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寒章頭一迴知道晏行昱這麽粘人,他又高興又無奈,抱著晏行昱輕輕晃了晃,冥思苦想:“那怎麽辦呢?”晏行昱也隨著他的話,睡眼惺忪地重複:“那怎麽辦呢?”荊寒章忍俊不禁。但皇帝再怎麽說也是他親生父親,他總不能連看一眼都不行,荊寒章又耐著性子哄了半天,晏行昱才勉強鬆口了。“那好吧。”晏行昱終於睜開眼睛,困倦地看他一眼,道,“那你迴來後,給我糖吃。”荊寒章一愣,神色古怪:“什麽糖?”晏行昱道:“我說什麽糖就是什麽糖。”荊寒章不想讓自己再想偏,幹咳一聲,道:“好。”晏行昱這才依依不舍地放他走了,臨走前還把荊寒章的外袍要過來,抱著滿是荊寒章氣息的衣服又去睡了個迴籠覺。再次醒來時,已經差不多要到晌午了。晏行昱裹著荊寒章的衣袍起身,賴嘰嘰地吃了些東西,又喝了碗藥。沒了荊寒章,也不用抄佛經,晏行昱才驚覺自己平日裏的生活是如此乏味枯燥,竟然隻能在原地發呆。晏行昱任由自己放空,出了一會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理著寬大的外袍,起身去了偏院。魚息正在院子裏曬藥,餘光掃見晏行昱慢吞吞地走來,忙揚聲道:“行昱,你來了。”這聲音太大,直接驚醒了在房梁上睡覺的封塵舟,他猛地打了個激靈,差點從房梁上掉下來。晏行昱點點頭,手中還拿了個小盒子,裏麵似乎有東西,一走輕輕發出撞擊木盒的聲音。他走到核桃樹下的秋千椅上坐著,懶洋洋地靠著椅背,腿交疊著翹起來,眯著眼睛,道:“封塵舟,來幫我搖秋千。”封塵舟幾乎是轉瞬出現在他麵前,單膝點地,眼睛看都不敢往上看,訥訥道:“大人。”晏行昱隨口應了一聲:“推。”封塵舟大氣都不敢喘,走到晏行昱身後輕輕給他推了推秋千椅子。晏行昱剛醒沒多久,在秋千椅上坐了一會又開始昏昏欲睡,似乎早就忘了和封塵舟打賭的事。魚息將藥鋪好,迴到房間拿出來一個盒子,道:“這是國師府前幾日送來的,說是要你親啟。”晏行昱已經對所有事情都沒了興趣,眼睛也不睜,隨口道:“打開吧。”魚息將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封信和一塊玉牌。魚息:“信。”晏行昱:“念。”魚息正要念,晏行昱突然張開一隻眼睛,瞥了瞥單膝跪在一旁裝死的封塵舟,勾唇一笑:“讓封大人來念吧。”魚息一愣,將信遞給封塵舟。封塵舟見自己還有點用,忙接過來信,開始念。“小玉兒親啟。”晏行昱眉頭一皺,直接抬腳朝封塵舟的膝蓋上踩了一腳,他眼睛眨都不眨,似笑非笑道:“給我念信的人,不能多說一個字的廢話,你不懂規矩?”封塵舟:“……”封塵舟真不懂,忙飛快掃了一眼,總結道:“國師說無論你是誰都是他師弟,你想做什麽他都會助你。”晏行昱歪著腦袋若有所思,腳忘記收迴來,幾乎將封塵舟的膝蓋當成了木凳,懶洋洋地搭在上麵。這對其他人來說幾乎是折辱的舉動,封塵舟卻一點不滿都沒有。晏行昱將那塊玉牌拿過來,反複看了看。國師在京都城數年,手下早已經有了一批忠心耿耿的追隨者,而那玉牌便是能讓那些人為晏行昱所用。晏行昱瓷白的手擺弄著那玉牌,不知想到了什麽,竟然勾唇笑了起來。“十多年前,攝政王權傾朝野,皇帝忌憚他,設計他戰死沙場,這步棋錯了。”晏行昱眯著眼睛看著亭亭如蓋的核桃葉,淡淡道,“他該做的不是殺了攝政王,而是先將攝政王的羽翼鏟除。”魚息挑眉道:“攝政王真的有反心?”“管他有沒有呢。”晏行昱道,“他能籠絡這麽多人為他心甘情願地賣命,在皇帝看來,就該死。”晏行昱說著,自己反倒不耐煩了,他將玉牌丟給魚息,道:“你自己看著辦,我現在隻想等著大婚。”魚息接過來,點點頭,視線瞥了一眼封塵舟。晏行昱看到封塵舟,也想起來自己來這裏是做什麽的了,他將一直拿著的盒子遞給封塵舟,挑眉道:“選一個吧?”封塵舟將盒蓋打開,露出裏麵一模一樣的藥丸。封塵舟:“……”封塵舟哆嗦道:“這……裏麵有一顆是毒藥?”“不。”晏行昱盯著他,唇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兩顆都是毒藥。”封塵舟:“……”晏行昱道:“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