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三年一度的大洛武道會終於拉開了帷幕。


    作為大洛新帝登基之後,朝廷所舉辦的第一屆武道會,這場彰顯大洛國運的武人盛會,不僅是讓長安城內的人非常關注,更是已經凝聚了天下武人的目光!


    大洛王朝風氣開放,自武道會創立伊始,太祖皇帝便定下了不可更改的規矩,無論是大洛本國人,還是那些來自西域的番邦胡人,周圍各島國之人,甚至於敵國的年輕武人,都可以放心大膽地過來,大洛朝廷絕不會為難你一絲一毫。


    隻要自覺有實力,並且年紀在弱冠以下者,皆可參與到這場獨屬於少年武人的盛會之中!


    曆史為證,但凡在這場盛會上嶄露頭角的年輕俊才,隻要不中途夭折,都必定會有著極其光明的前途,哪怕是名義上的外人,畢竟,在大洛為官的胡人和島國人,在過去一百餘年的曆史中,可不在少數。


    更曾有那胡人少年,步步登高,與中原的同齡人在戰鬥中一起成長,最終為己方部落帶迴了數部武典秘籍,傳為一時美談!


    兼容並包,方顯大國氣象,而這,也正是大洛王朝的氣度!


    隻不過,每當到了這個時候,也正是長安鎮武司中人最忙的時間,因為眼下整個長安的安全問題,包括這些少年英才之間的勝負評判,都需要由鎮武司之人進行操持打理。


    即使是已經數次擴建的長安城中,一旦到了這個時候,也依舊變得人滿為患,就算有專門司職情報收集,暗中觀察的懸鏡司與城中的駐軍,號稱武人克星的玄甲軍幫助,他們也依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哪怕是曆史傳承最為悠久,好手也是最多的長安鎮武司,依然會選擇在這時候召集齊散布在京畿道各處正執行任務的人手,先趕迴長安,主持武道會,維護長安的和平。


    任憑外麵群魔亂舞,總之,這方寸之地,絕不能出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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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洛武道會所用的城中演武場,已經有一百五十年的曆史,從第一屆大洛武道會開始,直到到現在,哪怕長安城曾經曆了數次擴建,就連皇宮要地都有改動,可唯獨這裏,從未有過變更,一百五十年前太祖皇帝在這裏神采飛揚地宣布第一屆大洛武道會開始的時候,這裏是什麽樣,現在就還是什麽樣。


    在淩煙閣開國十二功勳之中,共有四位,是武人出身,而他們,也是大洛最讓人恐懼的長安玄甲軍最初的四位名義上的統領,他們的雕像,已屹立在這處演武場四方一百五十年,任憑風吹雨打,歲月侵蝕,卻不改威武霸道的麵目分毫!


    當年那位塑造他們雕像的匠人亦不知究竟是魯班下凡,還是公輸轉世,因為這四尊雕像已不能簡單到可以用栩栩如生四個字去形容。


    曾有人說,世上沒有時間抹不去的東西,但在曆經了一百五十年的歲月消磨後,這些雕像上,竟還有當年四位神將的戰意附著其上,尋常武人見了,便會自然而然地低頭,完全不敢直視其麵目,宛如現在正站在他們麵前的,不是一尊雕像,而正是當年那四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戰神本人。


    這就是大洛的底蘊。


    但讓人無比失望的是,一百五十年的時間,似乎真的已經過去太久了,久到就連那位文韜武略,具是天下地一等的太祖皇帝的後人,如今的皇帝陛下,竟沒有出現,一切的開場儀式都讓長安鎮武司的人代為操持,隻是在點將台上擺了一張奢華的金色龍椅,如此,便算作已經到場了。


    當然了,長安人對這件事其實早已有了預料,畢竟他們的這位陛下,其實隻在繼承大統之後的頭一個月勤勉了一會兒,自那位據傳是狐媚化身的貴妃娘娘入宮之後,便連百官都不得見了,更別說這些臭氣烘烘,隻知道打打殺殺的武人了,想要見到天子真容,不是宦官,就得是佞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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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司的武服其實很是威武,黑衫白褲,寓意黑白分明,正中央繡著鎮武司標誌性的張嘴獸頭,將一個碩大的武字給牢牢地咬在口中,此為鎮武之意,除此之外,沒有配發任何製式的鎧甲,兵器,或是暗器等等。


    且不說他們這些能夠加入長安司的武人都是高手,每人根據所修習的絕學不同,所需要的兵器種類都不一樣,就單說這世間的兵器,與長安武庫中儲存的那些絕學秘籍一樣,共分天地玄黃四個品級,而其中最下品的黃級,也就是平時一般人所用的兵器,在麵對一個中三品武人的時候,跟沒有是沒太大區別的,武人體內的真氣便足以直接將其震碎。


    當然了,這武人真氣自然也有強弱厚薄之分,哪怕隻是黃級的兵器,可一旦數量太多,或是使用者的力量太大,自然也會讓武人出現力有未逮的情況。


    就比如這長安的玄甲軍之所以讓這些身懷絕技的武人都感到恐懼,不光是因為這些士兵們所用的兵刃鎧甲都已經達到了黃級最頂尖的水準,更因為這些士兵們久經訓練,不但悍不畏死,而且配合得當,又有跟武人直接戰鬥的經驗,一輪接著一輪地湧上去,絕不會給武人喘息的機會,一旦一口真氣上不來,便會被傷,乃至於直接身死。


    對於大多數武人來說,肉身,自然無法跟兵刃相提並論,就算是空手接白刃,也需要把握時機,運用巧勁,直接以肉身硬抗鋼鐵,自然是吃虧的。


    一百五十年過去之後,其實現在看來有些粗糙的點將台上的第一層,站有整整八位身穿鎮武司標誌性武服的武人,而其中有三個,李輕塵都見過。


    一位,是那初見之時身穿白衣的劍客裴旻,依然雖然換了一身衣服,但依舊腰懸寶劍,目光無比冷峻,左右橫掃,便似有兩道無形的犀利劍氣刮過來。


    一位,是那金發少女黛芙妮娜,她的武服做了改動,要更加凸顯女子身材,尤其是像她這樣火辣的異域女子,更是看得底下不少初出茅廬的年輕武者心潮澎湃,暗自發誓,一定要努力加入長安司,將來一親芳澤,抱得美人歸。


    黛芙妮娜所使的武器甚為奇特,在她纖長的左手臂上,有一塊暗紅色的圓形小盾牌,上麵還繪有一隻生有九頭的黑色大蛇,盤繞其上,好似活物一般。


    她的另外一隻手上,則握著一杆黑色的,看起來就像是用石頭打造,杆子表麵甚至有些凹凸不平的西域長矛。


    這杆長矛的奇妙之處在於,哪怕金發少女是一副隨便用手抓著,看起來非常輕鬆的樣子,但外人卻依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可怕的重量,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一件了不得的神兵利器,隻是不知到底是哪一品的。


    另外還有一位,就是帶自己去摸骨的老王了,他什麽武器也沒有帶,當然了,李輕塵這個目擊者最清楚,隻要他願意,下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那“孔雀開屏”的奇景。


    八人之中,就屬他站的姿勢最為懶散,也最靠邊上,李輕塵甚至眼尖地在他的上衣衣角處看到了一小塊油漬,隻見他一隻手端在胸前,另外一隻手已經堂而皇之地伸進了耳朵裏,擠眉弄眼地摳弄著。


    不算他們三人,台上的其餘五人,單看氣勢也知道絕不好惹,因為就這八個人站在一起,麵對著演武場內數百位少年英才聚集在一起之後產生的氣勢,竟然穩穩地占據了上風。


    不少人一邊觀察,一邊在心中暗歎,難道這就是長安鎮武司的實力麽,僅僅隻是冰山一角,便已經如此可怕了麽?


    沒過太久,很多初來乍到的少年天才便默默地收起了自己那股子輕蔑和大大咧咧的心態,因為現在的他們,終於能夠深刻地體會到,在很多很多年前,有一位曾經奪了武魁之位的少年說過的一句話,究竟有多真實了。


    “在你們長大的地方,你們或許很不錯,可能還有很多人會叫你們天才,但記住了,在長安,你們屁都不是。”


    年輕,就代表著有資本,因為哪怕是天下最好的預言家,也不敢說盡知未來之事,一個人,越是年輕,潛力就越大,未來所可能擁有的天空,便會更廣闊,但看著現在正站在台上的八個人,又有幾個敢說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天才呢?


    上上屆武道會的武魁,那位裴大人,現在就站在那,奪魁的那一年,他十八,而今年,他已經四品大成,劍氣之盛,可斬春雷!


    至於站在他身邊那位可稱尤物的金發少女,則是那一年的“榜眼”,別看她拄著長矛,一副好像沒睡醒的樣子,但長安城裏很多人都知道這位姑娘到底有多不好惹。


    那一年決賽的時候,長安出了一點小問題,暴怒的她,直接一拳打倒了兩百六十七位站在一起的玄甲軍士兵,引起了波及數十個坊市的大騷亂,最後還是長安武督主動出麵,在將其製住後,特意招到了長安司中。


    上麵站著的,全都是這樣的武道天才,最起碼,他們曾經是。


    誰又敢說自己未來一定就比他們強呢,更別說是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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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有點事,隻一更,就提前碼一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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