你遠遠見上一麵,確認之後,我再安排你們私下會麵。”薑承麟對管住自家弟弟的沈雲棠頗為欣賞,也願意在這些小事上幫點忙。對於沈雲棠來說很難的事,在薑承麟手中,輕而易舉就能做成。“好。”薑臨川鄭重向薑承麟行禮道謝。“大恩不言謝,薑大哥如果有什麽事需要我做,隻管差使。”“不必客套。看緊臨川,別叫他花天胡地就好。”薑承麟微微一笑。“是。”薑臨川迴去轉述給沈雲棠聽,他又喜又憂。隻要姐姐和弟弟都活著,別的都有辦法。就是不知她受了多少苦,像瘦了許多,眉宇間籠罩著輕愁。氣質越發出眾,甚至被譽為當世四大美人之一。薑臨川不僅要巡視商鋪,還要去百花坊唱戲。日子一直沒定下來,百花坊的人來了幾次,說催得厲害,不能再拖,就定在十日後。沈雲棠不僅學洋文,還跟著薑臨川學經商。前者沈雲棠學得很快,天賦極佳,後者平平無奇,每次看見一堆數字,每次都要把眉頭擰成川字。薑二少好像什麽都會。沈雲棠越發傾佩,也不理解為什麽當初的薑二少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每當他將薑臨川放在很高的位置,都會因為對方的厚顏無恥,重新拉迴同一個水平線。這也減輕了沈雲棠的壓力。兩人互相教學,早晨沈雲棠教薑臨川唱戲,下午薑臨川教沈雲棠格鬥,晚上各自練習,沈雲棠還要學洋文,每一天都無比充實。確認三個商鋪都沒有問題後,薑承麟爽快放權,而薑臨川,也要去百花坊,再次上台,完整地唱一出戲。這迴還是唱《穆桂英掛帥》。沈雲棠放心不下,仍然同行,並為薑臨川上妝。他沒有戴麵具,和以前的薑二少爺一樣,西裝革履,腰背筆直,坐在台下,安靜而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