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知麗琅城西門出事,先讓餘義先行,隨後駕馬趕去,隻是到校場時被林曉渺耽誤了,林曉渺說他家就住在西門後的山頭想迴去看看,陳牧拗不過他就隻好帶上了。


    陳牧駕馬一路走來,所見村莊之人皆被屠殺殆盡,等兩人來到了林曉渺的村莊內,卻見沉啟已與人廝打在一起,眼看就要傷到一個姑娘,正好被提前趕到的餘義擋下了力道。


    餘義聽見馬蹄聲轉頭望去,見是陳牧便來到他身旁,將自己來時所見告知了陳牧。


    而沉啟被雄嵐抱住不能動彈就暫且停住,徐熙然因方才險些傷了小師妹,又見她懷抱著對方,隻覺這兩人白日昭昭私抱在一塊,沒羞沒臊的,不覺臉一紅也不屑出手了。


    陳牧知曉了情況,就來到沉啟和徐熙然身邊。其實餘義來時兩人已動手了,他能告訴陳牧的隻有動手後的事情,前麵發生的陳牧看著這滿目瘡痍的村莊,和拔劍的徐熙然也能猜出個一二了。


    “嗯哼”


    沉啟見陳牧來到他跟前,便輕輕拍打了下雄嵐的後背,方才雄嵐見徐師兄的力道就要擊中沉啟,不覺慌了神,閉眼撲到了沉啟的懷裏。


    此刻沉啟拍醒了她,隻見他的雙臂改死死纏住沉啟的脖子,一時臉羞的煞紅,趕緊放開退到一旁。


    陳牧先前沒見過雄嵐,等他走近些竟發現此女子生的儀容嬌嫩,美麗動人,不覺動了心隻是方才見她與沉啟的關係,猜已是名花有主,便不再多想了。


    “沉啟兄,不要急躁。屠村之人並不是那人……”陳牧言指徐熙然,為他開脫。又因雄嵐在旁解釋說,她與徐師兄來時村莊已經出事了。


    沉啟便也相信了,卻隻是相信雄嵐所說,對於陳牧的話沉啟壓根聽不進去。


    幾人費了一番口舌,終於將氣氛緩和了。卻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哭泣聲。


    幾人聞聲趕到,隻見方才跳下馬往家趕的林曉渺,撲在林婆婆的身上哭成了淚人兒。


    林婆婆臉泛黃土,氣息全無,身下血流一地皆是被脖頸口一劍所刺。雄嵐不忍便走過去安撫林曉渺。


    而沉啟卻在這時轉身抓住了陳牧。


    沉啟齜牙咧嘴,目露兇光說道:“你方才說殺人者不是徐熙然,你為何如此確信。又為什麽我今天離了村莊,村莊今天便出了事。知曉我身處何處的人隻有你和火蓮,而你卻是唯一知曉我今日去你那的人,說啊,這其中可是你搞得鬼。”


    沉啟的問話突如其來,還沒給陳牧解釋的時間,他便被沉啟一拳打翻在地。陳牧本是讀儒習字之人,手無縛雞之力,倒是被這沉啟一拳打的眼冒金星,嘴角溢血。


    隻聽沉啟又道:“你方才問我可幫你奪權,我不答應便有了這等心思,是與不是。你可曾去世了親人,為何能如此心狠殺害他人。”沉啟憤憤而言也不願多言,提拳又要打。


    隻是這次先餘義勒住沉啟的雙臂,後陳牧站起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餘義勒住沉啟的雙臂,卻也惹毛了沉啟,他惡言道:“餘義你放開,我不想殺你才沒雷象,如若你再阻攔,就別怪我了。”


    沉啟話音剛落,卻也是瞬息陳牧的一拳又砸了下來,“你這條瘋狗。”此話從陳牧口中脫出,說在沉啟耳中也是一驚。


    剛才沉啟那一拳固然很重,卻也是讓陳牧將他的話聽的真真的。


    隻見他站直身子,將口中淤血吐出,說道:“沉啟你也過於狂妄,我貴為皇子屈膝請你,你不應便罷,爾敢汙蔑我和我的家人。不說是你沉啟的這點修為,就是更勝你千百倍的我都請得,你又是誰。”


    “再者沉啟你生於山間,父隨七步子,母隨程青青,後又遇火蓮大尊,難道是他們慣出你這狂妄蠻橫的性子。如若不是我念及家姐之情,就憑我的手段便能讓你朝不保夕。”


    “家姐說你本性不差,隻是性情古怪,今日一見我看不是,你就是一條會亂吠的瘋狗。”


    “知曉的在何地的人還有一人,你自己想吧。”陳牧又說道:“餘義,我們走。”


    陳牧一番當頭棒喝,著實讓沉啟楞了神,卻也讓餘義感到驚訝。他沒想到陳牧會說出如此話來,放在往昔陳牧不會多言,隻是讓能人偷偷做了。


    看來是真被沉啟那句“你可曾去世了家人”給氣糊塗了,畢竟程青青是沉啟的義母,卻也是陳牧的姐姐。


    餘義心底如此想著,便追上陳牧徑自走了。


    留下的徐熙然和雄嵐,徐熙然知曉自己是局外人,上去勸說隻能添亂便老老實實站在一旁,而雄嵐雖有心想幫沉啟,卻又覺陳牧說的也對,一時不知所措。


    沉啟被餘義放開後跪在地上,他的生平正如陳牧所說,雖沉啟不曾見過父母,卻還是被七步子和程青青寵著,後又遇上火蓮尊者和冰淩開了雷象,知曉他天賦異稟。


    沉啟至今的一生過於平順,這才讓他萬事隨性而來,衝動狂妄卻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如若再此下去,他必食惡果。


    隻是此刻的他卻沒想通這點,隻是腦中迴轉著陳牧最後一句。其實沉啟早就意識到那一人,隻是下意識的排除了他,這人便是七步子。


    七步子帶沉啟見的火蓮尊者,如若他們離去,七步子又怎麽可能不知去處。隻是七步子在沉啟心中之重,也著實讓沉啟排除了他。


    之後,雄嵐在房內照顧因悲傷過度而暈厥的林曉渺。沉啟去買了些黃紙,將村莊中人的屍體聚集起來,一把火將他們超生了。


    晚間時分,沉啟帶雄嵐,徐熙然和林曉渺接到自家的住處,索性這裏沒有沾血味,幾人便住了下來。


    雄嵐將他們來此的始末都與沉啟說了,沉啟也相信了。隻是當他問及到七步子時,他們隻說持黑劍的傳聞對他很不利,其他不知。


    最後三人商量明日一起去柳家,這次持黑劍的人也會來那。


    話說這頭。


    在紫陌旁邊的封侯城內。今夜月明星稀,微風徐徐,常有柳枝伏水而過。


    隻見這柳樹下有一方墓碑,墓碑上刻有“青青之墓”。墓旁有一老者,這老人弓腰駝背,骨瘦如柴,手持牧杖卻與他身上的一襲青衣,很是不配。


    他用手貼著碑麵,說道:“青青,我又來看你了。”


    等他說完這句話,站在老者身後穿一襲紅衣的女子說道:“你是在與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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