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後,不知道多少萬裏之外的流荒大陸某處地域的一片山脈中。終於出現了白塚的身影來。


    經過一年的修養,當初三魂杖責所造成的刑罰之痛已經恢複如初。


    十丈巨高的塔樓頂層,黃昏降臨,晚霞披卷在白衣皚皚的白塚身上,一種莫名的傷感不自然的顯露。


    仙墓中軒無靈的妖魔化,對著軒靈音痛下殺手的勾取雙眼。九殤風的審判台術法,令人痛到極致的三魂杖責。以及最後的天劫咒灌頂而下的幾乎神魂破裂的畫麵,始終在白塚腦中閃現迴憶著。


    白兄似乎恢複得不錯,想來已經適應了我們流荒大陸的氣息。對了,靈音姑娘傷勢如何了?一年不見,雲恭彌已經留起了長發。懶散而高傲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和善之意。


    原來是雲兄來了。托了雲兄的福,我等幾人可算是有了一個落腳之地。早已知曉雲兄身份不一般,不曾想到還是流荒大陸十大勢力的九幽山之親傳弟子。白塚迴頭而來抱拳一笑。


    白兄說笑了,你又何嚐不是正道勢力中七大門派之首的東軒府年輕一輩中的強者。咱們不過彼此彼此罷了。雲恭彌搖頭一笑不敢恭維。


    雲兄可有什麽好消息訴說。僅此一個問候,白塚便是神情轉為認真之態。


    恐怕皆是壞消息。雲恭彌歎了一口氣搖頭苦笑著。


    白塚不語,眉頭緊皺著。


    雲恭彌走到一旁方桌上,倒茶一杯大飲一口來。寒兄和姚兄的蹤跡皆是無法查詢得到。當初的傳送陣便是一種遠距離的隨即傳送。我等幾人皆是運氣頗好的跌落在內海海域之內。以此躲過了真星宮的通緝追捕。一年了,我已經動用目前權利範圍內的手段了,整個流荒大陸的地方都查過了,並無發現他們二人的蹤跡。最後的可能隻有兩個。一個是跌落到外海深處的海族地域中,另一個則是在垮海之後的妖族所在地,蠻荒異陸。


    一年的時間,白塚已經大概了解了流荒大陸各種勢力存在。連同雲恭彌口中的無邊海域,還有蠻荒異陸之地皆是九死一生之地。看來他們二人十有八九是跌落其它地方了。傳音符無法垮過大陸進行聯係,也不知道他們生死如何。


    除此之外,探子迴報,真星宮的事情得以知曉幾分。軒之離姑娘已經被種下鈦金鎮樓石,全身法力被禁錮不動。其罪名是殺害龔鳴子星官之幫兇。其上有東軒府勢力為靠山,念在軒氏一族麵子之上殘留一條性命。可惜,如今已經被關押在某個靈獄之中,此生此世永入黑暗不得脫身。雲恭彌的情報的確厲害,連同這等星宮秘辛皆是知曉。


    另外,寒兄發妻姚夢姑娘同樣是這般待遇。不,應該是比軒之離姑娘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待遇。身懷九難煞體的她可是真星宮著重看待的對象。當年九殤風以天機人本命神通進行審判封印術法,原理上已經徹底封印了姚姑娘的毒發之力。後來交托之後,星宮方麵便是將其關押在某個地下海域的靈獄中。周圍布置下一種真咒陣法,日夜以進行刑罰折磨。即使擁有不死之身,時刻皆是承受非人之痛,遠比一死了之要痛苦萬倍。。


    白塚狠狠的捶打著方桌,不由得震怒幾分。真星宮真是歹毒異常,總是喜歡這般折磨手法,怎叫人不生怒氣。


    真星宮權力當頭,想要威震天下,斬殺不是最好的辦法。關押永鎮黑暗中無限的孤獨,才是威懾天下反抗不滿者的利器。隻是想不到寒兄解救了咱們眾人,咱們幾個卻無法解救他的發妻。他日再見寒兄時,我等又如何有顏麵對待。雲恭彌直直搖頭唉聲歎氣著。


    寒兄這修仙路的確神奇幾分,我說當初入山門之時隻是五靈根堪稱廢靈根的他,為何能夠一路通暢,修煉速度比我等天靈根之人還要快速。原來是體內有高人相助。我看那家夥不像是短命之人,不管身在何處皆能化險為夷。對於他,我是不擔心的。對了,其它道友情況如何。說起寒草寇時,白塚不自然的露出一絲笑容,那是一種讚賞與看好之韻味。


    雲恭彌同樣是露出一抹笑容,的確,寒兄那兩個高人之神通的確玄妙無比。連同天劫咒都是拿咱們沒有辦法。如今還有一條命活著,全然是托了寒兄之情。韓夢姑娘卻是有些執著,這一年裏幾乎沒有什麽好好養傷,一直在打聽尋找著寒兄的下落。如今三魂杖責剛剛恢複,當即便是動身到外海地方尋找起來。紫依那妮子似乎覺得韓夢姑娘不錯,如今也是隨著她一起幫忙了。


    至於銀夜修那家夥,從仙墓迴來之後便是有些沉默寡言。根據我多年的了解,這廝恐怕是驕傲之心受到挫傷了。怎麽說一個天機人就足以碾壓審判我等眾人,這其中的原因無非是實力差距。我想,這廝此時便是躲在天魔門之內進行衝擊元丹境了。


    桃木斬桃兄與其表妹原之梅姑娘身為煉丹師其價值頗高,已經雙雙答應落腳在我們九幽山裏為煉丹事情出力一番。


    風淺夜那廝則是屠靈會中的親傳弟子之一。如今正有要事處理沒有過來敘舊什麽。恐怕過些年月,也會嚐試著衝擊元丹境。這仙墓最後的行程可是讓咱們這些修士大受打擊。麵對天機人連同動手機會都是沒有,真是如同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現在白兄是有什麽想法?尋月大陸顯然是迴不去了。全大陸的通緝令遍布每一寸角落,那天機人不是死於咱們之手,卻是間接與咱們有關係。這通緝令懸賞手筆可是高超至極,令人無限向往哈。眾人都有了打算,唯獨白塚還沒有表態,雲恭彌可是十分歡迎他這位朋友留下。


    事已至此,在下也不是非迴東軒府不成。修仙者本是漂泊之人,身在江湖自然是四海為家。從今往後就在九幽山住下了。還請雲兄多多照顧才是。白塚微微一笑甚是爽快的進行著表態。


    雲恭彌那可是大大歡迎呀。這的確是好事。在下雖然在九幽山沒有什麽話語權,但還是有一定份量的。流荒大陸向來恩怨分明,所謂的正道魔道修士區別不過是功法選擇而已。本質上都是人族,何來抗拒之說。白兄往後可以堅持自己所修功法,也可選擇九幽山功法修煉。一切全憑白兄自由選擇。


    白塚穩穩點頭,忽而望向那遠處的黃昏幽幽歎息一聲。興許多年之後,咱們幾個會有機會一同殺上真星宮的。。。


    遠處,不知道多少萬裏的一座神秘靈獄中。身穿破舊單薄囚服的軒之離已然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鈦金鎮樓石套鎖的禁錮,已然讓其形同廢人一般。


    禁製重重的石壁裏空白一片,她隻能靠在窗口眺望著外麵的花花世界。內心之中荒涼一片,除去孤寂還是孤寂。


    與其一般的,還有另外一處神秘海底靈獄中的姚夢妮子。同樣是套鎖著鈦金鎮樓石,體內暗藏九殤風的審判封印,外層還有混元鎖封鎖著。


    諸多封印手段三管齊下,任由這九難煞體如何厲害,此時也是掀不起一絲風浪。


    另外,牢獄之中還有真咒陣法布置,無數刑鞭日夜將其抽打挫骨錘煉。無窮無盡的痛苦無時無刻的映照在姚夢心頭。


    此等酷刑,想必天下之中不會再有第二例了。


    其中最大的變數恐怕就屬宮銀月那魔界婦人了。在得知寒草寇下落不明,與姚夢被關押在神秘海底靈獄之內時候,這廝魔頭便是脫離了白塚等人所有的聯係。


    身為魔界大能的她自然是有著自己的打算。沒有人能夠約束她了自然是借助流荒大陸的妖魔盛行之地進行著提升修為。


    自此,諸多之人的下落皆是明顯了。


    而在流荒大陸之外很遠的一處外海地區中的某個小島上,一個血紅顏色的竹林中,一個頭頂白色帽子,身材佝僂,臉色發白,沒有眉毛胡須的老頭正在施展著一種奇特的血道術法。


    空中呈現著一個圓形的結界光罩,裏頭昏昏欲睡著十幾個迷你大小的透明魂體。每一個魂體均是迷你大小,看過去顯然是一個個完整的靈魂體。


    其中就有一個魂體與姚玄長得一模一樣,追究起來還真是不知道是不是姚玄此人。不知道他為何跌落到外海地區,其肉身又是丟失到哪裏?如今又是怎麽變得這般模樣?


    佝僂老人雙手背後,沒有眉毛的麵容顯得幾分滑稽突兀。看著結界之內的諸多魂體,眼眸之中微微閃動異光,似乎在嚐試著什麽預謀。


    隨著老人留有尖銳指甲的幹癟之手點去一道光芒,結界之內燃起一片異香,所有魂體的鼻子自覺嗅了嗅,隨即便是一一睜開了雙眼來。


    朦朧雙眼睜開之時,姚玄隻是覺得腦袋一片劇烈疼痛,腦海之中浮現出仙墓中的天劫咒當時的畫麵。接著便是淒厲叫喊一聲,然後便是暈厥了過去。


    哦?意識膨脹過度導致失憶般的暈厥了。老夫助你一把。佝僂老人點去一道血光,血光化作血符貼在姚玄額心之處,一股神奇力量呈現進行緩和,很快,姚玄再度蘇醒了過來。


    詭異的是,姚玄的目光變得犀利剛猛,內在之中卻是充滿了陌生的好奇。這裏是哪裏?我是誰?


    外麵修仙界之人都叫老夫天哭老鬼,這無意中施展的招魂之術卻是喚來你們這些上品魂體,實在是超乎老夫意料。天哭老鬼咯咯一笑漏出滲人的森白尖銳牙齒。


    諸多魂體不明所以,一個個衝撞著結界,試圖著逃離此地遠走高飛。但,如今隻有魂體的他們顯然是無法衝破這牢固的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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