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要遭啊。魚息不愧是名動天下的神醫,隻失態了一瞬就立刻恢複正常,他對荊寒章也沒什麽懼怕的反正荊寒章穿到晏行昱身體中,就算他故意放了半筐苦藥,還不是得乖乖喝他的藥。魚息一頷首,算是行禮,十分不客氣地說:“七殿下也來尋歡作樂啊。”荊寒章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如果今天他不來,這個什麽鬼庸醫指不定把好好一個幹幹淨淨的小鹿給拽到泥潭裏滾上好幾圈。“是啊。”荊寒章慢悠悠道,“如果我今日不來,怎麽能知道我們家鹿會被人騙著來逛青樓?”魚息:“……”晏行昱沒注意到他們的交鋒,還在側耳聽裏麵的琴聲:“是不是要唱戲了?”荊寒章和魚息幽幽地看著他。晏行昱抓著錢袋裏的蜜餞,疑惑地看著他們。等到晏行昱進去“聽戲”,就知道兩人的眼神這麽奇怪了。晏行昱這些年從未碰過女人,哪怕是三步之內都沒讓人靠近過,昨日好不容易在晏夫人的“以毒攻毒療法”之下終於有了些好轉,第二日就當頭撞到了一群女人堆裏。晏行昱:“……”晏行昱頭一迴感覺到了手足無措是什麽滋味,他嚇得連連往後退,但才剛退了半步,前來迎人的紅衣女人已經到了他麵前,衝他莞爾一笑。晏行昱:“……”晏行昱覺得自己怕女人的毛病好像更重了。他看著女子單薄的衣衫,有些結巴地道:“你你……你不冷嗎?”正要說話的紅衫女子一愣,接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魚息在一旁拚命忍笑,被荊寒章惡狠狠地踩了一腳。魚息吃痛,這才上前為嚇懵了的晏行昱解圍:“二樓天字雅間的客人到了嗎?”正在往晏行昱腰間鼓囊囊的錢袋上瞥的女子聞言頷首道:“封大人早已到了許久,正在聽琴。”魚息點頭:“嗯。”他拋給女子一枚銀錠子,女子幹淨利落地接過,彎眸一笑,不再盯著晏行昱的錢袋瞧,規規矩矩將他們迎了上去。晏行昱眉頭緊緊皺起來,視線往女子手中瞥,不理解為什麽這女子什麽都沒做,魚息卻要給人錢。荊寒章一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一把扣住他的手,低聲警告:“你別胡思亂想。”晏行昱這才將視線收迴來,乖乖地說:“哦,好。”荊寒章:“……”你還真想了?!荊寒章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去細想晏行昱剛才到底在想什麽。幾句話的功夫,三人到了二樓雅間。推門而入時,就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正站在窗戶前,麵對著不遠處結冰的河流,渾身上下縈繞著儒雅之色。正是封塵舟。聽到開門聲,封塵舟裝作漫不經心地一迴頭,妄圖在晏行昱麵前打破前段時間自己在監牢裏汙頭垢麵仿佛乞丐似的印象,讓自己風度翩翩貴公子的形象取而代之。他故作高深莫測地一迴頭,就對上荊寒章和魚息的兩雙死魚眼。封塵舟:“……”這兩人對自己的本性可是一清二楚,根本不會被這偽作出來的假麵欺騙。好在晏行昱雖然易容,依然是那雙純澈至極的鹿眼,夾在兩個死魚眼當中極其明顯。封塵舟……封塵舟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封塵舟先是行了個禮,道:“見過七殿下。”荊寒章似笑非笑:“你還想坐大獄嗎?”封塵舟沒了在監牢裏的“能屈能伸”,一心想要讓晏行昱改變對自己的看法,不卑不亢地拱手,寬袖微垂,倒是意外地有了些優雅雍容的風度。“殿下說笑了,臣已破了災,自然不會自找苦吃再去那大獄裏待著了。”言下之意,再次向晏行昱解釋自己隻是為了破災才入獄的,真的不是賊人啊。封塵舟說完去偷偷看晏行昱的反應,然後就發現,晏行昱的視線隻是進來時匆匆在他臉上掃了一眼,其餘時候全都在看荊寒章,眼底全是專注。對周圍一切全然漠視。封塵舟:“……”封塵舟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他默默按著心口,絕望地心想,這小美人不會真的對七殿下有什麽不可說的心思吧?小美人還在看荊寒章,好像全天下就隻有這一人能引起他的注意。他的視線太過熾熱,荊寒章耳根都被看紅了,他悶咳一聲,偏頭低聲對晏行昱道:“這是在外麵,你收斂點,別總是看我。”晏行昱追問:“若是迴家,就能隨便看殿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