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說:“孩子長大了。”周父點頭:“那是自然。”兩人在周晨兮成長過程中參與不多,現如今看去,著實有些愧疚。周母生周晨兮那會兒有些難產,在醫院躺了幾個月,連奶都沒能喂周晨兮喝一口,後來好容易周晨兮會走路了,周爺爺生意遇上危機,周母跟著周父去幫忙,這一忙活迴來,孩子都上學了。再之後周爺爺去世,周父忙生意累得生了病,周明軒也長大了。他們把周新交給周明軒,等周明軒能獨當一麵,周父一邊調理身體,一邊和周母一起到處散心,再迴來,周晨兮已經出社會了。他們一直以為周晨兮是小孩子心性,沒想到他做得那麽好。外人不知道,總跟周父周母誇周明軒優秀,現在周父周母也會對他們說:“我小兒子也很優秀啊!”不管怎麽樣,他們總歸是希望周晨兮幸福的。一家子坐下,常管家把茶水端上來。周晨兮忙著拆禮物:“爸媽,這是陸暨送的,泡腳桶、頸部按摩儀、媽你要的香水和包……”一不留神把實話說出來了,隻有周晨兮才知道送周母要送香水和包包。周母沒有拆穿他,一一把禮物收下。周晨兮一大清早就出門去接陸暨了,順便和他逛了商場買了禮物,怕爸媽太挑剔不喜歡陸暨送的東西,他忙忙碌碌親自上陣。還好陸暨穩妥,還是送了自己挑的東西:“伯父,這是我之前特地從客戶那兒收來的一款茶葉,是他們家自己種的,說是有一股特殊的茶香味,您可以嚐一嚐。”“伯母,這是蜀地的繡品,是我母親特地去那兒為您挑選的,您看看。”那是一款披肩,顏色和樣式都十分合周母的心意,她披上去看了看,轉來轉去,愛不釋手:“呀,你母親眼光真好。”周晨兮舒了一口氣。光禮物就送了一大堆,周晨兮挑的、陸暨挑的,滿滿堆了一沙發,常管家把它們抱走都花了好長時間。好歹爸媽都滿意,也算是沒白忙活。陸暨留下來吃飯,吃完了,周晨兮還要和陸暨一起去見林雨嬌。這是h市本地的習俗,中午去見女方父母,晚上去見男方父母,然後再改天兩家父母一起吃頓飯,婚禮前的流程就算走完了。周晨兮本來是想中午先去見陸暨的媽媽的,後來一問支奇,支奇說現在同性結婚的那麽多,早就沒這規矩了,愛什麽時候去見就什麽時候去見,周晨兮這才和陸暨商量著讓他中午就去周家。現在一琢磨,怎麽好像有點把自己賣了的意思。不過周晨兮沒時間考慮這些了,他都快緊張死了,車裏堆著一堆他給林雨嬌挑的禮物,他不停地問陸暨,見到他媽媽需要注意什麽,陸暨說:“沒什麽,不要怕,隻是她最近精力有些不濟,可能招待不周,你別在意就好。”周晨兮怔了一下,陸暨的媽媽身體不太好?“你怎麽不早說!”周晨兮生氣地說。“她一直是這樣,天氣涼了就容易傷風感冒的,她還讓我到家都別跟你提呢,”陸暨無奈地說,“她要麵子,你就當不知道吧。”還好周晨兮買了一大堆補品,到了陸暨家,果然林雨嬌的臉色不太好,三人一起吃了茶,趁著還沒到晚餐時間,林雨嬌叫周晨兮到小花園裏聊了聊。小花園修了個陽光房,這個天氣坐在那裏剛暖和,四周鬱鬱蔥蔥長滿了花草,有股馥鬱清香。林雨嬌理了理自己和周母同款的披肩,對周晨兮說:“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麵善,說安安肯定喜歡你這樣的,他一開始還不承認。”您之前明明說的是陸暨包養了個小明星啦!他當然不會承認。周晨兮不好意思地撓撓臉,沒敢說出來。“不過挺好的,我總想著找個人照顧安安,他工作辛苦,又沒個人能陪他說說話,既然能找到他喜歡的對象,我也就放心了。”原來天底下的父母都一個樣啊!“你一定好奇安安小時候是什麽樣的對不對,”林雨嬌站起來說,“我帶你去樓上看看。”周晨兮忙和林雨嬌上了樓。樓上主臥室旁邊有個小房間,應該是陸暨以前住的地方,林雨嬌打開門,整潔的房間映入眼簾。“他以前就住在這裏,”林雨嬌把櫃子上的一排獎狀拿給他看,“安安是個好孩子,從小就懂事,不像別的孩子那樣皮,他吃了很多苦。”周晨兮看著那些獎狀說:“陸暨好厲害。”哥哥也是,有好多獎狀,果然不愧是霸道總裁。林雨嬌說:“大概十幾歲的時候,我覺得他和其他同齡人變得有些不一樣,雖然以前他也很出挑,但總是……不太一樣的。”周晨兮擰著眉頭想了想,覺得這大概是陸暨重生的時候。林雨嬌怕他不懂,又解釋說:“他變得很早熟,不一樣的早熟……陸家有很多人,看我們娘倆沒什麽依靠,就故意作弄我們。安安父親走得早,我又不太會打理陸家的事,安安便說從此以後要保護我。”林雨嬌歎了一口氣:“既然你都要是我們家的人了,跟你說這些也沒什麽,我藏在心裏好久了,不找個人說說,總覺得心裏壓著什麽。”周晨兮便和林雨嬌一起坐下。林雨嬌說:“安安他爺爺以前不喜歡安安,你應該知道的,安安父親是丟了被找迴來的,因為跟他爺爺長得不像,老被說不是親生的。”“雖然親子鑒定報告騙不了人,但說多了,心裏總是起疙瘩,後來我和安安的父親結婚……”林雨嬌把這一段一筆帶過,“有了安安,他爺爺因為那些人的閑言閑語不喜歡安安,對著安安的父親還正常,安安他卻連抱都不肯抱一下。”“之後安安的父親去世,我們娘倆在陸家就更難了,因為我父母有些能力,在背後幫了不少忙,安安父親去世前,老陸董事長信誓旦旦答應他,陸暨就是他長孫,以後陸家的主掌權一定會留給他。”林雨嬌笑了一下,連稱唿都變了:“可有什麽用,他放任那幫人害我們,有一次不知道誰在陸暨的飯裏麵下毒,他差點就去了。”周晨兮一陣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