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重傷之後大驥國的軍隊陸續後撤,華*隊開始乘勝追擊,很快便將大驥軍隊徹底趕出了華國疆土,東北邊境現在已經慢慢安穩下來。


    賀林晚拿著信坐在書案前思考良久,現在最重要的是於賀光烈取得聯係,她就怕賀光烈和公孫顯不知道形勢的嚴峻,一出來就給皇帝抓到把柄,找個借口給殺了。畢竟他們躲著療傷這麽久,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


    賀光烈還活著這件事是一定要告知衛氏的,一是賀林晚不想衛氏再擔憂難過,二是如果要與賀光烈取得聯係必須通過衛氏才行。


    賀林晚剛打發人去請衛氏迴來,春曉卻又拿著一封信匆匆進了書房。


    “姑娘,趙姑娘來信了。”


    賀林晚接過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心想李毓為什麽不在一封信裏將事情說清楚了,非要分成兩封信送過來,也真是夠閑的。


    不過等她低頭看了一眼信封上灑然秀致的字跡時立即明白過來,這封信真是趙青青送來的。


    賀林晚將信拆開後打開一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上次她讓春曉送信給趙青青讓她利用家鄉的人脈幫忙打聽賀光烈的下落,她原本並沒有抱什麽希望的,因為就算他們能得到賀光烈的消息,但以趙家在京城的低調也不見得就願意暴露出來。


    可是趙青青現在寫信告訴賀林晚,她父親應該隻是重傷並沒有死,因為她的人查到有人曾經在湯泉鎮上的幾家藥鋪裏分批買過藥,那些藥有治療外傷的也有治療內傷的,從藥方用量上看受傷之人傷勢不輕。而這個買藥之人很可能是賀光烈的一個親兵。


    但是他的人並沒有追蹤到賀光烈的藏身之所,而自從藥鋪開始留意那買藥之人之後,他便再沒有去買過藥。


    賀林晚有些摸不透趙家的意思了,趙家即便是在山東有些根基,但是僅僅因為一個抓藥的親兵就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查到賀光烈的消息,這是普通的商戶怎麽也不可能做到的,就連李毓能得到消息也是因為借助了羅老將軍尚存的那點人脈。現在趙家將這些暴露在她麵前就不怕引人懷疑?


    或者這隻是趙青青私底下在幫助她。並沒有驚動趙家的人?


    賀林晚正有些猶豫不解的時候。衛氏迴來了。


    “可是你父親那裏有消息了?”衛氏一進來就急忙問道。


    她剛去明善堂處理了幾件事情賀林晚就派人去叫她迴來,衛氏想到趙家剛剛送來的信立即想到了賀光烈頭上,隻是她其實並不大相信趙家能這麽快就得到消息。所以有些不確定,但是她微白的臉色還是泄露了她此刻緊張的心情。


    賀林晚立即道:“母親別擔心,父親還活著。”


    衛氏緊繃的身體立即鬆懈下來,腿一軟就要坐倒在地。賀林晚立即托住了衛氏扶了她在椅子上坐下。


    衛氏苦笑道:“原來我還是怕的。到底怎麽迴事?”


    賀林晚便將趙青青的信遞給衛氏,衛氏擺了擺手:“我有些暈。你給我說說。”


    賀林晚便將情況大致說了一下,采用的主要是趙青青信上的說辭。


    “傷得很重?”衛氏愣怔道。


    “父親和公孫將軍在一起,所以傷的是誰還不清楚。不過那人當時傷勢是很重,但是現在應該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了。”


    衛氏低聲道:“隻要活著。活著就好……”


    衛氏的臉色漸漸恢複了過來:“既然他沒事,那我派過去的人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


    賀林晚聞言不由得問道:“母親,如果父親不願意現身你也能找到他?”


    衛氏遲疑了片刻才道:“當初他與我有過約定。如果他還活著,我的人應該可以很快就聯係到他。如果他還記得那個約定的話。”


    賀林晚聞言卻不由得皺了皺眉。


    衛氏注意到了:“怎麽了?有何不妥?”


    賀林晚原本想要讓賀光烈找個合適的時候現身的,但是現在怕是等不到那時候了,李毓,趙家,衛氏的人都能得到賀光烈的消息,那離朝廷得到消息也不遠了。


    不過賀林晚並沒有對衛氏說這些,她搖了搖頭:“沒有,希望能早點找到父親。”


    衛氏突然想到了什麽,沉吟道:“這趙家到底是什麽來頭?真的隻是普通商戶嗎?”


    衛氏終於開始懷疑起趙家來了,這種情形下隻要不笨就能猜到趙家定然不簡單。


    賀林晚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趙家在京城一直很低調,除了元家之外也沒有與太多家族有什麽牽連。”


    衛氏想了想,皺眉道:“越是如此怕是越不簡單。”


    賀林晚試探地道:“那母親希望我於趙姑娘保持距離嗎?”


    衛氏遲疑了一下,卻是道:“不管趙姑娘這次是因為在意你這個朋友而出手相幫還是因為另有目的,總歸是我們受了人家的恩惠,如果你反而因此疏遠她難免有過河拆橋之嫌。我並不反對你與她繼續來往,不過最好隻是你與趙姑娘兩人之間的交往,趙家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牽涉為好。”


    賀林晚立即笑道:“我知道了,母親。”


    晚上,賀林晚給李毓和趙青青分別迴了一封信,給李毓的信裏還夾帶了一封給小木頭的,用的是楊唯真的筆跡。


    賀林晚上次從梅園迴來之後第二日就給小木頭寫了一封信,小木頭當日就給她寫迴信,絮絮叨叨的將自己這段日子的經曆告訴了賀林晚,雖然語氣是可憐兮兮的,但是他很懂事地隱瞞了大部分他所受到的委屈,說得更多的是他每日裏做的瑣事還有他於李恆在邱先生那裏讀書的時候遇到的趣事。


    小木頭的懂事乖巧讓賀林晚高興的同時更多的是心疼。


    沒過幾日,衛氏派出去找賀光烈的人終於帶迴了他的消息,與此同時,賀家也收到了賀光烈捎迴來的信。


    賀光烈在信上說他在追敵的過程中因受了重傷被昆崳山腳下的一戶農家救了迴去,他傷勢太重一直昏迷不醒,後來才知道是中了毒,隻是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解毒之法。大夫說了若是在三個月之內不能把毒解了就會危及性命,賀光烈將自己中毒的症狀和傷口的情形細細的在信中描述了,讓賀家幫他在京城尋找能解毒的大夫送去山東。


    最後,賀光烈在信中交代了,不管能不能找到能替他解毒的大夫,請衛氏盡快帶著一雙兒女去山東,如果他真的迴不來了也希望能有人能把他的屍骨和牌位迎迴來。


    而衛氏的人帶迴來的賀光烈給衛氏的信卻隻有兩個字:放心。


    賀家一接到賀光烈的信立即四處就去找大夫了,即便的老太太也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親孫子去死而不救的。承恩伯夫人也立即寫信給自己的娘家魏家,讓魏家也幫著找能解毒的大夫。


    衛氏拿著賀光烈的信卻是愣怔了許久,然後惱恨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賀林晚拿過衛氏手裏的信仔細看了看,問道:“母親,這是父親的筆跡嗎?”


    衛氏揉了揉額角:“是他的字!”


    賀林晚想了想,笑道:“那父親應該是無事。我今日在老太太屋裏看了父親捎迴來的那封‘家書’,是由人代筆的,隻是在末尾印上了他的私印,正好符合了他重傷無法動彈的狀況。而給你帶迴來的信雖然隻有兩個字卻是他自己親筆所寫,且我瞧這筆跡並不像是受了傷的人的筆跡。想必他另外給你送迴來兩個字,隻是怕你會被家書上的消息嚇到,想讓你安心的。”


    衛氏還是很惱恨:“既然他無事,那他讓我帶著你們去山東又是何意?”


    賀林晚眨了眨眼睛:“你們大人的事情我哪裏知道?”


    衛氏敲了賀林晚一記。


    賀林晚知道衛氏雖然看起來惱怒,但是她是真的鬆了一口氣下來了,她問道:“母親,我們要去山東嗎?”


    衛氏聞言遲疑了片刻,問賀林晚:“你說呢?你想去嗎?”


    賀林晚笑道:“如果我是母親就去!登州雖不如京中繁華,但是對母親而言,京中再繁華又有何用?”


    官員外放,若是家中長子或者獨子,妻兒一般都是留在家鄉奉養父母。但是平心而論,哪個媳婦不想跟著自己的夫君去任上?至少自己的後院可以自己做主,這比什麽都強。


    賀林晚說這句話確實是為了衛氏著想。


    衛氏雖然不明白賀光烈的用意,但是她卻明白賀林晚的意思,想到若是能離開京城,離開賀家,她眼中不由得也浮現出一抹光彩。


    隻是她還是有些顧慮:“這裏離著登州路途遙遠,且小虎子又還小……”


    賀林晚卻正色道:“娘,如果你真想為著小虎子好,我們還是去找父親吧。我年紀雖然小卻也明白,男孩子最忌諱的就是長與婦人之手。若是祖父在家中,小虎子有祖父教導還好,但是現在和賀家哪裏有能教導他的男性長輩?小虎子眼見著就快五歲了,你必須要為他打算了,他與我不同,他是要立業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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