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清涼,明月籠霜,白日繁華的流瓔,此時隻有遠近幾聲犬吠相聞。


    “這邊,往這邊去了。”


    暗夜下幾道人影穿梭,像是在圍捕獵物,驚擾城民不時點燈觀望。


    “砰!”


    某家農院,突然有重物跌落,家狗立刻撕心裂肺地叫喚主人。被窩裏的兩口子嚇了一個激靈同時發顫,黑暗中對視一眼趕緊起床查看,點著燈籠一前一後出房門。


    “當家的,怎麽迴事?”


    “好像是個人。”


    “小偷?不會吧,我們家有什麽值錢的,要不先讓他替我們找出來?”


    “恐怕不能,他好像暈過去了。”


    兩口子謹慎靠近,男人用鏟子翻開來人,薄薄月光下照出對方模樣。


    “曹財俠,怎麽是他?”


    兩人吃驚,這曹流曹財俠在他們貧苦人中可謂是大名鼎鼎,仗義施財打抱不平,堪比青天大老爺。


    “定是被惡人所害,當家的,快把他抱進屋。”


    “好”


    兩人沒有絲毫猶豫,剛伸手,突然幾點疼痛落身上,來不及出聲渾身已經動彈不得,連說話都不能。原來曹流隻是假裝昏迷,但他氣息萎靡,顯然受傷不輕。


    瞥了一眼沒有武功底細的兩人,曹流便要離開,突然身形一滯,警惕地轉身——兩對男女從屋頂飄落,默契地將他包圍,正是犬吠引來的玉龍教追兵。


    “曹流,識相點跟我們迴去,上麵說過不會傷害你的。”


    “真是陰魂不散啊!”


    “別做無謂反抗,否則別怪我們刀劍無眼。”


    “還真是恩將仇報,想我之前也幫過你們,就為了楊揚那種廢物也要對我窮追不舍?護短護成這樣,難怪說你們是邪教。”


    “楊揚?你可能誤會了,我等這次是收到命令請你前去。”


    “嗬,有你們這般請人的?”


    曹流嘲諷地舔舔傷口,玉龍四人有些尷尬,正要解釋,猛地一陣殺機襲來,幽暗中仿佛有鬼魅穿梭。一對城民嚇暈了過去,曹流同樣沒反應過來,玉龍教四人昏死倒地。


    “誰?”


    “你就是流瓔夜行俠?”


    聲音似乎從四麵八方傳來,曹流本就傷痕累累,聽了隻覺得冷汗濕背,掃視一圈,一名黑衣男子在夜色下慢慢浮現。


    “你是誰?”


    “多餘的問題。玉龍重寶出,流瓔夜行俠!既然你是預言重寶選中的人,不會猜不到我為什麽找上你吧?”


    “什麽?”


    曹流大驚,這


    謠言跟上次聽到的怎麽不一樣?接著又是一陣狂喜,玉龍重寶,不就是諦揭浮盒嗎?空穴不來風,接連有人這般說,應該就是命中注定了。若是自己真得到盒子,豈不是可以許願抱得美人歸?


    “看樣子你是真不知道,雖然寶物誘人,但憑你的本事恐怕沒命享受,給你一個機會,加入我天國,我保你有功成名就的一天。”


    “閣下一身通天本事,又是天國的人,還這般年輕,想必就是龍榜前三的王子山吧?”


    “不錯,是我。”


    聽到來人肯定迴答,曹流心神一顫,雖然對方年紀比自己還小,但自古以武為尊,何況對方還是一方一流勢力掌門,叫聲前輩也不為過。


    “喲,王公子好厲害,都伸手到我們流瓔城來搶人了!”


    曹流還在猶豫,畢竟天國朝氣勃勃,憑自己本事,加入後絕對能成一番大業。然而嫵媚的聲音傳來,像是小貓抓撓心間,讓他馬上打消加入天國想法。


    “許姑娘,你來了!”


    露臍誘惑、異域精裝的女子從大門外走來,正是許依洵。曹流十分激動,甚至沒注意到人家身邊跟了一位男子。


    王子山臉色微變,但幾乎沒看許依洵一眼,令他如臨大敵的是許依洵身邊的司權。


    “王兄弟,我們又見麵了。”


    司權主動打招唿,跟納蘭顏折騰大半夜,女人疲倦地睡下,然而手下來報發現曹流蹤跡,他隻好離開溫柔鄉,臨行前納蘭顏還讓熟悉流瓔城的許依洵跟來。


    看到司權嘻皮笑臉的姿態,王子山感覺一團烈火在胸腔燃燒,奪妻之恨不共戴天,而且卿靈的背叛,也是眼前男子所為,此可忍孰不可忍?一瞬間,王子山失去了理智,雙眼通紅著殺向司權。


    “嗬哈,終於派上用場了。”


    司權神秘一笑,緩緩伸出手指打出音律節拍。王子山憤然出擊,刹那間一掌劈到司權麵門,還奇怪對方此番行徑,突然渾身刺痛,不受控製地摔倒地上,體內猶如萬蟲噬咬,又如千刀萬剮,頃刻間汗水打濕衣衫,完全痛不欲生。


    “我知道你很想除掉我,為了自身安全,隻好對不起王兄弟了。”


    既然撕破臉皮,司權也不再虛偽,看著地上痛不欲生麵目猙獰的王子山沒有絲毫惻隱,因為令狐玲瓏的緣故,換了自己也會跟情敵不共戴天的。


    “這叫生死蠱,顧名思義,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給你一個機會,誠服於我,饒你不死。”


    王子山蜷縮地上,臉龐因為極度痛苦而扭曲,雙手死死捏住,指尖插入手心流出鮮血,牙齒


    咬破嘴唇。


    ——真漢子,他至始至終沒有發出聲音。


    “嘖嘖,不錯嘛,換頭大象也該抓狂了。”


    “許姑娘,勸他給王公子一個痛快吧。”


    曹流一旁看得於心不忍,若不是看在許依洵的份上,恐怕早破口大罵。


    許依洵抬頭望了曹流一眼不再說話,她本就受製於人,哪有說話的餘地?


    “流瓔夜行俠果然俠義,不過你別急,很快到你了。”


    司權很佩服王子山的毅力,不過此行目標是曹流,囑咐許依洵看住死狗一般的王子山,慢慢逼近曹流。


    “你想幹什麽?”


    曹流心生不安,來人一身邪氣,嚇得他背脊發汗,暗暗決定若是對方采用對付王子山的手段折磨自己就先自戕。


    “想必你已經知道,都在傳寶物選擇的人是誰了吧?”


    “我知道,不過你要失望了,我也沒見過盒子。”


    “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啊啊~”


    曹流正嚴陣以待間,地上王子山終於忍不住吼叫起來,司權都震驚,這叫聲,實在是太過淒慘,惡魔聽了也得生出同情之心。


    “乖乖聽話,否則這就是你的下場。”


    司權很滿意自己的傑作,趁機威脅臉色發白的曹流。


    “主人,小心。”


    曹流下意識點頭,這時許依洵著急的喊聲響起。司權立刻警惕,十來不明物體急速向他飛來,接著砰砰爆炸聲傳來,炸起地上泥土漫天落下。


    “宵小之輩,簡直找死。”


    司權撐起一堵氣罩堪堪擋住炸藥,但也被震得暈頭轉向,感知有人趁亂接近,二話不說祭出殺招。


    劈裏啪啦一陣混戰,殺手紛紛撤離,很快塵埃落盡,地上留下幾具屍體。


    “不好,王子山不見了。”


    聽到許依洵聲音,司權慌忙查視,果然不見了王子山身影。


    “沒事,他活不了多久,況且,我們目的已經達到。”


    沒有解藥,王子山必定生不如死,而且一天後將要渾身潰爛而死。司權困惑的是救走王子山的人,看看昏迷的曹流,傳出信號讓人前來將其帶走。


    消息傳出,司權下意識看了身邊女人一眼。


    “謝謝你的提醒,我還以為小顏逼迫的你,看來你是心甘情願的。”


    “能跟在主人身邊,是依洵的榮幸。”


    許依洵故作羞意,實則心裏把納蘭顏罵個徹底。曹流剛醒來便聽到女人任君采擷的姿態,氣血一衝又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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