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暗暗遷怒田氏,倘若不是她太沒用,也不會變成如此。


    這時候,田氏的丫頭還跑來請他,說是田氏想要見他,他哪兒想去?


    厭惡之感油然而生,「讓她好好歇著吧,受傷了就別找那麽多事兒了,我這會忙著呢,等有空再去看她!」


    大少夫人傷的那麽嚴重,太醫說了說不定腿會瘸,臉上更是毀容毀定了,疤痕會留很大,這等於是徹底失寵了。她們這些伺候的人自然而然便矮了一截,哪裏敢在大公子麵前囉嗦?


    況且這會兒大公子一看就非常的不高興呢,更不敢惹了。


    丫鬟心驚膽顫退下,支支吾吾迴稟。


    田氏一見心都涼了,氣得氣血直衝腦門,銀牙暗咬。


    大公子能忙什麽?他從前便沒什麽可忙的,更不用說現在了!他這是根本不想見自己啊!


    田氏不死心,看向丫鬟秀荷:「你再去一趟,就說,有人跟我說,有人想害死我好給傅明珠騰地兒呢!告訴大公子,這話,我是不信的!快去!」


    秀荷嚇了一跳,不敢惹現在的大少夫人,隻好硬著頭皮又去了。


    大少夫人一向來溫文爾雅,賢惠端莊,可是現在的大少夫人,那眼神......讓人多瞧一眼都感到害怕。


    趙明安看見田氏身邊的丫頭去了又來,簡直勃然大怒,心頭本來就煩躁不安沮喪透了,不等秀荷開口劈頭蓋臉的就把她給臭罵了一頓。


    秀荷嚇得腿肚子打顫,險險摔倒。


    可身為下人,對於主子的交代哪兒敢不做啊?就算被罵得再慘、該說的話也得說完了啊。


    秀荷幾乎是全程顫抖將田氏交代的話說出來的。


    趙明安猛的抬頭死死瞪著她,瞪得秀荷眼前一黑,心髒仿佛被捏爆。


    等秀荷迴過神來,趙明安已經一陣風的離開了,直奔田氏的住處。


    秀荷喘了口氣,連忙跟上。


    「都給我滾出去!」趙明安怒氣沖沖屏退所有人,黑著臉陰沉沉瞪著田氏。


    一屋子人全都嚇得不輕。


    田氏沒有想到趙明安會冷不丁的這麽闖進來,心裏一驚,手忙腳亂的下意識想要用紗布將臉遮起來,但並沒有來得及。


    趙明安眼中那深深的厭惡之情刺痛了她的心,田氏慘然一笑,索性放棄了遮擋。


    都傷成這樣了,且之前他又不是沒看見,這會兒擋不擋的,還有什麽意義呢?沒有!


    祝嬤嬤擔憂的看了田氏一眼,帶著丫鬟們退了下去。命眾人遠遠退開,她自己守在門外。


    「你什麽意思?」趙明安語氣冰冷,目光卻沒有盯著田氏,而是落在一旁。


    那張臉,他實在沒法看得下去。哪怕這會兒滿腔怒火,他也沒法兒看的下去。


    田氏愈發心如針紮,「嗤」的嘲諷冷笑:「我也是聽人這麽說的,說大公子今兒想要連我一塊弄死,這樣就沒人會懷疑大公子跟這件事有什麽關係,而我死了,以傅明珠的出身、傅家的權勢地位,扶正一點問題都沒有。以後,傅家便會對大公子死心塌地......這些話乍聽起來挺有道理的,但是我不會相信。」


    田氏忍著心上刀攪針紮般的疼痛,看著趙明安,一字字道:「我與大公子成親這麽多年來,一直恩愛兩不疑,相敬如賓,我自認並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大公子的事,大公子也向來敬重我,試問大公子又怎麽會做這等事呢?」


    趙明安神色稍稍緩和,冷哼道:「你知道便好!我是什麽人你若都不知,咱們也白做了這麽多年的夫妻了。究竟是哪個混蛋,說這種話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關係?你告訴我,我饒不了她!」


    「嗬嗬!」田氏嘲諷一笑:「大公子覺得還能有誰?」


    趙明安怔愣的看著田氏,眼神有點迷茫。顯然,他還是沒有想到有誰。


    田氏心裏簡直不知道該作何想法,大公子竟這麽......愚蠢的嗎?為什麽以前她並不覺得?


    「蘇氏,」田氏輕輕吐出這兩個字,看向趙明安:「全是她告訴我的,還有今日之事,她早就料到定會發生什麽變故,所以,她早就做好了應對準備。你現在知道了吧?為什麽今日依然奈何她不得!」


    「還有我受的傷,」田氏眼中迸發著濃濃的恨意,將一切全都給趙明安說了。


    趙明安傻在了那裏,冷汗涔涔、毛骨悚然,一股涼意從腳底直升到頭頂。


    如果田氏沒撒謊,蘇氏那女人簡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這些話,你爛在肚子裏。」


    田氏嘲諷輕笑:「大公子放心,這些話我能跟誰說,又敢跟誰說呢?況且即便說了,有誰會信?」


    趙明安啞然。


    是啊,就算說了,有誰會信?


    「總之你自己記住!」趙明安心下挫敗鬱悶不已,勉強肅著臉丟下這麽句話,一言不發仍舊迴了書房。


    趙明安負手站在書房窗前,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院子裏的玉蘭樹發呆。


    枝葉簌簌搖動,地麵上光與影交織重疊,影影綽綽直晃眼睛,看的久了,讓人覺得有些失神恍惚。


    趙明安是真的恍惚。


    他看了看天,萬裏無雲,湛藍而悠遠,卻讓他有種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的暈眩感。


    他做了個夢,做了個長長的夢,而且真實。


    真實到他醒來之後老半響還沒有迴過神來、老半響分不清究竟什麽是夢、什麽是現實。


    夢裏的一切,跟現實似是而非。是這樣,又完全是不對的。


    在他那個長長的夢裏,秦朗的身世依然沒有變,雖然具體的過程不同,但是秦朗也是被他找迴謙王府的。


    可是,夢裏的秦朗跟現實中的完全不一樣。


    夢裏的秦朗是先迴了謙王府才去了烏水城,且在烏水城待的時間並不長,雖然也立了功,但並沒有那麽大的功勞。


    夢裏的秦朗同樣在武功上天賦極高,武功高強,對他、對父王更是忠心耿耿,他們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不假思索,毫無二話。


    夢裏的傅明珠,是秦朗的未婚妻,但卻傾心於他,的確也與他有了私情、暗通款曲,但並沒有做了他的側妃,還沒有來得及嫁給秦朗,秦朗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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