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此刻方寸大亂——那朱紅蟻方才向人群之中噴了一口粘液,那鐵索上中了粘液的軍士直接掉下了山崖,如此一來便使得鐵鏈上的些許軍士自亂陣腳,也隨之掉落鐵鏈之下,其中疏於防備或是手腳之力不足的則徑直落崖喪命。


    有些軍士抬頭見到那怪物,便嚇得臉煞白,手抖腳顫。那巨怪步步逼近,上下兩根鐵鏈此刻晃動得愈發厲害。蒲沐見到此物也感懼怕,思索之後覺得此物大概是馮嶺等人所用來對付軍士們的,如此稍稍穩了心性,對軍士們道:“切勿慌亂——將腳底刀鉤扡進山崖縫隙,腰間繩索係緊,手中繩索兩頭的釘鎖刀一定握在手心上,將刀把握於虎口,勿要讓其懸空。此怪來者不善,我等速速撤出鐵鏈,往山崖下走,避其鋒芒——”


    郭玉聞得此言,便道:“當年我在深山修武時,凡遇到山野巨獸,都以安撫為主,先靜而非動,讓其感覺四周無敵意也無生氣,待其走遠再緩慢撤走。若是速速離開,大都會使得其警惕急起後兇性大發,屆時免不了一場惡戰。此刻軍士們騎虎難下,若是分散開來,在這懸崖峭壁上我等與此物抗衡占盡了劣勢。且不知此怪行動如何,若其速向我等襲來,我等又四下散開後撤,顧此失彼,便更難應付,若有不慎隻怕會全軍覆沒。”


    “此刻我等離這怪物太近,方才便是其口噴毒液將我等陣勢打亂。且如今看來,它並非山林所孕育的奇蟲,而是天道所培植之毒物。若我等不遠離,仍在鐵索之上隻怕更是兇多吉少。”蒲沐道。


    “難道天道此刻已知道我等在山崖之上,故派此物來襲?”郭玉疑惑道。


    蒲沐抬頭望到那巨蟻已步步逼近,立馬道:“此刻我也說不準,郭兄,讓軍士們下行。”說罷,其已騰出一隻手搭在刀把上。郭玉道:“蒲兄冷靜,切勿與之衝突——”


    蒲沐道:“此怪是靠雙齶和觸角探路,其觸角想來已探得我等的氣味,故其定會朝下而來。其用雙齶探底,想是憑觸角隻知我等大概就在附近,故其方才口噴毒液先襲擊我等探清虛實再與我等近身一搏。隻是其目前不知此處地貌如何或是我等離它有多遠,故才用雙齶探地,步步緊逼。郭兄說得在理,若我等悉數撤退,被此怪感知後,不知其是否再會趕上。我先上去將其引開,爾等抓緊撤到下方二十步後向左上方迂迴到後山崖後上山——”


    “萬萬不可,我看此怪甚強,非你一人所能敵。若要與其周旋,也要我與你一同去,我有藍龍可與之拚殺,助你一臂之力。”郭玉道。


    蒲沐道:“群龍不可無首,若無你帶領,軍士們就算到了後山崖也未必能擊潰敵軍——”


    宇文楓道:“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可蒲統領若是要與那巨蟻周旋,勢單力薄,不如我與蒲統領一起去——”說罷,其手也搭到了腰間的刀上。說話間巨蟻已逼近,與眾軍士不過三尺遠。隻見蒲沐施展輕功,刀鉤脫離懸崖直接躍到那巨蟻斜上方,一個側身旋轉單手抓住懸崖的一塊凸起小石,直麵那巨蟻,而另一隻手已將繩索解開,單手將繩索一頭的釘鎖刀連帶繩索打向那巨蟻的前足隨後又迅速反彈迴手上。


    那巨蟻止住腳步,轉過頭來擺動起腹部,一躍雙齶徑直刺向蒲沐。蒲沐拋出繩索,釘鎖刀直接鉤到巨蟻的一隻前足,隨後蒲沐單手脫離懸崖,雙手抓住繩索一蕩欲使千斤墜將巨蟻拉下懸崖,隻見其腳上懸空的刀鉤碰到了崖壁後直接在懸崖上劃出深深的一道溝之後變得麵目全非,巨蟻雖被拽得踉蹌幾步,可之後繩索便直接斷了。蒲沐身子後仰在懸崖上踉蹌起來,好在其雙腳一起將刀鉤踢下山崖後以壁虎遊牆法才能定住身形。


    蒲沐一陣下落已位於軍士後方,而那巨蟻已與軍士們近乎平行,且不過軍士們右方四尺遠。不過好在其頭部朝上,並未直接奔襲人群。蒲沐方才近乎耗了十成力,如今隻能在懸崖上用僅有的力氣定住身形,稍作喘息。


    郭玉見狀,道:“宇文楓,帶大家撤——”說罷,向後一躍施展輕功跳到那巨蟻左上方,騰出手讓繩索兩頭懸空,隻綁在其腰間。那巨蟻轉頭望向郭玉,顫動其頭部,口部在湧動著什麽,一口墨藍粘液霎時間噴向郭玉——說時遲那時快,郭玉藍龍出鞘擋在自己身前,運轉內力帶起藍龍真氣由劍鋒一揚,直接將那口飛來的粘液震開,粘液盡向劍鋒兩側灑去,一滴粘液劃過郭玉耳鬢,郭玉頓感發梢有些枯焦的味道。心裏歎道:“好厲害的毒液,若是麵朝我徑直而來,此刻我命休矣。”


    巨蟻又搖動其腹部,雙齶點地,郭玉藍龍因與那粘液有碰撞此刻還劍鋒上還緩緩流淌殘留的粘液。隻是此刻劍身似乎在冒煙,郭玉睜大雙眼,他之前從未見過這般景象——一陣煙氣冒起過後,藍龍劍身又似之前那般晶藍透亮,劍身上未有一滴粘液。郭玉道:“孽蟲,看神劍——”說罷一躍起身,一劍揮過,那巨蟻感到周圍有人襲來,雙齶一揚與藍龍相碰,隻見相碰之後那巨蟻雙齶與腦袋震顫不已,郭玉則被震開了三尺,徑直落下山崖,好在其腰腹中提起一口內力,一個鯉魚打挺後將藍龍一劍釘在崖壁上雙手緊緊握住劍柄,人劍下滑了約莫二尺才止住跌落,此刻的郭玉隻在大口地喘著粗氣——不過好在那巨蟻也才稍稍緩過神來,頭部與雙齶皆停止了震顫。其觸角揚起後又逐漸開始以雙齶探地,調整方向逐步向軍士們襲來。


    宇文楓低頭看見蒲沐正使壁虎遊牆身法往上來,郭玉還懸在半空未有行動,又抬頭見到那巨蟻一步步逼來,便對軍士們道:“保護兩位統領,與這巨蟻拚了——弓箭手——”


    郭玉與蒲沐此刻已經來不及阻止,隻見隊伍中十餘名弓箭手開起了連弩殺向那巨蟻,隻見一陣箭矢殺過後,那巨蟻卻根本未傷分毫。巨蟻在擺動身軀,定住了步子後,又使雙齶探地,並發出尖利的叫聲。


    蒲沐此刻已爬到人群末尾,看到那巨蟻受到箭矢射擊後雖是毫發無損,可其方才的動作似乎要躲避什麽。


    隻見巨蟻以逐步靠近鐵鏈,與第一道鐵鏈已近在咫尺,宇文楓道:“砍它的六足——”說罷軍士們紛紛單手揮刀砍那巨蟻兩道前足,誰料那巨蟻前足也如鐵一般硬,刀砍斧劈根本未能見效,而巨蟻雙齶向下一刺便別住了鐵鏈,一甩,上方的鐵鏈蕩得厲害,鐵鏈上的軍士不知所措,下方的軍士也人心惶惶。


    蒲沐此刻細細在第二道鐵鏈下細細端詳方才發現端倪——那巨蟻行動時刻意抬起腹部,尾部翹得有些高,故行走時後兩足落地較前四足慢。蒲沐這才明白,道:“快悉數撤下來——此怪有弱點,我等可尋法而攻之”


    隻是此刻巨蟻雙齶挑起第一道鐵鏈,雙齶一揚直接將那鐵鏈拔起,靠近的軍士們皆被抖落下懸崖,宇文楓眼疾手快直接向上一躍繩索兩頭釘鎖刀扡入崖壁上,腳底刀鉤也搭到懸崖上,整條鐵鏈上的八成軍士已落崖,剩餘二成的人七零八落的或是掛在懸崖上,或是掛在第二條鐵鏈之上,如此第二條鐵鏈此刻也動蕩不已。


    宇文楓此時在那巨蟻斜上方,也看到那巨蟻動作有些奇怪——其後兩足似乎有意後落地,其腹部和尾部都要輕輕落到崖壁上。宇文楓暗想道:“此怪想是腹部有傷,隻是此刻我等無法攻他的腹部,也無法探其虛實。眼下此怪若再往下走我軍定會被其擊潰,一定要想法子引其上來——”


    如此宇文楓揚起手將手臂上所帶的臂弩對準那巨蟻的尾部,扣動機關連發出三支飛箭,隻見那三支飛箭一條線的精準射向巨蟻尾部後被依次彈飛。那巨蟻止住腳步,轉過頭來,擺動起了腹部。如此身形扭轉起來,蒲沐貼地一看,這才看到其腹部有道劃痕。蒲沐喊道:“所有人撤下鐵鏈——”說罷,自己則躍上鐵鏈,拿走一弓箭手的連弩與箭盒,再一躍單手抓在崖壁上。


    此刻巨蟻已轉過身軀奔襲宇文楓,宇文楓腰間刀出鞘,那巨蟻雙齶壓上,宇文楓使出猿猴跳躍,一躍又落到巨蟻下方,一手出刀便砍向那巨蟻腹部,隻是由下往上本不好發力,便砍偏了刀,隻將刀架在了那巨蟻的後足上。隻見那巨蟻又擺動腹部,其震顫的腹部所帶的風直接吹亂了宇文楓的頭發。巨蟻一擺後足,直接將宇文楓帶倒,宇文楓腳下刀鉤離開了崖壁,一手的釘鎖刀一直掛著崖壁往下落,好在其丟了刀順手抓住了一顆崖上的小藤這才止住下跌。


    宇文楓立馬運氣定住身形不讓自己動蕩以免將那小藤扯斷。蒲沐此刻單手發射連弩,一串箭矢射向巨蟻尾部,巨蟻此刻又擺動起腹部,轉過身來——其腦袋又在顫動,口部又有湧動,蒲沐立馬躍起,那巨蟻抬頭一噴,粘液便直奔蒲沐而來,蒲沐立馬倒身向下落,躲過了粘液。落下之後,蒲沐一把抓住鐵鏈,這才未有跌下山崖。


    蒲沐見軍士們已陸續下撤,便放心了許多,隻是眼下自己奈何不了這隻巨蟻,隻能與之周旋。蒲沐躍上鐵鏈定住身形,迅速將連弩上了膛。隻見宇文楓此刻孤零零懸掛在崖壁上,離第二道鐵鏈還有約莫四尺,若要躍下必須躍出弧線方可抓到鐵鏈。


    巨蟻此刻在二人之間,又開始雙齶探地,其觸角上揚擺動,少時便又轉向了宇文楓。宇文楓此刻繩索一頭的釘鎖刀已變了形,隻得靠另一頭的釘鎖刀前行——宇文楓靠著一頭釘鎖刀釘在崖壁,另一隻手隻能借著變形的釘鎖刀勉強撐在崖壁上。蒲沐見狀立馬又開連弩將箭矢射出殺向那巨蟻,一連串箭矢打過,那巨蟻便又定住身形,開始擺動其腹部。蒲沐趁熱打鐵,再將連弩上膛,瞄準那巨蟻打過去——此次蒲沐刻意將箭矢往下射,借著崖壁將箭矢彈射,一串箭矢均打向巨蟻腹部。


    不過巨蟻擺動腹部後的震顫未讓箭矢能打到哪劃痕,蒲沐狠狠歎了口氣,宇文楓此刻慢慢從下方爬向鐵鏈,此刻其位於巨蟻正下方與其身軀呈鉛錘之勢。宇文楓抬頭望向那巨蟻,便對蒲沐道:“其胸、腹有一道劃痕,似乎連在一處,若不能攻其腹部,還可打其胸——”


    那巨蟻已轉頭對向蒲沐,直接一躍雙齶徑直殺向蒲沐。蒲沐施展輕功直接從鐵鏈上躍起使其撲了空——巨蟻此刻六足懸在空中,整個身體落在鐵鏈上。蒲沐此刻一個下落抓住鐵鏈,正好在那巨蟻下方。


    巨蟻此刻六足皆在亂動,蒲沐換上最後一波箭矢,連弩對著其腹部劃痕較為深處發射,一串箭接連打向那巨蟻同一處。如此巨蟻腹部的劃痕加重了一些,隻見其六足掙紮的愈發厲害,隨後又在晃動頭部,口部湧動,一口粘液噴出——隻見粘液噴向鐵鏈,那鐵鏈被噴之處立馬開始腐化。鐵鏈開始鬆動,整根鐵鏈斷作兩節。


    此刻蒲沐與宇文楓都搭在鐵鏈上,這鐵鏈一斷,兩人從各自一端墜落,好在蒲沐恢複內力,自己施展輕功抓住鐵鏈一頭躍起,直接將連弩串在鐵鏈環上一把插入崖壁,自己則輕落在鐵鏈上。巨蟻脫離了鐵鏈,又爬在懸崖上,宇文楓則隻能抓著斷了鐵鏈的一端蕩在空中。此刻郭玉讓軍士們先往後山崖行走,自己則留下來,其恢複了功力後直接使輕功一躍而上,也輕落到了鐵鏈之上。


    郭玉道:“軍士們已撤遠,正往後山崖趕。我等也撤吧——”蒲沐看到宇文楓此刻雙手抓抓著鐵鏈一頭,腳步無法著落在崖壁上,那巨蟻此刻離他不遠,便道:“宇文楓有險,我等需將那巨蟻引過來。”說罷,蒲沐拔出單刀敲打掏出腰間四五枚銅錢,將銅錢輕輕一拋,一刀斬向銅錢,銅錢旋轉飛向巨蟻尾部,一陣摩擦後銅錢悉數落下。


    巨蟻此刻止住腳步,觸角揚起,似乎未收到方才銅錢攻擊的攪擾,宇文楓看到巨蟻已到其頭上,與自己近在咫尺。宇文楓喊道:“需用藍龍方才破它的傷口——”說罷自己手放了鐵鏈一躍抓住巨蟻的一足。蒲沐與郭玉此刻皆大吃一驚,隻見宇文楓抱住那巨蟻一足,使出千斤墜試圖撕扯那巨蟻。巨蟻在抖動自己的宇文楓所抱著的那一隻足,宇文楓死死抱住未放半點鬆。巨蟻身形抖動已顧不得掩藏腹部。


    蒲沐道:“郭兄,一同過去,攻那巨蟻的腹部——”說罷,蒲沐直接雙刀出鞘,躍出鐵鏈,斜踩崖壁直接落到巨蟻身下,掄起雙刀對著巨蟻一番旋砍。巨蟻此刻直接一躍往上帶著宇文楓跳離了蒲沐,隻見那巨蟻又在抖動那一隻足,其試圖轉頭用雙齶挑宇文楓,宇文楓道:“等的就是你這下——”說罷直接躍起並從腰間套起一雙手套一把握住其雙齶,那巨蟻立馬揚起頭在震顫其頭部,其前兩足也皆揚起在亂動,似乎更想將宇文楓甩掉。


    郭玉看準時機,藍龍出鞘直接躍下,從巨蟻揚起前半部身子下一劈,隻見其前胸便多了一道橫向劃痕。巨蟻立馬落下身子,左右晃動宇文楓試圖將其甩開,宇文楓大喊一聲,瞪大瞳孔,緊緊捏住那雙齶。那巨蟻立馬向上奔去,同時不停甩著自己的雙齶。


    底下的兩人見那巨蟻奔跑時腹部貼地而走一看便無法攻其要害,隻能施展輕功向前跟著,那巨蟻此刻開始抖動腹部與頭部,蒲沐喊道:“宇文楓快放手——”


    宇文楓此刻眼角流下一行淚,手部有些顫抖,對下麵大喊:“兩位統領活著迴去,告訴我父母、祖父、哥哥、姐姐和姑母,宇文楓就留在這峒寨東陵山了——”說罷鬆了手後自己一個魚躍正好與那怪的噴出粘液撞個滿懷隨後衝入那怪的口中。


    郭玉與蒲沐兩人歇斯底裏地喊叫著,隻見巨蟻雙齶活動起來撕扯著入了口一半宇文楓,宇文楓下半身直接被撕裂掉落山崖,可那巨蟻少時便在瘋狂晃動腦袋口中吐出了一口粘液順帶裹挾著方才其撕咬的殘肢,霎時間其口部便著起了火。火勢直接蔓延了其整個頭部。


    巨蟻渾身抽搐後便被止住了動作,其頭部已被燒焦,整個身子定住後便輕輕落下了懸崖。蒲沐道:“是白磷與軟金散,宇文楓一直帶在身上取火與防身的。方才他便是在手套上藏匿這個,故那怪雙齶一直被灼燒,而後他攜帶那些東西衝入其口中.....沒想到......他還未及弱冠啊......想他殉命之前是忍著多大的苦。”


    蒲沐哭了,郭玉也流了淚,懸崖上兩人的身影此刻未有挪動。蒲沐抽噎了一聲後,便道:“這一切,今日該有個了斷了。”郭玉點頭,向下道:“宇文兄弟,今生了了,你好好在此休息,來世再見——”崖壁一側已被偏西的日頭照耀到,兩人按照原定路線直接從懸崖使輕功奔走。


    東陵山頂,一處涼亭邊一隻斑斕大虎正在休憩,涼亭的另一處是一頭蒼黑色的兕,其角呈古銅色。涼亭上有兩人在對弈,一人則是靜江王,一人便是易鵬飛。


    易鵬飛道:“太陽要落山了,不知他們還能否來見王爺。”


    靜江王落子後道:“他們一定會來,煞費苦心未必會種下好果實——”言畢,靜江王將易鵬飛棋盤上所吃掉的子拿走放於易鵬飛棋盒之中。


    “知道我為何傍晚用過晚飯後請王爺上山對弈嗎?”易鵬飛道。


    靜江王道:“哪知道你又有什麽詭計?”


    “一來,中午太過炎熱,王爺乃皇親國戚想受不得苦,二來,傍晚一過月亮便會升空,月光照耀下的,我的這隻斑斕大虎和古銅黑兕會將你僅存手下悉數從這山頂中推下。屆時,王爺也可下山了。”易鵬飛道。說罷,其落子後也將靜江王一片子送入對方棋盒內。


    “你我三局兩勝,先前各自勝了一局,此局決勝,可局勢難說。”靜江王道。


    說話間,猛虎動了,天邊的延綿山峰還有一些夕陽的餘暉。懸崖上陸續上來了人,是蒲沐與郭玉,以後身後所剩的軍士。而山坡上也出現了人,正是白楊、段幹詭風、令狐城等人所率領的隊伍。


    “這局你輸了。”靜江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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