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景象,白歌嘴角抽動。


    “就這?”


    他下意識說了一句。


    原本,白歌以為愛戀讓自己留下來,是有什麽好東西要給他看,或者又想到了什麽新的坑他的姿勢。


    但當白歌跟著愛戀乘坐公交車,來到一處他之前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時,白歌發現事情不對勁。


    “所以......為什麽要來幼兒園?”


    看著頗具童話質感的大門,以及大門上那玩具熊,小白兔的裝飾,白歌問道。


    “範哲今天遇到一個大客戶要加班,沒時間來接他女兒,所以就拜托我來了。”


    愛戀撩起耳畔的黑發,不太在意地說道。


    “?”


    大客戶?


    深淵遺物事務司還有什麽大客戶嗎?


    白歌頭上的問號被愛戀看到,她歎息一聲。


    “不是這邊的工作,是那一邊的工作。”


    “哦......”


    白歌想起來了,範哲提過,他在表麵上的工作是一名房屋租售中介,白天一般穿著襯衫西褲和綠色領帶,掛著同樣綠色的工牌騎著小電驢到處跑。


    這樣的工作可以讓範哲在靜江市內任何地方出現都不會讓人感到奇怪,確實是情報搜集工作者的好選擇。


    這個大客戶說不定其實就與靜江市博物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範哲正在犧牲自己的肉體來換取寶貴的情報......什麽的,根本不可能吧。


    估計隻是一個普通的客人而已。


    “等下,範哲拜托你接他女兒,和我有什麽關係?”


    白歌迴過神來,自己完全沒聽範哲提過啊。


    意思是愛戀自己被委托了,然後還得拖白歌一起過來?


    “我不擅長應付小孩子。”


    愛戀隨口解釋了一句,看向周圍。


    幼兒園門口已經等待了許多家長,這一所幼兒園算是靜江市內不錯的私立幼兒園,因此,家長們大多也是開車前來,好在這一片地區除了這幼兒園便不算繁華,隻有靜江流淌,不至於造成交通堵塞。


    白歌和愛戀的校服,在這一群三十歲的年輕父母之間,顯得有些紮眼。


    “你們也是來接小孩的,感覺沒見過啊?”


    一名身材略微發福的阿姨湊近過來打聽。


    這些家長們每天都接送,都已經很熟悉了,因此看見陌生人總是有些好奇的。


    “嗯,我們是來接範思思的。”


    愛戀沒有表露出疏離的情緒,很有禮貌地迴答了一句。


    “哦...範思思啊......那應該沒問題......”


    那位阿姨聽到這個名字,表情有些微妙。


    怎麽了嗎?


    白歌感到奇怪。


    放學的鈴聲響起,幼兒園的大門打開,一群孩子衝了出來。


    說實話,白歌覺得有點恐怖。


    四歲到六歲的孩子,可是最熊的存在。


    白歌經常在論壇上看到各種熊孩子的事跡,包括但不限於將一櫃子的塑料小人砸壞,用石頭或者鑰匙刮花別人的車,欺負行動不便的老人,去拜訪別人家的時候偷東西之類的。


    雖然他沒有親戚,無法切身體驗到熊孩子真正的破壞力,但看著那麽多小家夥,白歌還是心裏發虛,甚至覺得比之前晚上麵對幾十個非法組織成員更可怕。


    等到家長們找到自己的孩子,聚集在幼兒園門口的車輛陸續開走,白歌和愛戀卻還是沒見到範哲的女兒思思。


    “難道被拐走了?”


    白歌無來頭地想到。


    “想太多了......”


    愛戀似乎知道了什麽,歎息一聲,走向門口值班的年輕女老師之一。


    “老師你好,我是替範哲來接範思思的,我想問一下她在哪?”


    原本還展露笑容,和孩子們一一道別的老師聽到範思思的名字,頓時表情凝固了。


    “思思她,今天又出事了......”


    出事了?


    白歌來不及驚歎巧合,隻覺得兩個人的態度有些古怪。


    一般而言,要是孩子在幼兒園出事,老師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父母,而不是等到放學之後,家長問起才迴答。


    這是什麽暗號嗎?


    白歌與愛戀跟著那老師腳步匆匆地走進幼兒園,終於在老師辦公室看到了範哲的女兒,範思思。


    “嗚嗚嗚——”


    小孩的哭聲在辦公室裏迴蕩,讓白歌感到心裏發毛。


    該不會是小家夥被男孩子欺負了吧?


    聯想到一些新聞,白歌的心一懸。


    然而很快,白歌就發現,哭的不是範思思,而是對麵的男孩。


    他的家長愁眉苦臉,欲言又止。


    “怎麽了?”


    愛戀似乎有所預料,問了一句。


    “啊,愛戀姐姐。”


    長相異常彪悍,肉眼可見肱二頭肌鼓起的範思思見到愛戀,表情總算緩和了一點。


    老實說,剛才她的表情在白歌看來也有點恐怖。


    “是這樣的......”


    範思思的班主任見到愛戀,歎息一聲解釋道。


    原來是這個正在哭的男生也算一個熊孩子,他本想搶另一個女生的玩具,結果被路見不平的範思思發現,於是出手,直接把對方打哭了。


    由於男生之前也犯過類似的事情,所以家長也一時沒辦法生氣,再加上被範思思一瞪,徹底熄了火。


    根本不需要白歌和愛戀出手。


    “......打人是不對的。”


    幼兒園門口,愛戀牽著範思思的手,說了一句。


    “但是他欺負別人。”


    範思思大概還遵守著孩子們樸素的善惡觀念。


    “我爸說的,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就打迴去,而且要徹底打服對麵,這樣才不會被欺負。”


    範哲的這個教育,好像有點問題啊......


    白歌暗想道。


    範思思這時候也注意到了白歌的存在,她看看愛戀,又看看白歌。


    “這是愛戀姐姐的男朋友嗎?看起來不太靠譜啊。”


    “?”


    白歌確認了,範哲的教育,有很大的問題。


    “要是這家夥欺負了愛戀姐姐,你告訴我,我幫你打他。”


    範思思又補充了一句,似乎已經將白歌當成了敵人。


    “你好像對打架很有心得啊...”


    白歌吐槽了一句。


    這孩子怕不是吃拳頭長大的。


    “我爸告訴我的,隻有拳頭夠硬,別人才會坐下來聽你說話。”


    範思思說話的時候小腦袋還微微晃動。


    別說,這句話還挺有道理,隻是從一個四歲的幼兒園女生嘴裏說出來,莫名違和。


    “我以後可是要成為偶像的,到時候不聽我唱歌的人,就一個個打趴下,讓他們好好聽歌。”


    等等,你這個偶像的概念偏差很大啊......


    白歌瞥見聽著兩人對話的愛戀似乎在忍俊不禁地偷笑,總算是明白了愛戀說的不擅長對付小孩子是什麽情況了。


    這樣的孩子,根本沒人應付的過來吧。


    ...


    ...


    “謝啦~”


    範哲領走自家女兒後,白歌總算是清淨了下來。


    他算是明白為什麽範思思要把別人打趴下才能讓人聽她唱歌了。


    這孩子唱歌實在難聽。


    關鍵是還喜歡唱。


    白歌癱倒在沙發上,感覺身體被掏空。


    “對了,愛戀,你說我送什麽給竹霜降好呢?”


    等待吃飯的時間裏,他看著已經換上睡衣的愛戀,問道。


    “?”


    愛戀歪了歪腦袋,好像在說你給別的女人送東西為什麽要問我一般。


    但沉默片刻,還是開口道。


    “......我覺得貴的東西沒意義,反正她也不會在意價錢,我們都沒她家有錢。”


    “確實。”


    不得不承認,是竹霜降更有錢。


    “說起來,有關竹霜降的父親,我之前查了一下。”


    愛戀像是想起什麽,迴房間拿出了平板。


    “竹雲峰,寧江人,曾經是盛夏實業的高管,投資人,在女兒出生之後不久,大概六七年前這樣,辭去了所有職務,僅僅保留股份,到靜江來隱居,感覺有點奇怪。”


    “靜江環境這麽好,人家來養老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白歌僅僅見過竹霜降的父親幾次,感覺是一名風度翩翩的中年紳士,大概也隻有這樣的父親,才能教出竹霜降這種對萬事都懷抱善意的好孩子吧。


    “確實,竹雲峰和靜商集團等本地企業沒有任何商業上的來往,在靜江僅僅作為一名慈善家活動,投資捐助了好幾所學校和養老院,風評也很不錯。”


    愛戀放下了平板。


    “隻是,我當時在慈善酒會上聽到秦可畏向竹霜降詢問她父親的所在,從語氣聽來,兩家並不陌生,而且,靜江城市規劃展覽館的展出,竹雲峰也以慈善家的身份參與其中了。”


    “這有什麽問題?”


    白歌反問,但很快就有了頭緒。


    作為一名商人,竹雲峰不可能與秦可畏僅僅隻是私人交好那麽簡單,勢必會有一些經濟來往,但這些信息都無從查找。


    有時候,什麽都沒有反而更加奇怪!


    “你懷疑竹霜降的父親可能參與其中?”


    白歌微微皺眉。


    “不清楚。”


    愛戀攤開手。


    “所以,周末我們可以近距離觀察一下這位前企業家。”


    “......所以這就是你同意去竹霜降生日派對的理由?”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浪費寶貴的周末時間陪你去別的女人的生日派對?”


    愛戀理所當然地答道。


    這個女人,好可怕。


    白歌又一次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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