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趙然出現在潘家園門口。


    在給秦思瑤迴完短信,趙然打了輛車就迴到了酒店,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等他爬起身來一看,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既然睡不著,那就找點事情坐坐唄,他早就聽說過潘家園鬼市的名頭,現在時間差不多,正好可以過去見見世麵,看看能不能掏點好物件。


    說起潘家園鬼市還要追溯到清末民初。當時國運衰落,許多達官顯貴家道中落,便偷拿了家中的古玩站街變賣。畢竟這是件有**份的事,隻能選在淩晨三四點打著燈籠交易。


    因為有不少東西都來曆不正當,所以往往能花低價買到好東西,如此一來“鬼市出好貨”的名頭就被傳了出來。


    在過去潘家園的鬼市被稱之為夜市,從後半夜開始,以天亮為限,天亮就收攤,百姓形象地稱它為“三更半夜撂地攤的買賣”


    再往下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傳說了,說的是什麽人鬼交易,前腳跟你做買賣,下一秒就躺迴棺材裏,總之各地不同的鬼市往往有一大堆說不明道不清的關係。


    其實這些奇奇怪怪的傳說大家聽聽也就罷了,所謂的鬼市沒那麽神秘,說穿了也就是一個古玩交易市場,隻不過你想在這古玩市場淘貨,更加的考究眼力。


    鬼市展到了今天,好東西有不少,可假的少不到哪去!別以為在這隨便就能買到寶貝,在這打眼交學費的專家教授們,你拿卡車拉都拉不完。


    趙然走進鬼市後的第一感覺,就是安靜!一種詭異的安靜,你可以想象下,人頭攢動的一個大市場,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喧嘩,這不是詭異是什麽?


    大家都拿著一把電筒,各看各的,哪怕看上了,交談聲也是極細,並不會打破這片沉寂,上百年的傳統就這樣被保留了下來。


    看著眼前這一幕,趙然的心有點興奮,這種地方實在是太合他胃口了,或許今晚能賺個盆滿鍋滿,掏出一把手電筒,竄進了人群之中。


    二十分鍾後,趙然在心中暗暗的吐槽著:“媽蛋,哪個不要臉的說鬼市多好貨?這些攤主真是一個比一個精,好東西藏著掖著就算了,竟然還是國際通,這外語說的,真順溜!”


    聽著這些攤主不管是英語、韓語、日語等等各國語言,都可以去做翻譯了吧?眼力也是強的不行,好東西一般都被挑了出來,整整二十分鍾,趙然愣是沒什麽收獲,不過靈氣倒是摸了不少。


    其實這也不怪這裏寶貝少,早年的潘家園鬼市可以說遍地是寶,在那時壓根就沒撿漏這麽個說法,因為當時的古董基本都價格低且假貨少。


    特別是在那個破四舊的年代,文物古跡成了破處的重點,曆史的動蕩給這些寶貝帶來了滅頂之災,紅衛兵大吼著“砸爛舊世界”的口號,挨家挨戶的搜查,一時之間人人自危,許多人深更半夜偷偷燒毀古舊字畫,很多珍貴瓷器不是被砸爛,就是被丟掉。


    自從上世紀九十年代後,鬼市才逐漸規模化、正規化,經過天南海北的古董商販們共同努力之下,才漸漸行成今天這般規模。


    “唉,氣氛跟規模都上來了,可惜這好物件依然難尋,特別是到了這個古董盛行的年代,想掏個寶貝,除了眼力更需要運氣啊。”


    說到運氣趙然就想到祭壇空間內的小龍,它的能力可謂逆天,可惜自己現在根本用不了,不然這安生日子估計也沒得過了:“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找不到好東西,就當是來旅遊吧,能收點靈氣也不錯啊!”


    繼續逛了幾個攤子,還真別說,這裏的寶貝雖然少的可憐,不過真東西還是有不少的,不過這些真物件一般攤位老板都知道,你要是想釣魚?小心鬧出什麽笑話來。


    再說了,這些古玩都不是什麽貴重物件,趙然也就摸摸吸收下靈氣,並沒有打算真的買。


    “你怎麽在這?”突然他感覺自己肩膀被拍了下,趙然一轉身,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站在他的身後。


    “您是?”這人讓他有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很奇怪,自己應該沒有這樣的朋友吧?


    “我是你二師兄,小古沒交你易容化妝術麽?”那男人將鼻子上的胡子給撕了下來,趙然定睛一看,嘿!還真是自己二師兄易天:“原來是二師兄啊,這易容易得我都沒認出來,師兄你怎麽也在這啊?”


    易天將胡子貼了迴去,慢條斯理道:“我這不是閑的慌麽?倒是你小子,明天不上課啊?大晚上還來這?”


    趙然參加運動會的事雖然鬧騰的挺厲害,不過易天對這些事基本不關注,每天要麽呆那個禁地般的研究室,要麽不見蹤影,神秘的很。


    “別說了,這幾天我都不打算去學校了,先安心在家呆幾天再去。”


    易天見他這麽說也沒多問,隻是道:“這樣啊,那就繼續逛吧,等下你要說打算走了記得打個電話來,到時一起迴去吧。”


    這逛鬼市當然得是自己逛自己的才有意思,不然身邊跟個人也施展不開,趙然也隻是道了句:“好的。”接下來就繼續查看起攤位上的物件。


    就在剛剛他在這個攤位上看件有意思的物件。


    這是一杆大毛筆,趙然比劃了下,大概可以確定這根筆口徑大約為三厘米,出鋒口大約為十厘米,加上筆杆總長大約為三十厘米那樣,摸了摸他可以看出這是一支純羊毫大抓筆。


    毛筆是我國傳統書法的書寫工具,毛筆的起源乃至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時代,在198o的陝西臨潼薑寨村就挖掘了一座距今五千年的墓葬,從出土的彩陶文物中可以清晰的看到毛筆描繪痕跡,證實在五千年前就存在毛筆的雛形。


    毛筆展至今,作為我國的文房四寶之一,依筆毛彈性強弱可分為,軟豪、硬豪、兼毫等,依用途可分為書畫筆及寫字筆兩種,依形狀可以分圓、尖毫等,依筆鋒可以分長中短,若是以製作材料來分,那真是數不勝數!


    趙然手上的這支大抓筆,主要是用來書寫榜書大字的,曾經在木老的書房裏也見過,猶記得當時他說過:“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沒有一根特製專用的大抓筆,就別想寫出大氣磅礴的榜書!”


    這裏所說的榜書通指牓書,古稱“署書”又稱“擘窠(boke)大字”,明代費瀛在《大書長語》中記載:“秦廢古文,書存八體,其曰署書者,以大字題署宮匾額也。漢高帝未央宮前殿成,命蕭何題額...此乃署書之始也。”


    漢丞相蕭何是第一位運用榜書藝術裝飾帝王宮殿的書家,但不是第一位寫榜書的書家。早在秦統一文字以前,榜書就出現了。據《泰山》、《琅邪》、《嶧山》、《會稽》刻石和文獻記載,第一位書寫榜書的書法家是秦丞相李斯。


    根據起源可以看出榜書主要以“匾額”為書寫對象,例如泰山乾隆皇帝的禦筆“五嶽之尊”,山海關城樓的“天下第一關”匾額,其書寫字體皆為榜書。


    趙然現在之所以會抓住這支大抓筆,不是說看出這是古董還是什麽的,主要是這玩意的重量有問題,他在木老的書房把玩過類似的毛筆,這根筆實在有點太輕了!


    這根大抓筆使用的是硬質紅木,筆毫筆杆間銜接的非常好,筆身的某些部位還雕有花紋,整體來說十分不錯。


    隻不過這筆到了趙然手上感覺就不一樣了,一上手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太輕了,跟師傅的那根輕了好幾兩!


    這下子惹得他興趣大漲,連忙打開探靈眼一看,嗬!毛都沒。


    再看了看筆杆,這玩意這麽輕,難道裏麵是空的?


    當即他就打開透視眼,往裏一瞧!好嘛,果然有貨。


    隻見這根毛筆的中間部位完全被挖空了,一張卷起來的紙質物件出現在他眼中。


    “我就知道裏麵有東西!”不管這裏頭的東西是啥,這種現秘密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就跟撿到大漏一樣:“忍住了!趕緊忍住,絕對不能被現了。”


    在壓製住內心的喜悅後,趙然漫不經心的問了下攤位老板:“老板,這根筆真大啊,不知道賣不賣?給個價格?”


    “這位老板,您的眼光真好,我跟你說這跟大抓筆可是清朝的寶貝,據說曾經還是紀曉嵐用過的...”這老板一看有人來問價,趕忙小聲的介紹道。


    趙然在一旁聽得滿頭黑線,還紀曉嵐用過的?你怎麽不說和珅啊?連忙小聲打斷道:“得了吧你,別跟我吹噓那麽多,知道我是誰不?京城都混了二十多年了,你們這些把戲我爺爺天天都給我說,都聽的膩歪了,趕緊報價!”


    那販子聽他這麽一說,心裏有點苦澀,最怕遇到這種人了,壓根不好忽悠。


    這潘家園的鬼市經過這麽多年的展,早就不是當年那市場固定的樣了,現在不管是買主還是賣家,一個個學的鬼精,這裏麵的頭頭道道,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要不老板給這個數?”那老板伸出一根手指頭,試探性的問道。


    “十塊錢啊?成交!”趙然說完就打算掏錢。


    “不不不,老板,十塊我連油費都賺不到,您看著加點?”那老板連忙擺手小聲說道,十塊?你糊弄鬼呢?


    趙然也是點點頭,繼續道:“那就二十,不能再多了!”既然你讓我開價,那我可就不要臉了,誰讓你不報價呢?


    “別啊,老板!我剛剛說的是1ooo,你這一下子給我砍去兩個零,砍的也太狠了!”販子老板在心裏忍不住的吐槽了趙然一句:“媽的,剛剛那預感果然沒錯,這人真是個硬茬子,好難對付。”


    “老板,你就給個實誠價吧,別看我年輕就以為我好訛,我可跟你說,我打小就跟古玩接觸,看過的東西指不定比你還多呢,這支大抓筆使用的是......”


    哥是那麽好坑的人?雖然這些話大部分都是吹牛逼,不過你敢跟我比學識?


    “停停停!這位大哥,我叫你大哥了,這根筆,四百塊,你要是喜歡就拿去吧,也別再跟我砍價了,不買你就走吧。”


    這老板實在是怕了趙然,這一套套的念得他實在是腦袋疼,隨便報了個價,愛買買,不買滾蛋。


    這迴趙然就不矯情了,直接從錢夾子裏拿出四百元遞了過去,現在離黑市收攤還有一個多小時,買了這根筆,他還打算再逛逛,再說四百塊而已,沒必要繼續扯下去了,東西到手最重要。


    付了錢,那販子又拿了個袋子給他裝好,趙然提著這根毛筆繼續在這些攤位間遊蕩了起來。


    隻是很可惜,這一個小時的遊蕩他一件東西都沒買,這些老板實在是太精明了,壓根買不到,不過嘛,雖然東西沒買,靈氣倒是吸了不少,祭壇空間裏的那個大碗裏,裝滿了白色、紅色的結晶,至於高級點的,反正今晚他是沒看到。


    見得這裏大概也沒什麽好逛的了,趙然徑直的離開潘家園,走到門口,拿出電話給易天播了過去,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通了:“師兄,我已經出來了,現在在門口等你。”


    易天隻是輕聲的“嗯”了聲,就把電話掛斷了。


    大概十分鍾左右,兩人就在門口那裏會和了。


    易天出現的時候,手裏還端著一個梅瓶,趙然有點好奇的打開探靈眼一瞧,一股濃鬱到極致的黃色靈氣映入眼簾,自己這師兄厲害啊,還真讓他在裏頭買到了好東西,看這梅瓶的靈氣密度起碼上千萬。


    “師兄!厲害,小弟剛剛在裏麵轉悠了半天就買了跟爛筆杆,師兄在裏麵竟然買到好寶貝了。”


    易天聽他這麽一說,頓時來了興趣:“你怎麽知道我這是好東西?”


    “是不是好東西等下再說吧,我肚子都餓死了,先找個地方吃早餐吧。”


    趙然搖了搖頭,現在鬼市已經麵臨收攤時刻了,大門時不時有人進出,這裏也不是什麽好的交談地點,還不如找間店門,叫上點吃的,邊吃邊聊豈不快哉?


    易天點點頭表示同意,兩人驅車找了家開店比較早的檔口,叫了點吃的,慢慢交談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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