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量妥當,唐夫人說正好明天是十五,按照慣例段將軍肯定會迴將軍府,她們可以去碰碰運氣。


    唐夫人又跟她們解釋,烏水城中雖然有護國將軍府,但段將軍並不會每天迴府,每個月不定時會迴來斷斷續續住幾天,但初一、十五是肯定會迴的。


    因為並不能確定段將軍究竟是不是梅娘要找的人,唐夫人建議明日她們早早便過去,等在附近,若能瞧見段將軍模樣,自然便能認出來了。如果不是,那就算了。


    「段將軍官聲不錯,這個法子還是可行的,即便被他察覺,也不會如何。明日我便不去了,萬一有個什麽意外,我也好想法子解決。還有,我覺得還是別帶孩子去的好。」唐夫人又道。


    梅娘和蘇錦都點頭。


    唐夫人不去是對的,萬一那段將軍不是梅娘的丈夫,萬一偏巧覺得被人窺視惱怒下令抓人,唐夫人還能活動活動想法解決說和。


    而段小陌一個孩子,在沒確定那就是爹的前提下,也是不去比較好。


    蘇錦便笑道:「梅姐姐,你若不嫌棄,明日我陪你去一趟如何?」


    梅娘點點頭,感激道謝。


    這一夜,梅娘註定徹夜無眠。


    一時流淚一時笑,一時黯然一時又忍不住心跳加速激動難以自已。


    如果,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呢......


    次日一大早,蘇錦便陪著梅娘乘車往護國將軍府去,顧雲錚與白芍陪同一起。


    巷子口便下了馬車,令車夫將車停好,幾人就在一旁的茶棚下坐著等。


    護國將軍府以及其他好幾座將軍府邸都在這條巷子裏頭,此是入口。


    他們隻能在這裏等。


    堂堂護國將軍府門前豈能隨意逗留?誰若是敢跑到將軍府門前探頭探腦,隻怕很快就會被守衛的士兵給趕走了。


    梅娘很是緊張不安,不時朝遠處張望。


    然而,小半天過去了,依然沒有看見護國將軍迴來。


    倒是過去了三位帶著親衛的將軍,騎在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但都不是護國將軍。


    梅娘有些失望,也有些過意不去。


    「蘇妹妹要不先迴去吧,我自己在這等著便好。」


    她已是打定了主意,定要在這裏守候下去,如果一直等不到的話,那就等到天黑。


    蘇錦原本還想陪她一起等,但款冬匆匆而來,說是唐六掌櫃帶迴來了幾種有些特別的藥材,路上已經耽擱了兩天,最好今日盡快處理。


    梅娘見狀忙道:「蘇妹妹你快去吧!不過是等人而已,我自己也能等。」


    「那好,我讓白芍留在這陪你,你們慢慢等,傍晚我再叫人來接你。」看梅娘這架勢,今日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梅娘感激一笑:「謝謝蘇妹妹。」


    梅娘連午飯都沒有去吃,就在這茶棚隨意吃了些點心。茶水也不敢多喝,隻在渴了的時候小小的喝一兩口潤潤嗓子,生怕需要小解會錯過。


    看守茶棚的老兩口見她們一坐就是大半天,未免奇怪。


    午後時分也沒什麽人,那老婆子見梅娘又長得麵善,便一旁坐下跟她拉家常,難免問到她們在這是不是等什麽人啊?


    這一條巷子裏住的都是軍營的將軍們,老兩口因為祖屋在這,故而占了個地利的小便宜,在這兒支個茶棚,每日也能賺不少。見梅娘這樣,老婆子一看就知道了。


    因為在這裏等過人的,可不止梅娘一個。


    梅娘本來不想說,再一想兩位老人家就住在這裏,說不定知曉不少關於護國將軍府的事呢?便點點頭:「嗯,我在等護國將軍,聽說將軍今日迴府。」


    「段將軍?」老婆子一愣,心道那段將軍平日裏最是個不苟言笑冷厲的,來找他的人還真不多,笑笑道:「不知這位夫人是段將軍的什麽親戚嗎?」


    梅娘猶豫道:「這個——也不好說。我也不能確定段將軍是不是我要找的人,如果是的話......的確是親戚......」


    老婆子拍手嗬嗬笑道:「這位夫人倒是個實在人!虧得你跟我說了,不然啊,便是在這等上一天也等不到段將軍的。」


    梅娘大驚:「為何?」


    老婆子笑:「因為昨兒傍晚段將軍便迴府了啊!這會兒應是在府裏呢!通常明兒一早就會離開。」


    梅娘道謝,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老婆子很好心的又道:「夫人既然是段將軍府的親戚,不如直接上門去找好了。」


    梅娘也是這麽想的,既然來了,總不能就這麽離開。


    與白芍二人離開茶棚,兩人很快便來到了護國將軍府大門口。


    梅娘不認識字,但常用字白芍都能認出來。


    帶著兒子漂泊四年多,梅娘即便看著柔弱,骨子裏也不是個膽小怯弱的,否則她和兒子也活不到今日。


    整理整理心情,在兩名守衛兵丁虎視眈眈的打量下,梅娘從容上前,臉上擠出幾許笑容:「請問兩位,段將軍可在府中?」


    「你是何人?」一人眸中冷光迸射,冷冷質問。


    梅娘心髒驟然劇跳起來,喘了喘氣強自鎮定道:「我、我、我是淮南道人,是、我——我想見一見段將軍,或許......我們是同鄉。」


    兩名守衛「嗤」的冷笑起來,嘲諷的看著梅娘。


    「這種老掉牙的藉口還是省省吧,快走快走!我們將軍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到的!」


    梅娘腳下一個踉蹌,白芍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摸出兩個香囊不動聲色塞到兩人手裏,陪笑道:「兩位大爺,求你們幫忙稟報一聲吧。我們夫人村裏有個人跟將軍一個名字,夫人也不敢確定究竟是不是段將軍。但如果是的話,夫人有段將軍家人的消息需要帶給段將軍......」


    兩人相視一眼,均有些遲疑。


    梅娘忙又道:「請兩位幫幫忙吧,我是從淮南道通城黎縣來的,請兩位幫忙通報一聲。」


    通城黎縣?這他們倒是不知,但將軍的確是淮南道人氏。


    「那好,你們等著。」


    兩人一來拿了好處,這好處還不少,令他們頗為滿意;二來倘若這婦人真的帶來了將軍親人的消息被他們耽擱了,他們可承擔不起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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