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麽樣子,三跪九叩。”薑遠之一臉不滿。“叩什麽叩,我不在乎那些虛禮。”玄微真人倒很喜歡薑臨川。這孩子很有活力,比雲清淮活潑得多,兩人一靜一動,養在一起正好。“行了行了,我先迴去了。”薑遠之擺擺手。“不在此留宿?”“不了,我還得趕去花樓。”薑遠之一臉疲憊,這是肥羊被榨幹後特有的虛軟神色。“嗬。”薑臨川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薑遠之怨氣值加20】“老子這樣還不是為了你。”薑遠之也許是被刷得太多,提供的怨氣值越來越少。“鐵牛一路小心,我都知道的。”見薑遠之背影有些寂寥,薑臨川在後頭喊了一句。“你要聽師父的話,不要調皮搗蛋,與你師兄好好相處。”薑遠之不放心,又叨叨起來。“好。”薑臨川這會隻露出一個腦袋,點頭的時候看起來尤其乖巧。“小兔崽子,過段時間我得空再來看你。”薑遠之說著,抖了抖薑臨川放在一邊的衣服,抖出厚厚一遝銀票,全揣兜裏。“啊!啊!薑鐵牛,把我銀票還給我!”薑臨川伸手欲抓。這是什麽魔鬼啊!連兒子的錢都不放過!“兒子的錢孝敬老子,天經地義。老子拿去喝花酒了,等你長大了,請你喝迴來。”薑遠之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聲音遠遠傳來。“你這個孽障!啊!啊!”薑臨川吼了兩嗓子。“啊——”【薑遠之怨氣值加10】【薑遠之怨氣值加20】……“狗剩,你放心罷,你師兄很會種田,餓不到你。”玄微真人摸了摸薑臨川腦袋。薑遠之這個兒子真有趣。有那麽個不著調的親爹,也難怪他脾氣這樣壞。薑臨川一言不發。他原本以為離開京城,就能擺脫這個小名。都怪薑遠之。這個仇他記住了。“為師也有一些產業,以後都傳給你們。”玄微真人溫聲安慰。薑臨川心裏卻在想,等他學得高深武功,一定要把薑遠之抓起來,讓一百個人晝夜不分輪流圍著薑遠之狂喊鐵牛。一百壯漢竟圍著秦川侯這樣做“小師弟,水燒好了。”雲清淮幹勁十足,重新燒了滿滿一大鍋熱水。“多謝師兄。”薑臨川如今這張臉分外有趣,雖精致俊秀,平時麵無表情,頗有苦大仇深之像,看誰都像欠了他十幾萬兩銀票。實際上隻有薑遠之真的欠薑臨川銀票。雲清淮心裏高興極了。沒吃到青梅,心裏一樣甜。小師弟那聲“師兄”一直在他腦中迴旋。他也是有師弟的人了,以後兩人可以一起學武,一起下山玩……他想出許多許多畫麵,不禁癡了。薑臨川已經沒力氣享受雲清淮的推拿,洗完澡匆匆往床上一躺,衣服被雲清淮拿去洗了。如今山上就隻有他們三個人,大事小事都是雲清淮做。道觀很小,兩人睡在同一間房,並排放著兩張床。鋪蓋有些硬,薑臨川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一個聲音幽幽喊:“狗剩,狗剩,你睡了嗎?”“有事?”薑臨川很疲憊,還有些暴躁。因為太疲憊,沒有什麽力氣暴躁。“我就是問問看你有沒有睡著。”雲清淮超小聲說。“……”薑臨川無言,無力道:“我睡著了。”“你騙人。”雲清淮超小聲,又問:“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薑臨川仔細聽。山間風大,林木蔥蘢,便時常有厲嘯獸嚎之聲,隱約還能聽到女子抽泣,或是慘叫,時遠時近,在風中飄忽不定。“鬼叫?”薑臨川遲疑道。“師父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世間沒有鬼。”雲清淮強自鎮定,聲音有些發顫。“世界上本沒有鬼,說的人多了,也就有了鬼。”薑遠之聲音幽幽。“這話看似樸實直白,仔細深思,其實蘊含了深厚的哲理。狗剩你真厲害。”雲清淮語含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