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分家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二房房子還沒落成就搬了出去,而三房和四房眼下還都住在這老宅裏,睡她的屋子,用她的灶台家什。


    吳氏心裏是積了一堆的不滿和火氣,可惜,黃氏和蔣氏都是個滾刀肉,再吵嘴皮子,都穩得住能當沒事似的。


    而公婆又不發話,她也不可能強硬的趕他們快些搬走,隻得硬生生的忍著。


    但忍是不可能全忍的,一天到晚的,還不讓她發作點,她可是要氣壞身子的。


    這不,昨兒輪到四房打豬草喂豬,可蔣氏一早迴了娘家,李繼貴帶著孩子又忙著收拾自家新房子,這就沒顧得上打豬草喂豬這事。


    吳氏趁吃飯的功夫,就在李老爹和老袁氏跟前上眼藥,話說得李老爹也是氣得不行,轉即就讓李榮柏跑一趟,去喊李青棗迴來去打豬草喂豬。


    可李榮柏還沒去呢,吳氏便即找了由頭給他支走了。


    李老爹等了半天沒等到李青棗來,反而是後院豬圈裏的豬餓得扯拉嗓子的叫的,都快要撞門了,也是糟心。


    他隻得讓正好迴來拿東西的李繼富去打兩背豬草迴來給豬先喂上,明兒輪到三房了,再讓四房喂就是了。


    李繼富對李老爹也孝順,應了聲就火急火燎的去打去了,結果耽擱了建房那邊的事,還被黃氏給罵了一通,迴來也是嘀嘀咕咕好一陣兒。


    這事鬧的,李老爹心裏也是窩火得很,便即溜達著出了門,讓人幫著捎個信,請長青村的殺豬匠這兩天要是不忙,就來家殺豬。


    又帶信讓集上的屠夫明兒就來將三頭活豬拉走。


    豬都給處理了,就用不著打豬草喂豬了,這分家完,吊著的這點事筋也算是全扯完了。


    集上的屠夫得了信,今兒賣完了豬肉就往下河村來了,石榴往老宅去時,三頭豬正好拉走,李老爹正讓老袁氏將收到的六吊銀錢按之前說的該咋分的給分了的。


    見石榴來了,便即喊住她,“正好石榴你來了,將你們這房該分的銀子就順便給拿迴去吧!”


    六吊銀錢,一房該得一吊五錢。


    但二房之前沒分到織機的錢,說好是要賣豬銀錢裏四房這一份的,是以,這廂便即到手三吊銀子。


    老袁氏直接拿了三吊銅錢給石榴,讓她收好咯,拿迴去給宋氏,又讓她帶話給李繼和,明兒殺豬,讓他迴老宅來幫著按豬,殺完便即好分肉。


    石榴將銅錢收後,話都應下,見屋裏李繼仁吳氏他們都還在,便即也搬了個小板凳到老袁氏跟前去坐下,喊了聲奶奶,跟她嘮起家常來。


    見她坐下來嘮家常,老袁氏心裏也有些詫異,老二家做糖這營生聽說糖咋下鍋做都是石榴這孩子盯著呢,賣糖也少不了她,一天是忙得見不著人的。


    今兒來老宅溜達,就說是幾天沒見他們這爺奶,過來問個好,但問過了還不忙著迴去忙活?坐下來擺閑來了?


    老袁氏眸光一閃,“石榴啊,這兩天賣糖生意咋樣?”


    老宅都不知道他們接了木盒預定的事,都以為跟往常一樣,這糖做了他們每天都是要去賣的。


    石榴見自己坐下來沒嘮兩句奶奶就問到了她的心坎上了,心裏也是忍不住笑,但麵上卻發愁似的歎了一口氣,“不咋樣,今兒我跟我哥一起去的大集賣糖,都沒賣出去幾包呢!”


    這話一出,本在和李繼富說著他的新房進火的事的李老爹頓時就看了過來,“這是咋的?咋突然就不好賣了?”


    他想說是不是因為老四媳婦娘家那裏搶了生意,但見老四兩口子都在,就沒說出來。


    吳氏等人也都看向了石榴,蔣氏更是心裏一激靈,難怪先才石榴找她問那些個話呢,原來是糖不好賣?


    可天地良心啊,她真讓弟妹娘家弟弟走遠去賣的,咋就搶到大風集的生意了?


    她也想不通。


    但不想,隻聽得石榴道:“爺爺你不知道,集上那家胡記點心鋪也賣上這果糖了!跟我家做的一模一樣不說,除了橘子味的,還有梨子味的呢!且這點心鋪還貼了紅紙,說一文錢兩斤的收葛根呢!”


    這話一出,一屋的人都是驚訝不已。


    李老爹差點沒坐住,“咋突然就.老四家的!這胡記賣的糖是你娘家做了給送的?”


    蔣氏忙即跳了起來,賭咒發誓的嚷著這跟她沒關係,她一點也不知道胡記咋就賣果糖了,她娘家弟妹的弟弟是真將果糖拿去盤石鎮和大橋鎮賣的,她昨兒迴娘家去分銀錢,這事還能不清楚?


    要是不信,她這就可以喊她娘家弟妹的弟弟來對質的,去了哪裏賣都賣給了誰都能說出來的!騙不了人!


    蔣氏急得直跳,又是看向石榴說著:“石榴,你真得信四嬸我!難怪你先才問我那些呢!四嬸真不騙你,說了不會在大風集和黃口鎮上賣就不會的,再說了,這自個賺錢的事,咋會這麽傻送去給別人賣呀!”


    她急雖急,腦子卻轉的快,“這事不能光賴我,知道果糖用啥做的的,那天除了我,族長叔,大伯公,還有大嫂,可都在!是了!那兩天大嫂都迴了娘家,還將曬的葛粉提迴了娘家,公爹和娘你們都是曉得的!我看這事跟大嫂脫不了幹係!”


    她憤憤指向了吳氏,其他的目光也隨之看向了吳氏。


    被蔣氏潑了一盆水的吳氏一臉的懵,一副“我真是冤枉極了”的表情,“四弟妹好端端的幹啥誣賴我?我那兩天是迴了娘家,也提了葛粉迴娘家,可我是為著教娘家做葛粉啊!你們也知道,我娘不善做紅薯粉這些,我那嫂子也不會,我是為教了他們做了葛粉好賣銀錢啊!”


    她語氣無辜,眼神真誠,李老爹聽了她的話便就覺得不可能,老大媳婦想做果糖賣直接跟老四媳婦一樣找老二家就成了,還能將這做果糖的事告訴外人?


    石榴今兒來這一遭就是為了試探吳氏的,她先才說那番話的時候別人都在看她,她卻是餘光注意著吳氏的反應的,沒錯過她在說集上的胡記賣果糖且收葛根時,吳氏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微表情。


    別人聽了都是驚訝不相信,唯獨吳氏那一刻沒有這兩個反應,反而似乎是不意外。


    由此,石榴多少有些確定,但事情到底是怎麽樣的,她眼下還說不定。


    不過能確定跟吳氏有關,便即是夠了。


    吳氏不承認是肯定的,她也沒指望她能自己說出來。


    但雁過留痕,這事,她總能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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