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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王茂如的都知道唐寶琪是他的五夫人,兩人雖然沒有明媒正娶,更類似於他在外麵養著一個小老婆,可是論起來唐寶琪原本可以成為人家的正妻,當初兩人因矛盾而分開,卻不影響感情,所以降貴做了五夫人也沒有人說三道四。烏蘭圖雅作為正妻不喜歡家事鬥爭,二夫人玉琢算是強勢了,可是也不敢對唐寶琪說什麽,頂多對王茂如倒倒酸水而已。不過玉琢對寶琪忍讓不代表她對其他女人忍讓,盡管滿是客套,可是話裏有話,停在吳秋月耳中很不舒服。


    吳秋月今年三十一歲,玉琢才二十四歲,的確是比家裏所有夫人年紀都大了一些,王茂如見吳秋月忙打圓場道:“你是二夫人,當然叫妹妹了,豈可亂了禮法。”


    “對啊,我怎麽忘了這茬,不能忘了禮法啊。”玉琢嬌笑牽著吳秋月的手說:“以前做女隊隊長,何等英姿颯爽,以後啊,咱尚武將軍府有了你,就有了定海神針一般。姐姐今日見著你,有點生分也是正常,沒準備什麽禮物。”說著脫下左手的綠玉鐲子塞進吳秋月手中,用手帕掩著嘴角笑道:“妹妹,這是姐姐的見麵禮,還請收下。”


    玉琢這一舉動,倒是讓一旁的許多人尷尬起來,便是烏蘭圖雅也不高興了。她這麽一給,自己這個大夫人自然也不能不給,於是也從頭上拔下釵花做禮物,玉蟬也拿出一個玉扳指來。隻是用眼睛等了等玉琢示意她做的不合時宜。王茂如心裏微微有些不高興,不過沒有在此時說出來。


    吳秋月輕輕地掙開了玉琢的手,先是禮貌性地接受了禮物,又鞠身謝過大夥兒答謝道:“謝謝各位姐姐的關心,秋月身上也沒準備禮物,改日備好禮物給各位姐姐吧。”


    烏蘭圖雅代表三位夫人們說道:“妹妹無妨。”玉琢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了,便隻是沒接話。


    吳秋月笑說:“姐姐愛護之心,秋月感激不盡。隻不過秋月是做習慣軍人的,以後怕是要在軍中多些日子陪在夫君身邊,照顧不到家裏。還請姐姐們多多擔待,更要麻煩玉琢姐姐還要操持家裏,秋月都幫不上忙,實在是做得不好。”吳秋月不輕不重地反擊了一下,著實讓幾位夫人覺得她並不示弱啊。吳秋月給玉琢他們做過保衛,還曾經救過她們的命,可是這不代表她喜歡二夫人玉琢,總覺得盡管二夫人和三夫人生的一模一樣,但性子也差的很遠。二夫人心機太深。話裏拐著話,尤其是剛剛說不知道叫姐姐還是叫妹妹。不就是透露著自己這麽大歲數了還嫁給王茂如做夫人,也不嫌自己年紀大的意思嗎?


    玉琢被她鬆開手,又被她一番話裏話外帶著,偏生還挑不出毛病來,隻能尷尬地笑說:“妹妹高興就好,你若照顧夫君也好,我們啊隻能在家照看孩子,沒甚大本事。姐姐妹妹,你說是吧?”這番話的意思最是明白不過。不就是說吳秋月還沒孩子,再怎麽著我們給將軍生了兒女了,地位自然不一般。


    烏蘭圖雅裝作沒聽懂道:“妹妹無須客氣,以後我們一起喝酒。”


    玉蟬隻是淡淡地笑說:“就是以前叫秋月姐現在叫妹妹不習慣,我還是叫你秋月姐吧。”


    王茂如看出來這女人們湊在一起準沒好事兒,一番言語下來幾經交鋒,他是個明白人。更知道這人和人之間的套話和話裏的倒刺。但是家事最是麻煩,有句老話說得好,叫做清官難斷家務事,王茂如隻能無奈搖頭心中苦叫連連。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吳秋月也不是什麽若軟性子,當然若是柔弱性子也不會做女土匪了,看來以後家裏的唇槍舌戰少不了,索性以後少讓吳秋月在家吧。王茂如打算她們說話笑道:“叫啥都行,是吧,以後秋月做我的副官處秘書,常在軍中,家裏還是得你們擔待。對了,智雅呢?怎麽沒來?”


    玉琢咯咯一笑道:“智雅妹妹啊,現在可是大名人了,當了作家不說,還成了電影公司的禦用編劇,她寫的故事拍成兩部電影了,如今她正在籌備建立電影學院,準備將來培養電影人才呢。”


    王茂如笑道:“她倒是有正事兒啊。”


    玉琢撅著小嘴氣道:“合著你在說我們沒正事兒是吧?”


    王茂如哈哈一笑,把他摟在懷裏說:“就你愛吃醋。”


    “我要是不吃醋,你就該吃醋了。”玉琢道,烏蘭圖雅和玉蟬笑了起來,王茂如道:“居然敢取笑我,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吳秋月標杆一般地站在一側,顯得和這三個風情萬種的夫人格格不入,黑色的軍裝,顯得她又成了那個女軍官,保護家眷的軍人。一時之間,吳秋月忽然有種後悔的感覺,她以前一直想著能夠和王茂如在一起,可是現在在一起了,卻發現還要麵對這麽多問題。怪不得五夫人,也就是王茂如最愛的女人唐寶琪不願意和她們住在一起,那個女人才有個性,自己隻是表麵堅強罷了,內心遠不如唐寶琪強大。剛剛跟二夫人一陣宮心計,比行軍打仗都累。


    “你們都累了吧,去休息休息吧,秋月,你帶她們休息一下啊。”王茂如吩咐道。


    “嗯,姐姐們跟我來吧。”吳秋月像個女主人一樣帶著三個夫人和孩子們安排住處了。


    等夫人們走了,王茂如看到站在一旁的馮尹彬,道:“你是馮總統的侄孫吧?”


    馮尹彬道:“是。”


    王茂如對這個筆挺的年輕人很有好感,點點頭坐在一張椅子上,又拍了拍一旁的椅子,說道:“坐下來聊,別這麽拘束。”


    “是。”馮尹彬坐了下來。


    王茂如掏出煙,問:“抽煙嗎?”


    “不抽煙。”


    “喝酒嗎?”


    “喝點酒。”


    “好,正好中午我沒吃飯呢,你陪陪我,也喝點酒。”王茂如道。


    “是。”


    馮尹彬話不多,一直以來的情報工作讓他養成緘默的習慣,整個人冷冰冰的仿佛不好說話一樣,年紀輕輕的顯得老氣橫秋似的。


    王茂如這頓午飯也不豐盛,隻是一碗油潑麵,馮尹彬也挺喜歡吃的,兩人誰都不說話稀溜溜都吃了兩大碗。副官又上了一盤羊雜碎,熱騰騰的冒著熱氣,王茂如吃完了麵見到馮尹彬也沒吃菜,哈哈笑道:“是不是和我一起吃飯特別不舒服啊。”


    馮尹彬實話實說道:“秀帥,我是感覺挺別扭的,和你這麽大的長官一起吃飯,以前想都沒想過。”


    “你以前沒有和你四爺爺一起吃過嗎?”王茂如道舉杯和馮尹彬幹了一杯高粱酒,這酒從裏到外透著烈氣,他咂咂嘴又道:“他可是總統啊,比我官大多了。”


    馮尹彬搖頭道:“他在家就是我四爺爺而已,一個長輩,當時沒有覺得他是總統,而且覺得是個有點摳的老頭。”也許是幹了一口酒的原因,馮尹彬顯然有點放開了。


    “摳門?”王茂如聽到他這麽評價自己的爺爺,笑了起來,舉杯又和他幹了一杯,顯然今天因為妻子和孩子們都來了,他的心情難得高興起來。


    “是啊。”馮尹彬顯然陷入了懷念之中,說道:“給秀帥你講個故事吧,我四爺爺的。”


    王茂如道:“好,你講講。”


    馮尹彬道:“我四爺爺當上代總統之後,住進了北京中南海,又一次在三海散步看到三海裏的魚色彩繽紛五彩斑斕,就想著這些魚白白在水中養著,不如賣掉。於是他就把三海裏的魚全都撈出來賣了,賺了一大筆錢。這件事兒鬧得挺大的,我當時在學校都不敢見同學了。”


    “哈哈哈哈,馮大總統挺有意思。”王茂如大笑道,迴憶了一下,馮國璋的長相倒是很是像後世某個著名相聲演員,果真是一家子人,隻是人家馮國璋麵目威嚴,那個相聲演員不用說話大家看到他就笑,相差得有些遠。再看看麵前的馮尹彬,反倒不像馮家的人,顯然馮尹彬的長相更像是白麵小生民國公子,若馮國璋不下台,憑著馮家的分身,馮尹彬在北京估計也是民國公子之一吧。


    “四爺爺若是做生意,應該會更長壽一些吧,他做生意一隻聰明,我家族企業之多,足以富貴三生。四爺爺做這個總統操心操力,不管做什麽都要挨罵,還要收皖係排擠,唉。”馮尹彬歎氣道,他喝了一口悶酒,忽然道:“秀帥,四爺爺是被段祺瑞氣死的啊,他是鬱鬱而終啊。”


    王茂如道:“你多久沒迴家了?”


    馮尹彬想了想,道:“從民國六年,到現在民國九年初,離家十七歲,如今二十有一,業已三年有餘。”


    “我放你假,你迴家去看看吧。”王茂如歎道,“我因為在軍隊之中,忽略了家庭,不能要求你們也學我啊。”


    馮尹彬道:“秀帥,我有一個建議。”


    “講。”


    “下江西督軍陳光遠,江蘇督軍李純,湖北督軍王占元,此長江三督都是我四爺爺的心腹,如今皖係倒台,曹係逐漸強勢眼看著曹係即將取代直係,我想為秀帥去做說客,說服長江三督歸順秀帥您。”馮尹彬雄心壯誌道。


    王茂如放下碗筷和酒杯,摸著自己的兩撇小胡子思考起來,看來出身於官僚家中的孩子看問題就是長遠啊,自古英雄出少年,馮尹彬二十一歲能想到這些,的確出乎了王茂如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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