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兩派之一,遊龍派中有名有姓的高手到來,自然無需黃震南再插手,故而他當即帶著自家女兒黃影影與二弟黃定南退到了後方,招唿著黃家眾人,準備啟程前往港口碼頭,參加龍王祭。


    黃家老二黃定南扭過頭,瞥了眼那依舊安安靜靜地站在街邊,頭戴幕籬,似乎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的女子,忍不住朝黃震南提議道:“家主,要不要將那女子擒來,逼他就範?”


    黃震南瞥了他一眼,隨即嗬斥道:“下作!更何況,你覺得那小子能贏?”


    黃定南有些汗顏,但委實是因為先前被對手所羞辱,心有不忿,方才提出這般下作的提議,如今既然被黃震南拒絕,也就隻好作罷了。


    正在這時,一旁的分裙少女黃影影迴過神來,忽然便要轉過身衝去,卻被黃震南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驚訝道:“孩子,你想做什麽?”


    黃影影的聲音竟帶了一絲哭腔,不住地哀求道:“他隻是被人騙了,爹,他不是......”


    話未說完,少女便被黃震南一下給敲暈了過去,隨後吩咐下人先將小姐帶迴去休息。


    黃震南這種年紀的人,什麽沒見過,又豈會不知自家女兒究竟是怎麽想的,為防她多事,再惹出事端,故而選擇當機立斷,直接將她打暈,畢竟眼下還是龍王祭最為重要。


    另一邊,從遊龍派趕來的遊昌海所使兵器十分奇異,那是兩個好似釣鉤般的玩意兒,不,那就是兩個魚鉤,就連大小也隻有拇指大,以自身真氣凝結為線,纏在上麵,他雙手抓著線,甩動間便朝著李輕塵急速打來。


    李輕塵還從未與這種奇門兵刃對敵過,故而完全不知其套路,直到已經中了招,方才發現其真正的厲害之處。


    遊昌海的力道,全都附著在那根真氣凝結的細線上,或者說他自身就是一個釣竿,心念一起,那鉤子竟可隨心所欲地拐彎,李輕塵一時不察,便被其勾住了肩頭!


    眼見已經成功釣到了獵物,遊昌海隨即輕喝一聲,將手中細線往外猛地一甩,就好似將咬鉤的魚兒從水中釣起一般,將李輕塵直接從原地拔起,然後甩翻在地。


    “嘭!”


    煙塵四起。


    還未等李輕塵翻身起身,兩個鋒利的釣鉤便再度在遊昌海的驅使下,朝著他雙眼勾來,試想一旦勾實,他這一對招子短時間內必然會被廢,屆時光靠神意來探查情況,就太過危險了。


    不過短短兩息的時間,便已迅速地將李輕塵逼入這般境地,也難怪黃震南對此人十分信任,見他出現,便立即轉身退走,連幫手的打算都沒,而這遊昌海的實力也的確不凡,就連李輕塵也不得不暗道一聲佩服。


    眼看那雙鉤打來,李輕塵趕緊抬起左手,擋在了眼前,那遊昌海見狀,卻隻是冷笑了一聲,就見其中一隻不過拇指大小的鉤子輕易地刺破了李輕塵的手掌,然後竟如活物一般,直接鑽進了他手心之中,然後沿著手臂,一路往上鑽去,這場景簡直是恐怖至極!至於另外一隻釣鉤則又成功地拐過彎,勾住了李輕塵另一側肩頭,遊昌海稍一使勁,便成功地將他從地上再度高高拋起。


    這便是遊昌海所修的《釣海決》再配合自身天賜武命所產生的不可思議之絕技,這一對釣鉤都不是凡物,雖然小,但鉤尖卻十分鋒利,完全不輸任何的玄品兵刃,甚至足以破開李輕塵的體表防禦,鑽進他體內。


    遊昌海以自身真氣凝結成一條細線作為釣線,心意所至,便可無限延伸,再以神意禦物之法為輔,便可做到將這兩隻釣鉤如活物一般驅使,一旦鑽進人體內,便可隨心所欲地大肆破壞!


    若是髒器受損,任你是一品宗師也會受傷,若是心髒破碎,那更是必死無疑的下場,畢竟人終究還是人,未能超脫,這具肉身便依舊重要,而遊昌海便是專攻內腑,其招數之玄奇,可謂是李輕塵平生罕見。


    一鉤入體,不斷深入,另外一鉤則將他從原地甩起,然後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李輕塵落地之後,下意識地偏過頭一看,不過兩息的時間,那隻釣鉤便已經順著自己的手臂,一路鑽到了肩部的位置,此刻正在朝著自己心髒處不停進發,而另一隻本來勾在肩膀上的釣鉤,則是順著鑽進了體內,他胸口一痛,張開嘴,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一時間竟感覺連唿吸都愈加困難,看來是被傷到了肺部。


    遊昌海眼見此景,隻覺得是大局已定,無需多慮,當即停下手來,沉聲喝問道:“小子!真武殿在南海還有什麽布置,隻要你乖乖道來,我或可留你一命!”


    李輕塵跪倒在地,兩隻鋒銳無匹的釣鉤入體,已經傷及髒腑,然而他的臉色卻依然平靜如常,隻是沿著那根藍色細線看向了那中年漢子藏在大袖裏的手,口中驚歎道:“原來真氣還可以這麽用!前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遊昌海見他這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不禁倍感侮辱,隨即冷笑一聲,道:“不到黃河心不死麽?有趣,那就再讓你嚐嚐肚腸斷裂的痛苦吧!”


    說著,左手一揮,李輕塵便再度被扯得從地上翻起,那隻釣鉤不斷深入體內,按照遊昌海的指揮,一路往下,沿途肆意破壞,那種有活物在體內鑽來鑽去的可怕感覺,莫說是神意附著在釣線上,確保自己可以精確操縱釣鉤的遊昌海,就連李輕塵自己也能感覺到。


    眼看那兩隻釣鉤一個已經快要觸碰到心髒,而另一個也已經來到了中丹田處,俱是要害之地,李輕塵已然是命懸一線!


    ------


    與此同時,行走在一處巷道中的趙瑾與無心二人同樣遇上了對手。


    來者是兩位打扮非常樸素,就連相貌也十分尋常的中年婦人,若非二人身上的氣勢驚人,旁人隻怕還當她們是農家女子。


    這二人皆持劍,不過卻是很明顯的一人長,一人短,顯然是擅長配合,或許有配套的劍陣也說不定,這二人堵住趙瑾二人的去路之後,也不多問,便直接攻了上來。


    這兩位身穿湛藍色布衣的婦人並非是一左一右地攻來,其中長劍攻取的乃是上三路,劍勢中正平和,如細雨綿綿,短劍攻取的則是下三路,劍勢兇狠陰毒,如暗礁傷人。


    趙瑾見了,不由得歎了口氣。


    “怎麽偏生是與你一起呢?”


    她所修天品真經,乃是火屬絕學,而無心所修天品真經,乃是冰屬絕學,雖說二者之間沒有互相克製的說法,但並肩作戰的話,卻太過影響彼此。


    所謂天品,兩個字,“近道”,而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放在一起,則必然會產生衝突,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甚至不會因它們的主人如何想而改變,或者說兩人如今都還沒有那個實力能夠自成一方天地,保證互不影響,所以他們二人在一起戰鬥,那便會產生一加一小於二這種十分罕見的情況。


    無心聞言,卻是冷哼一聲,傲然道:“不需要你,本座一人就足夠了!”


    說著,腳下重重一踏,一圈森寒的白霜瞬間蔓延開來,四周溫度驟降,這地處南方,一年四季都沒有下過雪的清源郡,郡城內如今竟洋洋灑灑地飄起雪來,仿佛一下子進入了嚴寒的北國。


    一道道堅硬凝實的冰錐,從其腳下開始,不斷地向前蔓延,就連趙瑾也直接飛天而起,輕盈地落在了旁邊的屋簷上。


    森冷的霜月寒氣凝聚成一道道凜冽的寒風,在無心的催動下,朝著對麵二人刮去。


    不過對麵那兩位看似普普通通的婦人卻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這二人都是從歸海派而來,本是同胞姐妹,故而天生心有感應,彼此配合,親密無間,其中持長劍者為長姐,名為水慈雨,而持短劍的則是妹妹,名為水斷潮,至於“慈雨”與“斷潮”這兩個名字,則分別是兩柄劍的名字。


    關於劍的故事,則要追溯到一百六十多年前,當時滄海派有一位前輩高人,擅使長短雙劍,曾借此在江湖上闖出了極大的名頭,隻可惜在那亂世當中,本無善惡,唯有立場,為達目的,種種陰謀詭計,更是層出不窮,誰一著不慎,都有可能隕落,而他亦如此,雖然修為高強,卻為敵人所埋伏,縱然最後僥幸逃出,卻傷及根本,心知自己命不久矣,不顧其他,星夜兼程,終於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趕迴了滄海派,將這兩柄性命依托的寶劍托付給了門派後,便隨之駕鶴西去。


    之後又過了十多年,亂世一統,昔年南海一霸的滄海派為大洛朝廷所滅,隻留下了一個人才凋零的支脈,並且被一分為二,而這兩柄劍也隨之傳到了如今的歸海派手中。


    隻可惜,這麽多年來,歸海派的人一直都沒能成功尋找到一位天資足夠的劍道英才,與那位前輩一樣分使長短雙劍,便一直將其藏於庫房中,而直到四十年前,兩姐妹被一起收入門中,見她們心意相通,二人的師尊便突發奇想,將劍法一分為二,分別授予二人修煉,再合在一起演練配合,再這才有了如今的雙劍之威!


    “哢嚓!”


    短劍斷潮一擊勢大力沉的橫斬,輕而易舉地斬斷了四周湧來的冰錐,而長劍慈雨的劍勢則如漫天雨水,一劍遞出,無數細小的劍氣穿過了重重堅冰,朝著對麵的無心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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