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學兵法。”“諸法相通,都不能落下。”玄微真人從樹上下來,用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在那具屍體上。那是深山地底某種植物,研磨成粉後仍然是活的,一沾血肉就會迅速繁殖,但不能見光,太陽一曬,就融在土裏。這東西在晚上用來處理屍體很方便。“我知道了。”雲清淮陡然覺得肩頭的擔子重了起來。他在山上長大,很少下山,也知道秦川侯多次抵禦外敵來犯,戰功赫赫。可作為秦川侯的獨子,薑臨川卻生活在危機四伏的環境裏。若非如此,秦川侯也不會把薑臨川送來雁蕩山。外人隻說皇恩浩蕩,秦川侯一把年紀,還能尚公主,誰知其中齟齬。雲清淮跟在玄微真人身後,步子沉重。走到山泉附近,用木桶衝去身上的血跡。他學武已得幾分火候,體質很不錯,便用內力烘幹水汽,秉燭迴房,薑臨川已然睡熟,微微皺眉,夢裏也像在生氣。師弟瘦了一些,來時還有雙下巴,如今清減了,好像高了寸許。雲清淮蹲在床邊看了會兒,燭淚燙到手才驚醒。雲清淮心中發狠,以後要把所有試圖傷害師弟的人都殺掉。……“昨天那個人是誰派來的?”“是不是昭靈公主?”薑臨川一醒就問雲清淮。“師弟真聰明,正是那女人,壞得很。”雲清淮總是很溫和,第一次在薑臨川麵前露出嫌惡的表情。薑臨川沒說什麽,他曾經和昭靈公主打過照麵,沒讓對方占到半點便宜。薑臨川沒問昨天那人的死活,雲清淮也沒說。薑臨川洗漱時,雲清淮非常自覺的幫他把被子疊好。如今薑臨川自己練出了內力,不用玄微真人再引導。玄微真人得空,在邊上教雲清淮學兵法,薑臨川也聽了一耳朵。等玄微真人教完雲清淮,再教薑臨川醫術。“明麵上是醫術,其實大多是些毒物,調配後可以殺人,也能救人。千萬不可濫用。”“師父放心吧,我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毒。”薑臨川鄭重保證。玄微真人眼中多了笑意,看薑臨川時總很溫和。比起薑遠之,薑臨川簡直太討人喜歡了。難以想像,薑遠之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才生出這麽好一個兒子。京城中那些流言著實可惡,薑臨川這樣乖,怎麽會天天打人呢?雲清淮背著令他頭大的書,不時看一眼薑臨川。“師兄,我陪你。”薑臨川背完他自己的醫書,再背兵法。雲清淮心中欣慰,師弟對我真好,還特意陪我一起。同樣的時間,薑臨川看兩遍就能背出來,雲清淮就記住了兩句。玄微真人眼神漸漸怪異起來,看雲清淮就像在看地主家的傻兒子。“清淮,專注些。”“是。”薑臨川又背完一本。雲清淮翻了翻厚厚的書,對自己產生了質疑。在薑臨川來之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傻,如今第一次直麵真相,心如刀割。難道我真是個傻子嗎?“啪。”戒尺敲在雲清淮手背上,打出一片紅印子。“又出神。”玄微真人皺眉。雲清淮繼續背。他不想做個有勇無謀之人。一整天都被課程擠滿,直到晚上,才有空隙交談。“那個風月庵,後來怎麽樣了?”被繁重的學業榨幹所有活力的雲清淮從被子裏露出一個頭,悄悄問薑臨川。“師父會偷聽我們講話,不講了。”薑臨川也很疲憊。不管在哪裏都逃不開學習的魔爪,或許這就是生活。【林霽怨氣值加10】薑臨川一驚,沒想到玄微真人真的在偷聽!“真的嗎?不會的,師父又不是那些愛八卦的老太太,怎麽可能聽我們說話呢?”雲清淮渾不在意。“師父這樣光風霽月的人,怎麽可以同老太太相比較?師父整日為我們勞心勞力,現在一定休息了吧,我明天要好好表現,不惹師父生氣。”薑臨川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