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麵露讚許之色,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不愧是蠻荒之地走出的女人,所以這麽冷若冰霜,甚至隱有肅殺之意嗎?


    “你去地牢那邊報告吧,現在獄卒都被大量抽調前線,人手不足。”幽月笑了,補充道,“恰好,那邊也是我在管理,你就當替我分擔差事了。”


    林飛微微俯身,略顯別扭地行了個女子揖禮。


    其實就是抗拒,畢竟大老爺們做這種動作,怎麽都覺得違和,不自在。


    但落在幽月眼中,卻再自然正常不過——來自莽荒之地的女子,剛才知道這些禮節,能指望她做到什麽程度?


    她給出的差事,和林飛預料的沒什麽兩樣。這正是他樂見其成的事情,既然有地牢的存在,那就說明關押著罪犯吧?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林飛甚至想動點手腳,幫助一下這些被關押起來的囚犯。


    按照林飛的了解,永夜宮地牢中的情況有些特殊。因為甚至有角鬥場的存在,讓這些囚犯爭相廝殺,分成甲乙丙丁四個等級。


    一旦破入甲級,無論犯下何等罪名,都將被提拔為永夜候麾下戰士...當然,是獻出一縷命魂,被元命盤所控製,徹底成為奴隸的前提條件下。


    而如果不能晉升甲等,那就按照犯下的罪行繼續承擔罪責。另外要是在角鬥過程中死亡,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換言之,就算是一個偷竊犯之類的小罪名,進了地牢都很有可能送命。


    這就是魔族王侯,殘酷統治下的一角了。


    甚至那種血腥殘忍的角鬥場,還會有城中地位身份頗高的上位者前來觀看,成為了一種娛樂活動。相比較科技文明的社會,魔族體係下的確殘暴兇狠,甚至讓科技種族覺得荒誕,難以想象。


    人權呢?民主呢?自由呢?


    林飛心中冷笑了一聲,心說現如今的魔族,和當年還真是沒有太大區別。


    至少,本質上是不變的。


    幽月很快給林飛安排了住處,有點類似於員工宿舍的感覺,和另外一個宮女住一間小房屋,有陽台和廁所。說實話林飛內心是無語的,這不就更不方便了嗎?


    另一個宮女叫作“蘭草”,因為生來便帶有奇妙的體香,氣息如同蘭草,很是讓人陶醉。加上頗有幾分姿色,似乎應是夜明拿來暖床的最佳人選,可惜就是有點天然呆,遲鈍。


    夜明性格乖僻、喜怒無常、翻雲覆雨,讓這麽個說好聽點“天然呆”,說難聽點就是“憨憨”的家夥去服侍,怕不是兩下惹得後者發怒,直接將她殺了。


    甚至於蘭草都不應該來到這邊,完全是各種女生間的勾心鬥角玩不過,被人給弄過來的。沒什麽存在感,基本就是混日子......


    幽月帶著林飛去到地牢,很快便見到了蘭草。


    蘭草正在按照要求,用“打神鞭”抽打一個半人半獸形態的奇特魔族。其實下手並不重,但那鞭子就像是蘸了鹽水甚至腐蝕性毒藥一般,直接作用於這個魔族的元神,痛得它發出“嗷嗚”的狼嚎。


    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甚至眉心元神也是如此。


    “停停停!女王大人,你抽了一百下,今天的懲罰量已經到了!”狼頭魔族哀嚎。


    “一百下了嗎?”蘭草有點不確信,一臉萌萌噠,試探著問道,“我有在計數,好像才七十二下吧?”


    狼頭魔族一臉正色,篤定道:“您數錯了!您其實抽了一百零一下!”


    蘭草有些尷尬,頗為歉意道:“抱歉啊,沒太注意,多抽了一下。”


    林飛和幽月都沉默了。


    這獄卒...真的沒問題嗎?


    和幽月穿著的黑色宮裝不同,蘭草身穿白色宮女衣裙。宮中規矩頗多,黑色也是身份的象征,一般小角色是沒資格穿的。


    麵對如此場麵,幽月也並未說什麽,似乎這裏麵的看管並不嚴厲,大多是形式主義。而給予囚犯懲罰,也是林飛接下來的每日工作了。


    “林菲,你記住。”幽月提醒了一句,“其他囚犯都無所謂,但是最深處關押的那一批重刑犯,應有的懲罰半點不能少,明白嗎?”


    “就是因為蘭草這般不靠譜的性子,關押重刑犯那邊一直都是由我親自負責,現在你來了,我希望你能夠做到。”


    林飛微微頷首,跟著一路到了地牢深處,也便是關押重刑犯的區域。


    這裏的監牢頗為特殊,甚至有壓製修為境界的禁製,唯有林飛這般有身份玉令在身的人不受影響。甚至通過權限,還能讓牢房的牆壁浮現出烏光閃爍的文字。


    上麵記載著相應囚犯的罪名、刑期、角鬥場等級、每日應受懲罰等信息。


    這裏有暴虐兇殘的殺人犯...不,應當是“殺魔犯”才對。


    總而言之,有犯下殺生無數罪行的、有犯下屢次強x罪行的、甚至還有荒唐的“惹怒夜明公子”、“和夜明公子的侍女私通苟合”、“頂撞先鋒將軍傲天”。


    前麵還能理解,後麵得罪大人物直接被判處極刑,甚至直接擺到明麵上,這就很恐怖了。


    不需要任何遮遮掩掩,敢放在明麵上,看誰敢不服!


    隻要讓大人物不悅了,就是重罪。


    幽月讓林飛去行刑,自己則在外麵看著,頗有種看他能不能勝任如此殘忍工作的感覺。


    林飛並未讓她失望。


    “啪!啪!”


    打神鞭一再狠狠抽下,牢獄中響起了一個魁梧魔族淒厲至極的慘叫聲。


    林飛麵色漠然,數著每一鞭。饒是罪犯的骨骼被打裂、元神在震顫,哭喊著叫罵又變為求饒,他依舊無動於衷。


    又或直接拿出食指大小的刀鋒,一片片削下這個強x犯的血肉甚至骨骼。


    幽月都看得微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暗自讚許:“這個奇女子的每一刀,竟然都是如此精準而優雅。”


    罪犯痛得嚎啕大哭,眼看著自己的手掌血肉被全部削去,隻留骨骼,對眼前的“女人”感到了無以倫比的恐懼。


    尤其是她的神情和那雙眼眸啊!


    為什麽能如此冰冷漠然,就像是心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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