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玉婷附在鍾天涯的後背,迴頭望了一眼,便久久迴不過神來。


    她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突然覺得這一刻的鍾天涯...很帥。


    簡直是帥爆了!


    如果那兩個保安看到這一幕,隻怕會嚇得魂不附體。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個秒殺一眾東瀛強者的高手,竟然被他們兩個普通人給架著胳膊,毫無形象地差點扔到一旁......


    然而下一刻,這種高手氣度就被鍾天涯毀得一幹二淨,蕩然無存。


    他直接眉頭一挑,一副“你快誇我、誇我啊”的模樣說道:“怎麽樣,爸裝的這個逼你給幾分?”


    鍾玉婷哭笑不得,當即掐了他的胳膊一把:“負分,請你離開我們的舞台,有請下一位參賽選手!”


    鍾天涯不以為然,洋洋得意道:“死丫頭就是口是心非,教科書級別的傲嬌。承認吧,其實心裏覺得你爹帥翻了對不對?”


    他手中挽了兩個漂亮的劍花,將牽風之緣在“鏘”的一聲中收迴刀鞘,斂去寸寸清亮的寒光。


    “鍾二,你再發神經信不信我咬死你?”鍾玉婷威脅開口,甚至煞有介事地磨了磨牙。


    “放肆,休得對本劍豪無禮!”鍾天涯故作威嚴深沉之色,卻迎來了鍾玉婷一口咬在肩膀上的待遇。


    她怕那些來勢洶洶的東瀛武士。


    但卻不怕這個能秒殺那群東瀛武士的鍾二。


    “死丫頭,你看我不收拾你——”鍾天涯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似乎是神識中察覺了什麽,他當即收起了和鍾玉婷打鬧時的不靠譜形象,麵色前所未有地凝重起來,望向了遠空。


    幾乎是在他抬頭的刹那,便有一道流光奔襲而至。


    那是一個籠罩在熾烈白光中的東瀛武士,但衣著卻明顯比先前那群人要華貴。


    “還是來遲了一步。”朝香宮文泰眉頭一皺,看向了那片地上的殘屍,以及碎裂為齏粉和碎塊的***。


    “不愧是風之劍神,此等手段果然了得。”他用上了頗為熟練的華夏語言,絲毫不掩飾言語間的讚賞和感歎。


    “既然你知道本劍豪的威名,那就速速退下吧,我不想多作不必要的殺戮。”鍾天涯麵色冷峻,目光凜然。


    然而和表麵上從容鎮定的高手風範有所不同,他的心裏簡直慌得要死。


    咋辦啊?


    這些年鍾天涯的生活極度頹廢墮落,壓根就沒有修行過,甚至疏於實戰,早就把各種對敵經驗忘得一幹二淨了


    而眼前這敵人卻是當代東瀛劍聖,腰間的兩柄劍,更明顯是“櫻夢”和“村正”。


    他一個人對付眼前這個大敵都棘手萬分,勝負是個未知數。現在還有一個鍾玉婷要照顧,情況便顯得萬分艱難了。


    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得一匹。


    “風之劍神,既然你這麽有信心,額頭怎麽流出冷汗了?”朝香宮文泰譏諷道。


    “什麽冷汗?這是黃浦江水。”鍾天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哦?是嗎?那你抖什麽?是在緊張嗎?”朝香宮文泰似笑非笑道。


    “你不懂,這是我遇到認可對手的興奮。近乎瘋狂的興奮戰意——戰意你懂嗎?”鍾天涯昂首挺胸,一副“老子啥都不怕”的模樣。


    朝香宮文泰頓時放聲大笑,顯然是看穿了他拙劣的借口。


    鍾玉婷心都涼了,當即有些抓狂道:“鍾二,你不說自己強得不行嗎?怎麽就帥不過三秒?”


    鍾天涯咬了咬牙,已經沒心思和她鬥嘴了。


    他屏息凝神,讓護體罡氣將自己和鍾玉婷一並籠罩。


    鍾天涯左足後撤半步距離、右足微屈、身形前傾微蹲。他左手按住刀鞘,右手死死攥緊刀柄,神識注意力高度集中,死死盯著身前的朝香宮文泰。


    華夏的拔刀術。


    而與他相對而望的朝香宮文泰,也近乎在同時做出了一致的動作。


    東瀛的居合道。


    其實殊途同歸,歸根結底都是一個東西。


    在拔刀的瞬間迸發出最強的殺傷力,力求一擊必殺。


    “你已經輸了。”朝香宮文泰沉聲開口,冷笑著睨了鍾玉婷一眼。


    拔刀術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精氣神的高度集中,施展出自己的巔峰一擊。


    但鍾天涯根本不可能做到。


    朝香宮文泰都不需要攻擊他,隻需要針對鍾玉婷就行了。


    不攻自破,又如何取勝?


    “這就是你的武士道精神?”鍾天涯心頭微微一沉,企圖用條條框框束縛住眼前的敵人。


    “不,這不是武士道,而是我自己的道。”朝香宮不為所動,冷冷一笑,“寧負奸雄罵名,勝過英雄短命!”


    兩人對峙的場域之間,劍意凜然,肅殺氣機令草木為之凋零。


    “死!”


    話音落下,朝香宮文泰已經如奔雷般襲向鍾天涯。


    “鏘!”


    一聲龍吟般的劍鳴聲中,妖刀村正已然出鞘。


    血光瞬間籠罩在這片空間之中,一道極盡綻放的血色劍光閃電般一掠而過。


    鍾玉婷甚至根本看不清發生了什麽,其視覺捕捉能力完全跟不上。


    但短短瞬間,她便瞳孔急劇收縮,心頭狠狠一跳。


    因為鍾天涯兩手死死握住纏繞旋渦狀風屬性劍氣的牽風之緣,擋住了村正妖刀這從斜側方襲向鍾玉婷的狂暴一擊。


    但代價卻是猛地向後飛退,狂吐出一口鮮血。從手掌到臂彎處,皆是在毀滅性的力量之下被撕裂,一片血肉模糊,甚至可以見到森然白骨。


    鍾天涯的雙臂顫抖著,又是“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那股從手臂震顫著傳遞到五髒六腑的破壞之力,哪怕被擋下也讓他當場重傷。


    “你本可以拔刀,與我刹那之間分生死,”朝香宮文泰譏諷開口道,“可是你怕了。你這種卑怯懦夫,當年是怎麽贏了朝香宮櫻舞的?”


    鍾天涯露出一個染血的慘笑,搖頭道:“你我之間分生死倒是無所謂,但我怎麽能拿寶貝女兒的命和你拚?”


    鍾玉婷瞬間死死抓緊了他的衣服,滾燙的淚珠奪眶而出,摔在他的衣服上暈染開來:“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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