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維克多警長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而其他幾名偵探,或者陷入沉思,或者露出恍然的表情,似乎都有所覺察。


    “嗯?戴文波特先生,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看向身邊的頭發花白的中年紳士。


    “維克多警長,這其實是一個盲區。”


    棕色西裝,麵容和善的戴文波特·凡斯輕笑一聲,他看了一眼白歌,又解釋道。


    “通常我們考慮將一係列案件定義為連環殺人案的理由多是手法一致,但泛西海連環獵奇殺人案的每一起案件的作案手法都不一樣,我們之所以將其定義為連環殺人案,是因為現場都存留有帶有血字童謠的報紙這一點。”


    “如果犯人不想被警方知道這是連環殺人案,那麽可以完全不留下任何其他的痕跡,但他這麽做了,按照犯人的思考,他是希望警方將這些案件歸結成連環殺人案的,既然如此,他對於不同的死者采取不同的手法,肯定有深意。”


    “我說的沒錯吧,亞森先生?”


    聽到對方的分析,白歌微微點頭。


    看來這位偵探的確有兩下子。


    白歌其實並不像戴文波特·凡斯這般運用的是反推法,白歌則是直接站在犯人的角度,想象自己如果是一位喜好炫耀的愉悅犯,那麽為什麽要采取不同的方式的殺人,還要留下文字。


    這是一個謎題。


    白歌想到,犯人將某種規律蘊含在殺人案之中,假如能夠破解這個謎題,要麽就能知道犯人的身份,要麽就能預知他下一次殺人的地點。


    想到這裏,白歌變得嚴肅了一點。


    因為按照他所知的信息,目前在泛西海活動的恐怖分子中,會采取這種形式來作惡殺人的,很大概率是畢真言。


    他是昨日教團的新晉幹事,取代了【塵世巨蟒】約爾曼岡德的位置,四階襲名米諾斯的【謎語人】,如果是他的話,很有可能幹出這種在殺人的同時還給警方留下線索與謎題的事情。


    而且,這一係列案件就像某種襲名儀式,雖然白歌清楚,畢真言才剛剛晉升四階,但他被天災侵蝕,精神大概率已經不正常了,或許本身就已經被曆史殘片的力量影響,失去了部分人格,所以做出這種強迫症一類的事情也算合理。


    如果這係列案子真的是畢真言所為,白歌就得認真對待了。


    盡管白歌很想手刃仇人,但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不介意這家夥被火炮洗地轟殺至渣。


    當然,首先得找到犯人。


    “那麽,為什麽兇手要對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作案手法?”


    維克多警長老實地提問。


    “這個嘛,有很多種可能,或許是某種儀式的需求,或許是遵循某段曆史的再現,又或許隻是單純的試圖采取完全不同的手法殺人。”


    銀絲梳成三股辮的老婦人夏洛蒂·奧斯汀嘴角含笑地解釋道。


    白歌也知道,在舊時代的電影裏曾經出現過按照宗教的七宗罪來挑選犯罪對象,舊時代的現實中,也有專門挑選妓女虐殺的開膛手以及用密碼給警方寫信挑釁的黃道宮殺手等。


    一些高智商,或者極為自信的犯罪者,就喜歡做這種挑釁警察的事情。


    甚至就連白歌,在作為怪盜joker的時候,也喜好做這樣的嘲諷。


    “不過,這樣的犯人雖然難纏,但也一個缺點,那就是他會過分在意自己定下的規則,如果被警方或者偵探捕捉到規律,他也不可能就此罷手或者破壞規則,因為這就意味著他認輸了。”


    賞金獵人亨利·盧卡斯抖了抖煙灰。


    “嗬嗬,這樣的犯人,讓我想起了一個家夥。”


    金發微卷的富家少爺曼弗雷德·丹奈笑了笑。


    “誰?”


    維克多警長豎起了耳朵。


    “在前一段時間的諸夏,鬧得沸沸揚揚的小偷,每次作案之前都會寄出預告函,並且以魔術般華麗的手法完成目標的罪犯。”


    曼弗雷德·丹奈幽幽地開口。


    “我知道,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還有那樣的犯罪者,老實說,不能與他正麵對決,實在是太遺憾了。”


    賞金獵人亨利·盧卡斯深吸一口香煙後,一邊吐霧一邊說道。


    “在短短半年之間聲名鵲起,但又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迅速消失,就像是煙花一般絢爛的存在。”


    夏洛蒂·奧斯汀手指輕輕敲擊椅子的扶手,似乎很感慨般說道。


    “如果能夠抓住那個家夥,恐怕就足以在新時代的犯罪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比起昨日教團那幫瘋子,這個罪犯才更加值得偵探們注意。”


    敲了敲手中的雨傘,鷹鉤鼻的詹姆斯·哈蒙德翹起嘴角。


    “怪盜joker......”


    戴文波特·凡斯低聲念出了那個名字。


    “如果不是知道這隻是一名盜賊而不是殺人犯,我可能都要懷疑是怪盜joker從諸夏來到泛西海作惡了。”


    “?”


    白歌聽得一臉懵逼。


    原來怪盜joker名氣這麽響亮嗎?


    你們這麽誇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盡管這麽想著,白歌表麵上還是沒有任何異樣,隻裝作沉思的模樣。


    “怪盜joker的事情先不提,按照現在的思路,我認為兇手的真正目的與線索,就隱藏在殺死受害者的方式上。”


    戴文波特·凡斯將幻燈片切換到了各個案件的死者的死亡狀況記錄上。


    白歌因為【謎語人】的事情,也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是日期決定的嗎?”


    亨利·盧卡斯摸了摸下巴。


    “又或者是星期對應的?”


    “等等,這裏有個問題,克利俄斯號客輪上,我記得那起殺人案的兇手有兩個人吧,兩人被各自關在單獨的房間裏,第二天靠岸之後,等警察過來,卻發現女性死亡,男性存活,兇手當時應該不論哪一個都能動手才對,為什麽他會選擇女性?”


    曼弗雷德·丹奈覺得自己似乎把握住了一些關鍵的因素。


    之所以選擇殺死莎朗而不是金斯萊的原因嗎......這肯定不是因為犯人打不過金斯萊,他是一名升格者,殺死兩人應該都易如反掌,這就說明莎朗的身上有某種促使犯人進行犯罪的要素,非殺不可的要素。


    白歌看著幻燈片上的死亡方式與受害者名單,覺得這其中的聯係或許沒有那麽複雜。


    “還有,像黃蜂蟄刺,以及麻醉氣體這種殺人方法本身就大費周章,犯人采取這種手段,應該也是有深意的。”


    老婦人夏洛蒂·奧斯汀提醒道。


    “難道是因為童謠?那些童謠的句子似乎是從什麽地方摘錄下來的,犯人依據這個來進行殺人犯罪?”


    鷹鉤鼻的詹姆斯·哈蒙德沉聲自言自語道。


    黃蜂蟄刺,麻醉氣體,溺水,窒息,活埋,上吊,水銀中毒......


    麻醉氣體,溺水,窒息,以及活埋,上吊本身致死的方式其實差不多,都是阻斷氧氣,同樣的死亡原因,為什麽要用五種不同的手法來完成?


    如果單純的是窒息的不同實現形式,那麽黃蜂蟄刺和水銀中毒又怎麽解釋?


    約克·阿薩謝爾......魯本·澤維爾......沃倫·卡米爾......


    這些人年齡,性別,居住地都沒有關聯,為何又會被選中成為目標?


    白歌覺得這就像一個巨大的謎語,似乎所有的條件都已經給出,但實際上卻毫無頭緒。


    就在這個時候,白歌仿佛心有所感一般,又重新看了看手上分發的資料文件。


    這上麵是以通用文字,也就是諸夏的文字與泛西海文字混合構成的普通話的文字書寫的文檔。


    但按照泛西海的慣例,在諸如人名,地名之類的名字稱唿時,都會標注泛西海的文字,以此為發音。


    白歌拿起筆,用泛西海的文字將這些人的名字寫了下來。


    york azazel.


    ruben xavier.


    warren camille.


    veronica graves.


    upton brussels.


    ginny ryze.


    sharon quentin.


    “......這就是規律?”


    白歌發現,這些人的泛西海文字的名字或者姓氏的開頭首字母,似乎正按照著字母表的倒敘。


    約克的y,澤維爾的x,沃倫的w,維羅妮卡的v,阿普頓的u,瑞茲的r,以及昆汀的q。


    隻不過,中間缺少了z和s兩個字母。


    是犯人遺漏了...還是這兩個字母代表的死者尚未被找到?


    白歌思考之間,又看到了導致魯本·澤維爾死亡的原因。


    麻醉氣體攝入過多導致的昏迷以及後續的缺氧窒息,而使用的麻醉氣體,並非常見的乙醚或者笑氣,而是氙氣。


    而氙氣是氙元素構成的氣體,其化學符號是xe,而在泛西海文字中的標準化學名稱是......xenon!!!


    氙氣(xenon)殺死了澤維爾(xavier)!!!


    靈感迸發,白歌又用手機詞典,迅速找到了其他犯罪手法對應的泛西海文字。


    水銀(quicksilver)對應昆汀(quentin)!


    上吊的繩子(rope)對應瑞茲(ryze)!


    活埋(underground)對應阿普頓(upton)!


    塑料袋的真空窒息(vacuum)對應維羅妮卡(veronica)!


    溺水(water)對應沃倫(warren)!


    氙氣麻醉(xenon)對應澤維爾(xavier)!


    黃蜂蟄刺(yellow jacket)對應約克(york)!


    犯人利用了字母表的順序,對名字或者姓氏裏含有對應字母的人,使用了同樣字母起始的方式進行謀殺!


    這意味著,下一位受害者,名字或者姓氏裏應該帶有p這個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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