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寒章不滿道:“笑什麽,你殿下是認真的。”晏行昱安撫他,道:“我知道。”***入夜,二皇子府。封塵舟跪在地上,二皇子翹著腿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封塵舟在京都城奔逃數日,整個人都消瘦一圈,衣衫襤褸,甚至連臉頰上都帶著點傷痕,看著極其狼狽。不過封塵舟臉皮極厚,哪怕這副熊樣了依然風度翩翩,他一撩那亂糟糟的白發,笑著道:“二殿下,我可是帶有十足的誠意。”二殿下單手撐腮,笑的像是狐狸似的:“哦?誠意?封大人難道不是被荊寒章逼得走投無路才來投靠我嗎?”提起荊寒章的名字,封塵舟下頜一緊,似乎狠狠咬了牙一下,他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也能這麽說。我為殿下獻上誠心,隻要殿下能為我殺了荊寒章。”二皇子笑起來:“說來聽聽?”封塵舟從那破破爛爛的衣衫裏掏出來一樣東西,拱手遞給二皇子。二皇子瞥了一眼,瞳孔一縮。封塵舟手中,正是那枚遍尋不到的玄玉令。封塵舟勾唇一笑:“攝政王留下的蟄衛……夠不夠算我的誠心?”二皇子臉上的笑已經收了起來,他漠然看著仿佛是個乞丐似的封塵舟,冷聲道:“這若是真的玄玉令,你又怎麽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封塵舟深唿吸,道:“因為我惜命。”“什麽意思?”“我曾為……一位大人物偷了這枚玄玉令,這兩年時間京都城的蟄衛已經對他唯命是從。”封塵舟說著,有些挫敗道,“但蟄衛在京都城隱藏的人太多,哪怕用玄玉令,兩年都沒能完全挖出來,我冒死從那人手中偷來玄玉令,卻不敢用。”因為他怕用玄玉令尋來的蟄衛會將他的消息透露給大人,畢竟封塵舟不知道受那人命令的蟄衛到底還為不為玄玉令所用。“二殿下位高權重,手中應該有蟄衛的消息。”封塵舟道,“用這枚玄玉令……”他還沒表完忠心,二皇子就冷淡道:“那個人是誰?”封塵舟猶豫了一下。二皇子手指輕輕一敲桌子:“封塵舟,你的話有幾分假幾分真連我都辨別不出來,所以你就算編出無數緣由來,我一個字都不信。你若想要我護住你的性命,就告訴我,讓你偷玄玉令的人,是誰。”封塵舟大概是真的被逼狠了,跪在地上半晌,下頜一緊,握緊拳頭,低聲道:“是……攝政王遺孤。”二皇子正在敲桌子的手指突然一頓,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封塵舟,連一旁的暗衛臉上也全是愕然。“攝政王戰死沙場那年,王妃難產而死,留下一子。”封塵舟怕他不信,飛快道,“那孩子被攝政王舊部送去江南……”二皇子沉聲道:“我知道,但那孩子在去江南的路上就已經夭折了。”封塵舟道:“並沒有夭折,那是……”“你想說那是假的?”二皇子險些被氣笑了,“那孩子的屍首被運送迴京,以世子之禮隨著攝政王的衣冠下葬皇陵,此事已是京都城人盡皆知的秘密。”封塵舟卻一口咬死了那孩子沒死,他背後之人就是攝政王之子。二皇子沉沉看了他許久,最後不知有了什麽考量,還是將玄玉令收下,也間接表示,他保了封塵舟這條命。封塵舟徹底鬆了一口氣,連日的追殺奔波讓他在放下心的一刹那就昏了過去。***荊寒章並不知道有人正盯著他的腦袋,他從西北歸來後懂事了不少,皇帝大概是看開了,懶得管他斷不斷袖,給他隨意安排了差事曆練曆練。荊寒章這幾日每日早起點卯,下朝後迴來陪晏行昱飲藥,隨後便是幫瑞王籌備春獵之事。七日後,春獵到了。皇家春日圍獵的獵場往往是離京都城半日路程的千杖山,荊寒章怕晏行昱身子受不了太顛簸,將兩人同行的馬車上鋪滿了軟墊,幾乎將能用到的東西全都滿當當堆上了車。皇帝本來還告誡他不要這麽招搖,但荊寒章的歪理一套一套的,皇帝說他一句他要迴嘴五句,說晏行昱半句,他能喋喋不休說一天去。最後皇帝徹底被他嘮叨煩了,讓他滾滾滾,示意你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朕不管了。荊寒章美滋滋,全都按照晏行昱怎麽舒服怎麽來。龍輦出京,陣仗極大,晏行昱的馬車慢悠悠跟在後麵,看著不像是出行,反倒像是在散步。荊寒章策馬跟在馬車後,起先晏行昱還在疑惑他為什麽不進來陪自己,還撩著車簾喊他,一聲又一聲把荊寒章喊得滿臉通紅,拿著劍鞘將車簾壓著,不讓晏行昱冒頭。七殿下是個斷袖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城,又不少人拿這個做文章明裏暗裏貶低荊寒章,但他對旁人的評價毫不在意。周圍的侍從全都在奇怪地看兩人,荊寒章無意中察覺到,冷冷道:“不該看的別看,當心你們的眼睛。”眾人一驚,還以為是自己看好戲的眼神被發現了,連忙垂下頭不敢再看。但荊寒章的親衛卻知道,七殿下隻是不想別人的眼睛落在晏行昱身上而已。出京都後半個時辰,晏行昱就知道荊寒章為什麽非得在外麵了。荊寒章一是怕有人埋伏,二則是擔心相府那群混賬東西又靠過來給晏行昱找不快,所以握著刀柄十分警惕地看著周圍。果不其然,沒一會,晏沉晰就策馬追了上來。荊寒章眼尖地掃見,對還在鍥而不舍想要掀開簾子看他的晏行昱道:“別掀簾子,我馬上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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