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故人相見
葉豐也不再推脫，兀自上了車。好在還有光頭孝敬他的幾百塊，半路他還是下車買了幾樣小吃食材，陳思思攔不住他，也隻能由得他買。
“黑丫，你們這些年過的怎麽樣？”重新迴到車裏，葉豐眼中一抹追思，吞吳著香煙問道。
“葉豐，人家已經是大姑娘了，你能不能別再叫那個名字？”陳思思俏臉緋紅，嬌嗔了句。
葉豐嘿嘿一笑：“當年的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當年的小女孩也變成了大美女，黑丫這個名字的確不適合你了。”
“那我以後管你叫白丫。”葉豐嬉皮笑臉的調侃道。
陳思思的臉更紅了，額頭閃過幾道小黑線：白丫是什麽東東？多麽難聽的名字！她在心裏誹腹；他還像小時候那麽頑皮，總喜歡給別人瞎起外號兒。
兩個人天南海北的聊著天，陳思思幾次問葉豐後來去了哪兒都被岔了過去，好在很快到了陳家，葉豐也不必再滿嘴跑火車，那些過往，不是他不願說，他是怕說出來，嚇到陳思思。
那是數不清的屍體，流不盡的鮮血，一路的荊棘和拚殺……是平安喜樂這些年的陳思思完全無法想象的世界！
車子停在陳家小院門，葉豐下車又一陣唏噓，還是原來的那條街，還是原來的居民區，還是那個小院。
院子裏，一位穿著簡樸的中年婦女正在摘菜。
“媽，今天您要做什麽好吃的啊？”一進門，陳思思就很調皮的問張玉蘭。
“思思，你怎麽這麽早就迴家了？”張玉蘭抬頭，見到女兒時一臉的慈愛。
“思思，他是？”見到女兒領著一個陌生男子迴來了，張玉蘭有點詫異。
“思思，你什麽時候交男朋友了？他是什麽人，可靠嗎？”張玉蘭將陳思思拉到一邊，詢問道。
“媽，他不是我男朋友。”陌生人多看兩眼，陳思思都會臉紅，更何況是這麽敏感的話題？她此時滿臉紅暈：“您好好看看他是誰？”
“陳嬸兒，您忘記我了嗎？”見張玉蘭朝自己走看，葉豐眼中也多了些情緒波動。
記憶中那個溫柔善良，世界上最美的陳嬸兒，如今的臉上已經有了蒼老的痕跡，歲月還真是一把殺豬的刀啊。
“你是？”張玉蘭仔仔細細的審視了許久，忽然間她神色一變，激動的說道：“你是小豐？”
“陳嬸兒，我是小豐，您終於想起我了。”葉豐咧了咧嘴，笑了出來。
“對，你是小豐，你的眉眼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張玉蘭聲音陡然拔高。
“孩子，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張玉蘭的眼眶有點濕潤了，不等葉豐說話，自顧自不停說道：“你餓了吧，嬸兒等會兒就給你做好吃的。”
“思思，你在家裏陪小豐說會兒話，我去海鮮市場去買些海鮮，這次讓你們吃個夠。”張玉蘭對陳思思吩咐道。
葉豐聽著這些記憶深處熟悉無比的話，腦海裏一段段記憶像是電影片段一般重放了起來：
“嬸兒，我在河裏抓了幾隻螃蟹，您給我做大炸蟹唄。”
“行，嬸兒給你做。”
“……”
“嬸兒，這次我撈了一些小魚，您給我做紅燒魚唄。”
“……”
“小豐，以後你想吃什麽跟嬸兒說，嬸兒給你買，以後就別去河裏撈了，那裏危險。”
“……”
“黑丫，這隻小的給你，大的歸我。”
“不，我就要吃大的。”
“你就那麽小個，還是個小女生，吃一隻小的就夠了。”
“唉，行了，別哭了，大的給你行了吧？”
“……”
“先說好，你不能總白吃我撈的海鮮，以後你要和我一起去。”
“我媽說不讓你去河邊玩兒，那裏危險。”
“那你想吃嗎？”
“想。”
“那你就陪我去，而且，不許告訴你爸媽……”
……
當年葉豐是個流浪娃，是個孤兒，靠著乞討，吃著百家飯才算沒餓死。
而那時候，陳義成和張玉蘭是這一帶街坊對他最好的，他也總是會去河裏撈海鮮，撈到了就跑來這裏，讓陳嬸兒給他做，然後他和陳思思搶著吃，卻總也吃不夠。
往日的一幕幕，童年裏僅有的一些溫情，長大後唯一能讓他懷念的一家人，都頃刻間浮現在葉豐的腦海，陳嬸兒的一句句話，讓他有種迴家的感覺。
“嬸兒，東西我都買迴來了。”葉豐和陳思思將買的一些營養品和一些海鮮從車裏拿了出來。
“行，那嬸兒去給你做。”此時，張玉蘭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半輩子過去了，她這個被歲月打磨了世故的善良女人，不問葉豐從哪兒來，也不問葉豐要往哪兒去，她能想到的隻是做頓好飯。
不多時，打零工的陳義成也迴來了，見到葉豐的那一刻，更加激動，免不了一陣寒暄。
然而，他們還沒來及深談，十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來到了陳家，占了大半個院子。
見到帶頭的人，陳義成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畏懼。
“虎哥，就是他。”一個光頭從人群堆裏擠了出來，指著葉豐惡狠狠的說道。他一路偷偷跟著葉豐的車，看到他們來了這兒才去招唿的幫手。媽的，敢揍他，也不看看他是誰的人！
這帶頭的人陳義成可認識，他名叫王老虎，主要負責這一代的拆遷，人送外號王扒皮，可知他的名聲有多響。
“你們先進屋，發生什麽都別出來。”陳義成對張玉蘭，陳思思和葉豐說道。
“爸，他們是什麽人？”陳思思有些擔憂。
“拆遷辦的。”陳義成眉頭緊鎖。
王老虎輕蔑的掃了一下眾人，當他的目光落在陳思思身上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邪佞。
“喲，陳義成，真沒看出來，你這個慫貨還能生出這個麽漂亮女兒啊，藏的還挺深的啊。你早點把你女兒亮出來，什麽事不都好商量嗎？”
陳義成根本不知道王老虎這時候會殺過來，驚慌一閃，但還是推了推葉豐，示意他和陳思思進屋，嘴上不軟不硬的對王老虎說道：“王老虎，拆遷的事情不是說好了下次在居委會談嗎？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去。”
“老子說什麽時候談，就什麽時候談。”王老虎滿臉猥瑣的瞅著陳思思：“就算是要談，也要讓你女兒來和我談還差不多。”
王老虎笑了兩聲，目光掃到光頭，突然才想起來自己是幹嘛來的，一指葉豐道：“小畜生，我的人你也敢動，給老子滾過來磕頭賠罪！”
陳義成一愣，難道王老虎不是來說拆遷的事兒的，難道是葉豐招惹了他們？
葉豐也不再推脫，兀自上了車。好在還有光頭孝敬他的幾百塊，半路他還是下車買了幾樣小吃食材，陳思思攔不住他，也隻能由得他買。
“黑丫，你們這些年過的怎麽樣？”重新迴到車裏，葉豐眼中一抹追思，吞吳著香煙問道。
“葉豐，人家已經是大姑娘了，你能不能別再叫那個名字？”陳思思俏臉緋紅，嬌嗔了句。
葉豐嘿嘿一笑：“當年的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當年的小女孩也變成了大美女，黑丫這個名字的確不適合你了。”
“那我以後管你叫白丫。”葉豐嬉皮笑臉的調侃道。
陳思思的臉更紅了，額頭閃過幾道小黑線：白丫是什麽東東？多麽難聽的名字！她在心裏誹腹；他還像小時候那麽頑皮，總喜歡給別人瞎起外號兒。
兩個人天南海北的聊著天，陳思思幾次問葉豐後來去了哪兒都被岔了過去，好在很快到了陳家，葉豐也不必再滿嘴跑火車，那些過往，不是他不願說，他是怕說出來，嚇到陳思思。
那是數不清的屍體，流不盡的鮮血，一路的荊棘和拚殺……是平安喜樂這些年的陳思思完全無法想象的世界！
車子停在陳家小院門，葉豐下車又一陣唏噓，還是原來的那條街，還是原來的居民區，還是那個小院。
院子裏，一位穿著簡樸的中年婦女正在摘菜。
“媽，今天您要做什麽好吃的啊？”一進門，陳思思就很調皮的問張玉蘭。
“思思，你怎麽這麽早就迴家了？”張玉蘭抬頭，見到女兒時一臉的慈愛。
“思思，他是？”見到女兒領著一個陌生男子迴來了，張玉蘭有點詫異。
“思思，你什麽時候交男朋友了？他是什麽人，可靠嗎？”張玉蘭將陳思思拉到一邊，詢問道。
“媽，他不是我男朋友。”陌生人多看兩眼，陳思思都會臉紅，更何況是這麽敏感的話題？她此時滿臉紅暈：“您好好看看他是誰？”
“陳嬸兒，您忘記我了嗎？”見張玉蘭朝自己走看，葉豐眼中也多了些情緒波動。
記憶中那個溫柔善良，世界上最美的陳嬸兒，如今的臉上已經有了蒼老的痕跡，歲月還真是一把殺豬的刀啊。
“你是？”張玉蘭仔仔細細的審視了許久，忽然間她神色一變，激動的說道：“你是小豐？”
“陳嬸兒，我是小豐，您終於想起我了。”葉豐咧了咧嘴，笑了出來。
“對，你是小豐，你的眉眼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張玉蘭聲音陡然拔高。
“孩子，迴來就好，迴來就好。”張玉蘭的眼眶有點濕潤了，不等葉豐說話，自顧自不停說道：“你餓了吧，嬸兒等會兒就給你做好吃的。”
“思思，你在家裏陪小豐說會兒話，我去海鮮市場去買些海鮮，這次讓你們吃個夠。”張玉蘭對陳思思吩咐道。
葉豐聽著這些記憶深處熟悉無比的話，腦海裏一段段記憶像是電影片段一般重放了起來：
“嬸兒，我在河裏抓了幾隻螃蟹，您給我做大炸蟹唄。”
“行，嬸兒給你做。”
“……”
“嬸兒，這次我撈了一些小魚，您給我做紅燒魚唄。”
“……”
“小豐，以後你想吃什麽跟嬸兒說，嬸兒給你買，以後就別去河裏撈了，那裏危險。”
“……”
“黑丫，這隻小的給你，大的歸我。”
“不，我就要吃大的。”
“你就那麽小個，還是個小女生，吃一隻小的就夠了。”
“唉，行了，別哭了，大的給你行了吧？”
“……”
“先說好，你不能總白吃我撈的海鮮，以後你要和我一起去。”
“我媽說不讓你去河邊玩兒，那裏危險。”
“那你想吃嗎？”
“想。”
“那你就陪我去，而且，不許告訴你爸媽……”
……
當年葉豐是個流浪娃，是個孤兒，靠著乞討，吃著百家飯才算沒餓死。
而那時候，陳義成和張玉蘭是這一帶街坊對他最好的，他也總是會去河裏撈海鮮，撈到了就跑來這裏，讓陳嬸兒給他做，然後他和陳思思搶著吃，卻總也吃不夠。
往日的一幕幕，童年裏僅有的一些溫情，長大後唯一能讓他懷念的一家人，都頃刻間浮現在葉豐的腦海，陳嬸兒的一句句話，讓他有種迴家的感覺。
“嬸兒，東西我都買迴來了。”葉豐和陳思思將買的一些營養品和一些海鮮從車裏拿了出來。
“行，那嬸兒去給你做。”此時，張玉蘭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半輩子過去了，她這個被歲月打磨了世故的善良女人，不問葉豐從哪兒來，也不問葉豐要往哪兒去，她能想到的隻是做頓好飯。
不多時，打零工的陳義成也迴來了，見到葉豐的那一刻，更加激動，免不了一陣寒暄。
然而，他們還沒來及深談，十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來到了陳家，占了大半個院子。
見到帶頭的人，陳義成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畏懼。
“虎哥，就是他。”一個光頭從人群堆裏擠了出來，指著葉豐惡狠狠的說道。他一路偷偷跟著葉豐的車，看到他們來了這兒才去招唿的幫手。媽的，敢揍他，也不看看他是誰的人！
這帶頭的人陳義成可認識，他名叫王老虎，主要負責這一代的拆遷，人送外號王扒皮，可知他的名聲有多響。
“你們先進屋，發生什麽都別出來。”陳義成對張玉蘭，陳思思和葉豐說道。
“爸，他們是什麽人？”陳思思有些擔憂。
“拆遷辦的。”陳義成眉頭緊鎖。
王老虎輕蔑的掃了一下眾人，當他的目光落在陳思思身上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邪佞。
“喲，陳義成，真沒看出來，你這個慫貨還能生出這個麽漂亮女兒啊，藏的還挺深的啊。你早點把你女兒亮出來，什麽事不都好商量嗎？”
陳義成根本不知道王老虎這時候會殺過來，驚慌一閃，但還是推了推葉豐，示意他和陳思思進屋，嘴上不軟不硬的對王老虎說道：“王老虎，拆遷的事情不是說好了下次在居委會談嗎？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去。”
“老子說什麽時候談，就什麽時候談。”王老虎滿臉猥瑣的瞅著陳思思：“就算是要談，也要讓你女兒來和我談還差不多。”
王老虎笑了兩聲，目光掃到光頭，突然才想起來自己是幹嘛來的，一指葉豐道：“小畜生，我的人你也敢動，給老子滾過來磕頭賠罪！”
陳義成一愣，難道王老虎不是來說拆遷的事兒的，難道是葉豐招惹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