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柳氏麵麵相覷,脊梁骨上陣陣發涼。明明氣得發抖,卻一個字也不敢說。


    方氏幹巴巴道:「你又沒有親眼看見,你憑什麽......」


    蘇錦嘲諷一笑:「那就看好你們家的一切,我也想看看你們是不是運氣那麽好能抓個正著。」


    兩人臉色更難看了。


    預防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做到麵麵俱到、天衣無縫?


    一想到蘇錦和秦朗將自家菜園裏的菜全都糟蹋了、打死自家養的雞群、點燃自家的柴禾堆,兩人就忍不住心疼得不行,還有點懼怕。


    蘇錦和秦朗兩條賤命,要是真活不下去了,還真難說會不會怎樣......


    蘇錦冷冷道:「那灶毀了也罷了,可那些木炭我們存著也不容易,等我家相公燒的炭好了,我們也得分一簍。」


    「你做什麽夢!」方氏割肉似的疼,尖聲道:「那是分家前燒的炭,都是我們家的!」


    蘇錦嗤笑,不置可否,隻眼神冷冷的瞥了方氏一眼。


    方氏愣是被她瞥得心頭一梗。


    「還有,管好你們家的熊孩子!」蘇錦用一種「你們懂的」的眼光深深望了她們一眼,轉身離開。


    兩人各有一個閨女,都是四歲多,這也罷了,但方氏還有個兒子快九歲了,卻是實打實的熊孩子。


    蘇錦走出籬笆院子,抬頭一愣,看見秦朗就站在麵前,不由笑了笑,「你是來接我的嗎?」


    女子的眼睛清亮而有神,含著仿若驚喜的笑意,讓秦朗有些不敢直視。


    「我們迴去。」秦朗避開她的目光點點頭。


    兩位嫂子有多潑他再清楚不過,再想想蘇錦那單薄的小身板、那腰身細得似乎稍用力就能掐斷,無論如何他都沒法放心,所以便過來了。


    蘇錦心裏欣慰不已,有種無論自己做什麽都有人作為後盾的踏實感,仿佛一顆心徹底的落到了實處。這個便宜相公還真是自己占到了便宜了呢。


    方氏、柳氏瞪著眼看著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兩人的臉色依然難看。


    「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她憑什麽那麽說?」柳氏猶自嘴硬。


    好像隻要這麽說,這件事就真的跟她們沒關係似的。


    「呸,小賤蹄子,不要臉唄!」方氏更氣。


    那個悶聲不響不管怎麽挨罵都不吭聲的弟媳婦竟然有這麽大的脾氣!


    「算了,」柳氏冷笑:「咱們不跟那種潑婦一般見識,往後井水不犯河水,看他們能過上什麽好日子!」


    方氏又呸了一聲:「沒錯,咱範不著搭理那種無賴!」


    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


    說到底她們還是怕,穿鞋的就是怕光腳的。


    蘇錦和秦朗迴到自己那小茅屋,秦朗便道:「天還早,我去幹點活,你會生火嗎?」


    蘇錦笑著點點頭:「嗯,你別太晚!」


    「嗯!」秦朗說著,背著柴刀便大步走了。


    蘇錦學著秦朗的樣子,將「灶台」按照昨天的樣子重新弄了一個,燒起了火。


    挑水的桶還了迴去,這會兒也沒有水可用。


    但火燒起來了,好歹瞧著有些暖意,而且,也能生成木炭,蘇錦也就燒了。


    反正對他們兩人來說,柴禾算是最容易得的東西了,不需要節省。


    幸虧今日出門小茅屋好歹用山藤係了係,而方氏和柳氏好歹也不敢做的太過真的把他們逼上絕路,倒是沒有闖入茅屋搞破壞。隻是踩壞了灶和炭火噁心他們。


    蘇錦將山藥、百合整整齊齊堆放在屋裏一角,枸杞菜放在山藥上邊。


    看著那一堆不大不小的山藥百合,心裏竟然有小小的滿足感。


    然後,她便坐在火邊,將採摘迴來的藥材分門別類一一做了簡單處理。


    草藥不能這麽放,還得晾幹才行。


    可是,沒有可以攤晾的簸箕。


    正好今天砍迴來不少竹子,蘇錦尋思著讓秦朗教教自己編織吧,不求美觀,但求實用。


    這些藥草她是必定要用心處理炮製的,萬一寒冬裏生病了,這可是救命的東西,不能含糊。


    大約半個時辰後,秦朗迴來了,扛了很大一捆木條,還有一些藤子。


    每一根比手腕略粗、長度在三米以上。


    蘇錦一愣。


    秦朗主動解釋:「我先去給裏正家挑水,順便借水桶來,你先做晚飯,天還沒黑我再去砍些木樁,咱們圍個籬笆院。」


    蘇錦眼睛一亮,點頭笑道:「好啊,還是你想的周到!」


    即便是圍個簡陋的籬笆院,也比這樣無遮無攔好好得多,且多多少少還能擋擋風。


    秦朗很快就又出門去了。


    裏正家兩個兒子,小兒子是秀才,在縣城的縣學裏念書,大兒子在家種地。


    但他大兒子身體一向來不太好,前幾年上山砍樹不小心被壓到了腳受了傷,以至於如今腿有點兒瘸,裏正家最頭疼的就是缺少勞動力了。


    小到挑水砍柴,大到種田挖地。


    每年春耕秋收都要僱請村民勞作才能趕著時節做完那三十多畝良田的活計。


    秦朗如今肯每天為他們家挑足夠用的水,報酬不過是借用一下水桶而已,裏正家自然樂意至極。


    更重要的是,裏正兩口子人都不錯,算起來秦朗該叫一聲伯父、伯娘,秦朗兩口子被分了出來是什麽情況他們也是知道的,借用點兒東西自然就更不會計較了。


    秦朗挑了水迴來,蘇錦便做晚飯,看著天光還算亮,秦朗便又出門了。


    今晚沒有熬玉米粥,山藥切成段,加上一把百合熬煮,枸杞菜洗幹淨,等秦朗迴來便可放進去稍微煮一煮就能吃。


    直到天黑秦朗才迴。


    蘇錦早已不知往外張望了多少迴。


    盡管她知道秦朗不會去的太遠,應該就在村子旁邊的山上,可是,天色漸晚,寒風唿嘯,她一個人待在這破舊茅屋前孤零零的火堆前,心裏總有那麽點沒著沒落、無依無靠的彷徨,腦子裏也開始不受控製的胡亂擔憂起來:會不會出了什麽意外?摔傷了?柴刀沒拿好......


    終於看到夜色中,那個高大的人影扛著一大捆木樁朝她走來,哪怕看不清麵目,蘇錦的心也一下子安定了下來,湧出狂喜,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飛奔迎了上去:「你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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