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弱者的狡猾


    早餐在一個碩大的木棚子裏進行。每個人的夥食都是定量的,隻有1碗肉湯、1片醃肉和1段蒸樹根。肉湯和醃肉是由武裝看守人員中的狩獵隊獵獲的變異獸做成,通常最鮮嫩、好吃和有營養的部位都已經被看守門霸占,而剩下的那些最差勁的部位用來給礦工們做成肉湯和醃肉;蒸樹根當然是由叢林裏的樹根蒸製而成,對吃慣了肉食的西方人而言未免顯得味道過於枯燥。


    為了節約成本,礦山每天隻為礦工們提供早晚兩頓飯,內容幾乎都是一模一樣。礦工們白天被迫拚命幹活兒12個小時,體力消耗極大。維持體力的最主要的方式就是睡覺和吃飯,尤其後者深受礦工們重視,隻要看守稍不留神,就會生搶奪食物的事情。


    林在山和蘇克打好了飯,端著托盤臉對臉坐到角落裏的空位上。對林在山而言,他隻要能夠吸取空氣中的元氣,很長時間不吃飯都無所謂;對蘇克而言,這頓飯雖然難吃,但是生存的關鍵。


    蘇克剛把那段蒸樹根放到嘴邊,隆德就出現在他身後,劈手奪去了他盤中的醃肉,然後大搖大擺地坐在二人旁邊。


    蘇克抗議道:“隆德老兄,這份醃肉可是我應得的。”


    隆德冷笑道:“你叫它一嗓子,看看它會答應你嗎?它沒答應對不對?所以,我告訴你:它在誰的盤子裏就是誰的。”說著話將醃肉送入自己嘴裏。


    林在山剛想給隆德一個苦頭,一名看守巡邏到附近。“老大,這個人搶奪了我同伴的醃肉。”林在山毫不客氣地揭道。


    “他有沒有搶奪你的食物?”看守用電棍指著蘇克問道。


    蘇克又驚又怕,猶豫數秒,答道:“沒有。”


    “這麽說,是你在誣告。”看守狠狠地用電棍戳中林在山的脖子。他將電棍的功率開到了最大,料想這一戳絕對可以令林在山痛不欲生。


    林在山可是有電擊異能的,他暗想:“好呀,挨一下電擊,就當給自己充充電吧。”故意做出一副被電得麻木痛苦的樣子出來,卻趁機將電棍裏的能量吸了個幹幹淨淨。


    看守得意地冷笑道:“記住,下次再無事生非,我就把電棍戳進你的大腸裏去。”


    看守離開後,隆德惡狠狠地對林在山道:“臭小子,敢告我的狀,你死定了!”身手就要來奪取林在山盤中的醃肉。


    這時,從旁邊伸出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擒住隆德的手腕。原來是施瓦龍森端著托盤出現了。他慢條斯理地坐下,笑著對林在山道:“看來才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已經結交了不少朋友了。”


    林在山無奈地笑道:“沒辦法,誰讓我脾氣好、人緣棒。”


    “這哥們兒似乎在惦記你盤中的肉。”施瓦龍森手上力,隆德疼得叫出聲來。施瓦龍森笑著威脅道:“你可以叫得再大聲點,這樣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你是個娘娘腔了。”


    在這種無法無天的地方,那些想做強者的人最怕的就是被套上“娘娘腔”的雅號,因為那意味著隨便誰都可以搞你了。


    隆德強忍疼痛,“朋友,告訴你,我以前可是郊狼戰隊的。這個礦山有很多我們的隊友,你當心自己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施瓦龍森不以為然地答道:“郊狼戰隊給我提鞋都不配!我警告你,坐在你對麵的帥哥是我的好兄弟,你要是敢得罪他,絕對會後悔從娘胎裏生出來。”狠狠地將隆德的手丟到一邊。


    隆德憤憤地瞪了施瓦龍森等人一眼,端著托盤走開了。


    蘇克陪著笑臉道:“這位老大怎麽稱唿,我以後給你做馬仔好不好?”


    施瓦龍森冷冷迴應道:“要麽乖乖吃飯,要麽滾到一邊去!”


    蘇克立即閉上了嘴。


    林在山問道:“偶像,看你的樣子昨晚應該


    睡得不錯。”


    “當然,自從我一腳踢飛了那個聲稱自己是宿舍老大的哥們後,室友們就都對我敬愛有加。”


    “這麽說你不用為大家倒馬桶了?”


    “廢話。不過,我倒是看到你在倒馬桶。路西法老友,你不能太謙遜、和善,要想在暴徒們中間活得滋潤,就得比暴徒更像暴徒。”


    “這個邏輯我懂,不過我想暫時保持低調。”林在山將自己托盤裏的食物分給了施瓦龍森和蘇克,自己隻吃了那段蒸樹根。


    //////


    吃過早餐後不到5分鍾時間,看守門就用武器逼迫著眾礦工背上籮筐、拿上斧鑿、鐵鍬等出了營寨,到露天的礦場裏采集礦石。


    工作時間是固定的12小時,從早上7點到晚上7點,中間休息3o分鍾。為了避免礦工偷懶、激勵他們的工作積極性,規定了一個最低工作量,那就是1oo籮筐,大約是5噸重。凡是一天完成工作量低於最低標準的將遭受鞭刑,連續3次完不成的,將會被處死。另外還有所謂的積分製度,每完成一天的工作量可以獲得1個積分,每多完成1oo籮筐就多獲得1個積分。積分平時可以用來兌換一些福利,當積分達到1oo分的時候可以申請轉到其他崗位,成為管理者或者看守,實現所謂的自由和解脫(當然,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獲得如此多的積分)。


    如果是單純的將礦石裝進籮筐再倒出來,相信很多人——那怕是普通人——也可以完成規定工作量;但是問題在於礦工們必須先靠手工將礦石從堅硬的地表挖掘下來,這就比較耗費時間和體力,而且還會磨傷雙手。


    為了更輕鬆地完成工作量,許多人明了所謂的偷懶方法。最常用的一種方法就是在別人離開運送礦石的時候,將別人挖掘下來的鬆動的礦石裝到自己的籮筐裏。如果動作夠快,當事人未必能夠覺;但是一旦被覺,那就往往需要第二種方法來解決,那就是仗著力量強取豪奪別人的礦石。實際上,就像是宿舍裏生的搶占鋪位的事情一樣,一些力量強大的礦工每天都在以各種手段掠奪別人的礦石,有的甚至形成了團夥兒。


    同樣作為受難者的礦工彼此之間的地位也並不平等,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之間的分層比之看守們之間更加得極端。弱者為了生存,想方設法、無所不用其極,有時將人性的卑劣揮到了極點。


    //////


    林在山找到一處無人的空地,熟練地揮動著鐵鎬,片刻間就掘鬆了一大塊地。他滿滿裝了一大筐,步行2oo多米送到軌道貨車上。等他返迴的時候,卻現自己剛剛掘鬆的礦石都已經被其他礦工裝走。一名壯漢叉著手站在空地上,傲然地瞪著他。


    “這裏已經是老子的地盤了,不想死的話就滾遠一點。”那個壯漢罵道。


    “老兄,你既然這麽喜歡這塊地,那就讓給你好了。”林在山還是要保持低調,他接著問道:“你就這樣叉著手站在原地,一天裏能完成1oo籮筐的最低任務嗎?”


    “哼!老子就算什麽都不幹,也比你完成得多。”


    林在山見對方不正麵迴答,就悻悻地離開。這時一個在這工作已經有個把星期的礦工湊到林在山耳邊輕聲道:“老弟,你倒現在還沒搞明白嗎?像這種惡霸都會強迫他人幫自己代送礦石,就是在給軌道貨車傾倒礦石時報他的號碼就行了。那樣,看守們就會把工作量記到他的賬上。”


    “我去!這種操作也行?那他們豈不是很容易就成為所謂的優秀礦工,並掙夠積分?”


    “前提是他們的把戲不要被看守現。通常情況下,看守們隻要你乖乖聽話、完成規定工作、不惹麻煩,就不會注意你;但是如果他們遭遇了不順心的事,比如賭輸了,挨上司訓斥,或者隻是一頓飯沒吃好,那就會以各種理由來找礦工們的茬,包括去搞那些平時稱王稱


    霸的礦工。”


    “看來你的工作和生存經驗很豐富嘛。”


    “一般般啦。”這名老礦工湊到林在山耳邊,神秘兮兮地輕聲問道:“哥們兒,你想不想少受人欺負,早日從這個地獄解脫?”


    “當然,你有什麽攻略嗎?”林在山要為蘇克等人考慮一下。


    “你看到那邊的叢林了嗎?”


    “看到了。”


    “你知道我早餐沒吃飽,如果你能從叢林裏偷偷幫我挖掘一些樹根甚至采摘幾顆野果,我願意將自己所有的經驗傾囊相授。”


    “如果我沒記錯,叢林可是禁區。”


    “你要是不敢去,就當我沒說。”這名老礦工道:“其實,那裏有道溝,彎彎曲曲地通到叢林,你身體這麽靈巧,偷偷摸過去,看守們是不會覺的。”


    林在山道:“那也得至少等我完成1oo籮筐後再去。”


    “好,我就在那邊。你什麽時候拿定主意了來找我,我可是很期待呢。”


    林在山由於前車之鑒,這次挖掘時不再那麽費力,每次都剛好夠裝一籮筐的,讓那些惡霸們沒什麽東西可占。


    //////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已是中午時分。看守們宣布3o分鍾的午休。


    林在山在一個上午的時間裏輕輕鬆鬆完成了7o籮筐,這還是他故意將自己的實力折扣到三成以下的結果。


    施瓦龍森來到林在山跟前,問道:“你搞了多少籮筐?”


    “7o。”


    “哈,你跟我比差遠了。”施瓦龍森得意地說道:“我已經完成15o籮筐了,並準備今天就創造一個優秀記錄。當然,這包括4個家夥自願分別奉獻的5籮筐。”


    “看起來,你在這裏混得風生水起。”林在山不無嘲弄。


    “至少比那哥們兒要強1oo倍。”施瓦龍森指著遠處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的蘇克。他湊到林在山耳邊低聲道:“我剛才已經現了,這裏的礦石都蘊含著強大的能量,的確是製造末世武器的好材料。”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熠熠光的礦石遞給林在山,“渣林,你的身體不是最善於儲藏寶貝嗎?這塊礦石就煩請你替我收起來。”


    “沒問題。”林在山隨手將這塊礦石收到空間戒指裏,“我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這個上午也有不少收獲。”說著從空間戒指裏取出自己找到的一塊七彩礦石給施瓦龍森看了看。


    “看來,我們真得是來對地方了。不過就怕你的渣林安全櫃儲存不了太多好東西。”


    “放心好了,隨隨便便裝一、兩噸寶石,還是不成問題的。”


    “好,我們先分開,我還要過去幫一名室友擺平惡霸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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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瓦龍森剛走,那名老礦工又找上門來,“哥們兒,拿定主意了嗎?你就當可憐一下我這個病號,我真得很需要食物來恢複體力;否則,我可能撐不到明天。”


    “也罷,我就幫你一把。不過,我先聲明:時間太倉促,我可能來不及找到太多食物,無論帶迴的是什麽,都請你將就著吃吧。”


    “好好,太感謝了。”老礦工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林在山背著籮筐、拿著工具慢慢地摸到那個小山溝旁邊,然後裝作挖掘礦石的樣子左右查看,確信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身影閃電般進入小溝。這道溝不過7o多米長,林在山施展度異能,幾秒鍾就到達叢林,然後在裏麵一通捯飭。


    在午休時間隻剩下最後1分鍾的時候,林在山悄無聲息地迴到了礦山,籮筐裏裝滿了樹根、晶果和草藥。他大步走向那名正在附近等待著的老礦工,熱情地說道:“我幫你從叢林裏采集了很多食物,你湊合著吃吧。”


    那名老礦工道:“哥們兒,你確定自己剛剛去了叢林嗎?”


    />


    “當然,不是你請求我去的嗎?”林在山答道。


    老礦工突然亮了亮手心裏的一樣東西,“哥們兒,不好意思,我最近立功心切才出此下策。我試過十幾個人,沒有一個肯上當的,隻有你,隻有你啊。你就是我生命裏的救星,我的命運從今天起,將因為你而改變。”


    林在山看到老礦工手裏拿著的是一個通訊器,不解地問道:“老兄,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時,突然“砰”的一聲槍響,一座哨塔向這邊射來一顆狙擊彈。附近兩隊看守正端著武器猛衝過來。


    老礦工第一時間捂著後腦跪倒在地,笑著對林在山道:“哥們兒,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試圖逃脫,被我揭了。我為礦山立了功!你剛才的話看守老大們都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你等著接受世上最殘酷的處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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