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時間沒理解男孩的羞窘卻為哪般,隻單純地以為是因為自己抱他,他才害羞了。


    甄浪用昨晚突擊入門的偽娘音,大言不慚道:「不用害羞,我是特護,你是病患。我們白衣天使不講那麽多男女有別,照顧病患是分內應盡的職責。」


    陸可煜知道他的特護小姐姐有多麽愛崗敬業,盡職盡責,紅著臉,訥訥稱是,半晌才小聲問:「小姐姐,你可以說話了麽?」


    「嗯,」甄浪怕男孩懷疑自己的女音,悵然道,「但是聲帶受損,聲音不好聽了,有點中性。」


    陸可煜低著頭輕聲說:「沒有,我覺得現在的聲音也很好聽……」


    甄浪:「!!!」


    甄浪臉上綻開了一朵花,又要把妝笑裂了。


    甄浪上前扶他,陸可煜一抬頭,看到周圍景象,突然意識到兩人身處的環境,空氣裏有一股衛生間特有的消毒水味,他的小姐姐背後更有一排男用小便池,他跟她站在男衛生間中央,旁若無人地聊了好半天……


    少年清俊的小臉一時間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轉為滿頭黑線,尷尬地望著他的特護姐姐。


    甄浪被他的眼神望得一愣,疑惑地問:「怎麽了?」


    陸可煜猶豫著提醒:「那個……姐姐,這裏是男衛生間……」


    第29章 公主抱


    甄浪轉頭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心底有一絲慌。這裏是男廁沒錯。


    他早上去單人病房找他家小王子,見病房裏沒人,就一路尋到走廊盡頭,聽到男廁裏有動靜,就目不斜視地進去了。


    完全忘了自己這身護士行頭,非常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地方。


    甄浪心念電轉,再轉頭時,已經換上了一臉的雲淡風輕,煞有介事地徐徐說:「你這小孩,小小年紀怎麽這麽封建?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們護士行業沒有那麽多男女有別。」


    陸可煜紅著臉,微微發怔:「……」


    甄浪循循善誘:「婦產科是不是也有男醫生,男科是不是也有女醫生?」


    陸可煜訥訥點頭。


    「所以,男廁裏有女護士,奇怪嗎?」


    少年先是慣性點頭,待反應過來,又拚命搖頭。


    ——不奇怪,小姐姐喜歡就好。


    甄浪望著男孩呆愣稚氣的小臉,心道孺子可教,繼續胡謅:「我是護士,你是患者,其他都是次要的。那些腿腳不方便的老爺爺,還不都是有護士姐姐攙扶著如廁的?」


    他抬眼望向陸可煜,眼裏閃著狡慧,卻一臉認真地道:「你要是有這種醫護需要,我也可以扶著你啊。」


    聞言,俊美少年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臉紅得滴血,無法想像要被小姐姐攙扶著上廁所是何種窘境。


    正在這時,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聽到甄浪的言論,嘖嘖稱讚道:「護士小姐說得對,醫院裏可不就是這樣。隻有護士和患者,哪分什麽男女。」


    甄浪用「你看是吧」的眼神,睨了害羞的男孩一眼,循聲迴頭,看看是誰在幫他聲援。


    兩人一齊迴頭去看,果然看到一個年近八十的老人穿著病號服,站在小便池附近,正色眯眯地打量著甄浪。


    甄浪凝眸一望,說話這人他還認識,是一大把年紀,還到處眠花臥柳,花名在外的封老爺子。聽說他最近身體不好,住在顧氏旗下的私人醫院裏療養,沒想到竟在男廁遇上了。


    甄浪還在微微發怔,隻看這位封老爺子眉眼彎彎,笑眯眯地衝著他說:「所以,這位善良敬業的護士小姐,你能過來攙著老夫方便一下嗎?」


    聞聽此言,在場兩人都愣住了。


    甄浪滿頭黑線,當場石化,他沒想到自己堂堂「國民老攻」,一遭扮個女裝,會被遊嬉花叢的「國民色老頭」給調戲了。


    做人難,做女人難,做個漂亮女護士難上加難!甄浪不由心生感慨。


    一旁的清秀少年則是一臉尷尬加羞窘,心裏莫名不想看到他的特護姐姐,攙著這個看上去有點老不正經的爺爺上廁所。那樣,他的特護姐姐會不會看到男人的那個部位……


    陸可煜神色複雜,臉紅得滴血,抿著唇,將頭轉向一邊,視線尷尬地移到大理石地板上。


    基於剛才在少年麵前,慷慨陳述了一番白衣天使準則,甄浪此時有點騎虎難下。


    業界傳聞,這位流連歡場的封老爺子患有隱疾,他可不想被揩油,又被汙染眼睛。


    甄浪烏亮的眼瞳輕輕一轉,突然抬手測了測陸可煜的額溫,訝然道:「怎麽還在發燒呢?剛才還差一點摔倒。」


    還沒等男孩反應過來,就不由分說地將陸可煜打橫一抱,迴頭跟封老爺子解釋道:「老人家,不好意思,我的患者身體不適,我要把他送迴房間。您等會兒,我這邊暫時騰不開手,等我讓男科護士長南希大兄弟來幫您。」


    上次跟甄浪撞個滿懷,並給了他終極靈感的男科護士長,一定能勝任這份工作。甄浪想。


    他抱起病弱少年,邁開長腿就跑,沒走幾步,隻聽身後封老爺子大聲喊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千萬別叫那貨,辣眼睛……」


    兩人走後,封老爺子一邊解決個人問題,一邊低聲嘟噥:「哎——老了,老了,月中嫦娥姐姐都迷戀少年去了,不愛老頭子了。」


    這一邊,甄浪公主抱抱著陸可煜健步如飛,沐浴著一眾護士的注目禮,一路把男孩抱迴了單人房,輕手輕腳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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