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去了好一會兒才迴來,蘇錦裝好了蘑菇沒事做,便又在板栗樹下轉悠起來,找到了三十來顆板栗。


    抬頭見他迴來,蘇錦一笑:「迴來啦?我們迴去吧!」


    秦朗點點頭,主動告訴她道:「我在那邊森林裏下了好幾處套,明天咱們來看看,不知會不會有所收穫。」


    蘇錦眼睛一亮,大感興趣:「你是說,下套捉山裏的獵物?你會打獵呀?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好了!」


    秦朗道:「談不上會,不過是試試運氣罷了。下套的地方不好走,你跟著去不方便。」


    這是被嫌棄了呢!蘇錦倒是沒在意,反而興致勃勃的追問起秦朗如何下套來。


    秦朗簡直無語,之前怎麽沒看出來這女人好奇心這麽重?她一句句問,他少不了一句句迴答,不知不覺迴程便走了一大半,竟然沒有覺得累。


    兩人迴到小茅屋,看見門上的藤環還好好的在那,晾曬的藥草、木炭也都好好的,蘇錦鬆了口氣,兩人相視一眼。


    看來昨天蘇錦的話讓那兩個潑婦到底起了忌憚,不敢再亂來了。


    秦朗道:「你收拾收拾坐下歇一會兒,我去弄竹枝,再砍兩捆柴。」


    蘇錦本想讓他教自己編東西的,但轉念一想昨日弄迴來的竹子得剖開片薄片成竹片這才能編,不是三兩句話就可說得清楚的,便點點頭應了,笑道:「你早些迴來!」


    秦朗離開後,蘇錦便將板栗和平菇都從竹筐裏取了出來,暫時擺在放在茅屋裏。


    看著這些蘑菇和板栗,蘇錦有些發愁。


    上輩子炮製過無數藥材的她,對於處理山貨並不外行。這些蘑菇和板栗必須要盡快曬幹才好收起來,否則堆放在一起很容易發酵變壞的。


    無論是板栗還是蘑菇,放在院子裏曬可並不安全,誰知道那兩個潑婦會不會有事沒事過來偷看啊?


    如果她們沒有那麽貪,偷偷拿掉一部分,自己找上門去人家也不會承認的。


    等秦朗迴來,還得跟他再商量商量,好好的想個法子才行。


    蘇錦便先不管這些,將那曝曬了一天的稻草抱迴了茅屋裏,在木板床上均勻的鋪上厚厚的一層,壓了壓實,再在上邊鋪上破舊的蓆子、打了大大小小無數個補丁的床單,最後鋪上被子。


    今日蓆子、被子、床單也全都弄出去曬了一天,摸上去十分的暖和,想來今晚......她不會再往便宜相公身上貼了......吧?


    雖然他一個字也沒說,但她知道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這讓她不能想,每每想起就羞憤得想要臉紅。


    可她也隻能在他麵前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當冷的受不了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了這些?況且他們本來就是「夫妻!」


    弄好這些,蘇錦又生起了火。


    沒一會兒,秦朗便挑著老大一擔竹枝迴來了。


    取竹枝其實很快,因為每年都會修理新竹,用綁在長木棍上的鐮刀將能夠的著的竹枝都劃拉了下來,好讓竹林更通風,也顯得更加整齊光潔,更重要的是,竹枝不會爭搶主幹的養分。


    所以去取竹枝隻管撿堆放或者散落在竹林中的就行,用不著砍。


    眼看著差不多到了挑水的時候,秦朗將竹枝放下,便去裏正家幫忙挑水。


    看到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便走,蘇錦的心沒來由的有些疼,自己辛苦,他可比自己要辛苦得多了,幾乎是每一點時間都被精打細算發揮到了極致。


    在這封建落後的古代能嫁給這麽一位丈夫,蘇錦覺得自己真的算是撞大運了。


    心疼的同時她又下意識的覺得有些納悶,秦朗在秦家那樣的環境長大,就算他親生爹娘的基因再強大,成長的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也是非常大的,可為什麽她總覺得他似乎......跟秦家那兩兄弟都不一樣呢?


    或者換句話說,蘇錦有種感覺,他的行事做派,不經意間流露的某些東西,根本不是秦家那樣的環境能夠教養的出來的。


    可是,即便他身世很好很強大,那也不可能對現在的他有什麽影響啊?


    再說了,哪兒有那麽多很好很強大的身世啊,若真是那樣的話,他也不會流落到一個小山村裏了。


    再一想,別說秦朗了,就算自己這個本尊的出身來歷,她都沒搞清楚呢!這臉蛋、這身材、這皮膚,要說是個村姑,蘇錦自己都不信!


    蘇錦想的腦仁疼,不管了,操那門子心幹什麽?先過了這個冬天能活下來再說吧!


    秦朗挑了水迴來,蘇錦便捧了一碗燒好放了放的熱水遞給他笑道:「你歇歇再去砍柴吧,這一迴來你忙到現在想必也累了。」


    熱水是用早上存儲在陶罐裏的水燒的。


    秦朗黑黝黝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接過水,仰頭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隨手抹了一下嘴,唇角勾起淡淡笑意道:「這點兒活有什麽累?你歇著吧,我趁著這時候去砍點柴。」


    家裏的柴還是前天砍的一捆,已經燒了大半了。


    蘇錦看了一眼沒剩多少的柴,要是不砍或許明早便不太夠燒了,便點頭笑道:「嗯,那你天黑前一定要迴來啊。」


    秦朗:「你一個人在家裏,害怕嗎?」


    蘇錦一怔,頓時有點惱羞,瞪了秦朗一眼沒好氣道:「誰、誰說我害怕啦?我是怕天黑了你看不見路!哼,你可要小心啊,你的身體現在可金貴了,這要是萬一受了傷,我們兩個就等著冬天餓死吧!」


    秦朗眸光驟斂,沉了沉,忽然輕笑道:「如果我受傷了,你會跑嗎?」


    「跑?跑什麽?」蘇錦奇道。


    秦朗神色如常,卻令蘇錦莫名的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不一樣,隻聽見他淡淡道:「我要是受了傷,不但不能幹活了,反而還要連累你,你不跑,難道留下來陪我一起等死?」


    蘇錦恍然大悟,合著這小子「跑」的意思是離家出走,跟私奔差不多的那種?


    真是豈有此理!蘇錦頓時有些生氣,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跑?跑什麽跑?我還能跑到哪兒去?況且,在你眼裏我蘇錦是那樣的人嗎?我告訴你,哪怕你摔斷了骨頭,本姑娘我也能給你治好!區區受點兒傷又算的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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