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傢夥兒盯緊了,一定不能讓他給跑了!」


    「沒錯!」


    青年公子又驚又怕又氣,喊得嗓子都已經沙啞:「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是他自己......」


    話沒說完就被人兜頭啐了過來。


    「你要不要臉啊?欺負死人不會說話是嗎?這匕首還插在人心口上呢!哈,你當我們都是瞎的嗎?路三兒一直都在這條街上挎著籃子賣東西,家裏頭就一個老娘,窮得叮噹響,這匕首一看就值不少錢,能是他的?」


    「就是!為富不仁、仗勢欺人啊!」


    「這種人就該天打雷劈!」


    青年公子的臉更白了,卻無力反駁,隻下意識的道:「不是我......」


    秦朗他們上前,一看到這青年就愣住了。


    這不是別人,是謙王妃嫡親妹妹的兒子、趙明安的嫡親表兄,宣陽伯世子田鬱遠。


    這次泰山之行,宣陽伯府自然也有隨行的資格,伯府隨行之人正是田鬱遠父子。


    祭天大典結束之後,眾人都放鬆了下來,田鬱遠心血來潮,便跑到濟南來遊玩。


    本來他還想叫趙明安一起的,無奈趙明安忙著到處結交打關係呢、且在這種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離開皇祖父身邊的,於是拒絕了他。


    田鬱遠老大沒趣,便索性也不叫旁人了,自己帶著幾個隨從便來了。


    他昨日下午才到濟南城,沒想到今日出門隨便逛逛,就遇到了這麽倒黴的事兒。


    插在那短命鬼胸口那把鑲著寶石的鎏金匕首的確是他的,可是,完全不是這些刁民口中說的那樣,可這些刁民一個個的實在是太可惡了,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蘇錦、秦朗這可真是萬萬也沒有想到,竟然如此的冤家路窄!


    在這濟南城都能碰到熟人,也是不得不服氣了。


    田鬱遠一向來跟趙明安要好,哪兒把蘇錦秦朗放在眼裏過?


    曾經他還趾高氣揚的想教訓秦朗為自己嫡親的表兄報仇出氣,當然,結果是非常慘的。


    打那之後,再見秦朗他敢怒不敢言,基本上陰沉著臉當做沒看見,或者幹脆直接繞道。


    蘇錦是女眷,隻有在某些親戚間的宴會場合見過他一二次,彼此間倒是沒什麽恩怨,隻不過此人遷怒,看蘇錦的目光非常不善,而他們一家子對秦朗蘇錦也絕對沒有善意。


    蘇錦對他們一家子自然也沒有好感。


    然而此刻,田鬱遠看見了秦朗、蘇錦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眼睛放光急忙看向蘇錦道:「蘇氏!你快、快救救這人!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要救活他!你是神醫,一定能救活他!」


    蘇錦不由暗暗翻了個白眼,一定能救活?當她是神仙啊?


    不過眼下倘若能夠把此人救活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且既然碰上了,讓蘇錦當做沒見撒手不管她也做不到,於是上前蹲了下去,伸手探那人鼻息。


    蘇錦眼中一黯,起身搖了搖頭:「太遲了!」


    唿吸都已經沒了。


    再看那把匕首,正中心髒,紮得透透的。


    田鬱遠白著臉怒叫:「怎麽可能!蘇氏,我見過比這更嚴重的你都能救活,怎麽可能救不活他?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不想救、故意想害我對不對?蘇氏,我們兩家可是嫡親的親戚,你不能這樣做!」


    蘇錦:「......」


    秦朗大怒,一把揪住田鬱遠衣領冷冷喝斥:「你找死是吧?」


    田鬱遠比他更怒:「我隻是想救人,有什麽錯?啊!」


    秦朗一拳頭砸在他臉上。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蘇錦朝四下裏飛快瞟了一眼,自打田鬱遠說出自己兩人跟他是親戚之後,圍觀眾人連帶著看自己兩口子的眼神都有點兒不對了。


    嘖,宣陽伯世子這禍水東引的技能很可以啊。


    平日裏可看不出來他是如此機智的人,果然人被逼急了,什麽事兒都幹得出來啊!


    「怎麽迴事!讓開讓開、都讓開!」


    濟南城的巡邏士兵們終於趕了過來。


    其實算很快了,從那小販倒地身亡到此刻,也不過一刻多鍾左右。


    田鬱遠立刻迎上去,冷著臉低聲表明了身份,那捕頭一呆,他已指著蘇錦道:「人是在她手裏斷氣的,你們有什麽要問的就問她!」


    「你說什麽?」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了,可這麽近的距離,加上官差來了之後圍觀百姓們紛紛都安靜了下來,蘇錦、秦朗還是聽見了。


    蘇錦心裏一串的省略號......


    秦朗橫眉冷對,手指骨節捏得啪啪做響,倘若不是蘇錦拉住了他,恐怕他會直接上去將田鬱遠這個無恥小人給狠狠揍一頓。


    死活不論那種。


    比趙明安還噁心,太特麽不是人了!


    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候,當然是要命不要臉,田鬱遠根本半點兒羞愧都沒有,為了表示自己占理,反而更大聲了:「難道不是嗎?這人本來還有一口氣兒在,若非蘇氏動了他,他怎麽可能會死?蘇氏,我讓你救他,你卻故意讓他死了,就為了栽贓我、讓我洗不清冤屈是不是?蘇氏、秦朗,我知道你們一直跟我不對付,氣惱我表哥一直以來壓在你頭上你心裏不服,逮著了機會自然不肯放過我。可你也不想想,我表哥是嫡子,你不過是婢女所生的庶子,你拿什麽跟我表哥比!」


    豪門辛秘!


    圍觀眾人好些人眼睛都亮了,目光在秦朗、蘇錦、田鬱遠身上轉來轉去,腦海裏早已自動彌補了一場又一場的嫡庶撕逼大戲。


    要知道,百姓們對於豪門嫡庶之爭這種八卦一向來熱情是非常高的。


    眾人對眼前這件兇殺案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大半。


    況且,方才蘇錦的確是蹲下去了,至於她做了什麽,根本沒有幾個人留心細看,而除了最前邊的一兩圈人,後邊的更是什麽都沒看見。


    聽了田鬱遠的話,竟還真有許多人相信了。


    無不紛紛搖頭嘆息,唉,豪門大戶的爭鬥,真夠你死我活、無所不用其極的啊。


    蘇錦方才將秦朗輕輕一拉,秦朗猛的迴過神來,心中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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