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街道上,一輛黃色的共享單車騎出了一個詭異的度,它在擁擠的車群中穿插前進,遇到台階的時候基本都是一個利索的豚跳,隨著一次次的漂移過彎,後輪的胎紋飛快的變平。


    汪淩不時從小路中穿過,雖然他對西城區並沒有那麽的熟悉,但是路線大多還是有些印象的,在虛鏡上,他看到冷睿和冰寧正在快的向他靠近著。


    “冰寧,你從右邊壓一下,那邊大商場太多了,不能讓他進去!汪淩你快點!”


    屬於冰寧的那個藍色點立刻加,她和冷睿隔了一個街區,汪淩看不到那個被追的人,不知道他到底已經到那裏了。


    “知道了!”汪淩深吸一口氣,猛地轉了個方向,惹得後邊電動車一片鳴笛聲,右邊是一個體育廣場,如果他從這裏傳過去的話,就能避開早高峰的汽車和行人。


    咚咚咚!


    把橫上傳來的劇烈的抖動震得汪淩的手腕生疼,從廣場中穿過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個廣場為了防止有人騎車進來到處都是台階。


    共享單車唯一的優勢可能就是足夠結實,雖然鏈條晃動的嚇人,整個車架都在出巨大的聲音,但是並沒有斷裂。


    整個廣場是一種下降的地勢,上邊雖然沒有夜晚那些跳廣場舞的大媽大爺,但是這個時間卻又許多送小孩子上班的家長們。


    看著那些小孩子,汪淩不由得皺眉,想躲開他們太難了。他一把捏死了刹車,仔細打量了一下周圍後向著那路邊的花壇上騎去,站起身踩在腳踏上,猛地將車把拉了起來,在半空中又用力將車把向前推去,重心來不及改變的情況下,竟是直接躍上了那足足一米多高的花壇邊緣。


    花崗岩的花壇有些潮濕,清晨的露水還沒有完全蒸,已經變成光頭胎的後輪一頓打滑,還在快踩踏的的汪淩差點直接摔下去。


    他十分緊張的抓著車把,以盡可能快的度騎到了廣場的另一頭,汪淩從花壇上跳了出去,腳踏在台階的護欄上滑了一段後,重重的落在了地麵上。


    即便努力的去卸力,但是腳踝和手腕還是劇烈的痛了一下,此時汪淩實在是懷念當時被他丟棄在洪都拉斯湖中的那輛enduro。


    這共享單車,實在也就隻能被稱為是單車了。


    “汪淩,小心,他馬上就到了!”


    汪淩從廣場衝了出來,前方就是商業街了,幸運的是,現在還沒有到開門的時間,雖然店鋪的大門都開著,但是都是一些店員在打掃衛生,街道上沒有什麽逛街的人,大部分人都聚集在早餐攤前,排隊等著買油條包子。


    來了!汪淩渾身是汗,剛解開扣子,就看到虛鏡上屬於冷睿的那個藍色點正快的向自己這邊移動著。他抬頭一看,兩個人正一前一後向著這個方向衝了過來,前邊的那個人個頭不高,同樣穿著一件黑色的長風衣,頭頂十分紮眼的帶著一頂禮帽,大大的帽簷完全遮住了他的臉,汪淩完全看不到他的長相。


    手忙腳亂的將共享單車鎖上,聽到哢噠一聲後汪淩立刻迎麵衝了上去,看的冷睿差點破口大罵,但是他體力已經快到極限了,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也隻好狠狠地瞪了汪淩一眼。


    那人顯然也累得夠嗆,從早餐鋪子經過的時候隨手抓起了一屜包子,向著嘴裏塞了兩個後,帶著籠屜直接向著後邊的冷睿丟了過去。


    冷睿心裏正冷笑,心想你想用這個東西攔住我也未免太搞笑了他,他甚至還伸手接住了一個肉包子咬了一口。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那包子鋪的老板竟然跑了出來,在冷睿經過的時候一把拉住了他。


    “他說你給錢,十個包子五塊錢,不給錢不能走!”那老板一臉橫肉,與其說是賣包子的更像是個殺豬的。


    冷睿甩了兩下竟然沒甩開,他肯定不能對普通人出手,而且一看他沒有給錢的樣子,有幾個熱心市民也圍了過來指指點點。


    冷睿大急,用力對著汪淩做了一個追的手勢,向自己口袋中掏著錢包。


    那個家夥看到汪淩跑了過來,立刻一個閃身進了萬d廣場的停車場,“冷睿,你在幹什麽?你在買早餐???”冰寧正在地圖上研究周圍的建築,現冷睿站在一個早餐店門口不動了,在頻道中喝問。


    “別提了,那家夥陰我,你們快跟上他,我馬上就過來,該死,我這裏怎麽全都是倫皮拉。”


    汪淩跟著那人跑進了停車場中,正看到那個人向著樓下跑去,度很快,很難想象他們足足跨過了小半個市區了。


    “這裏是死路,商場還沒開,他別想出去。”冰寧也已經跑了進來,告訴冷睿讓他看著電梯口和出口就拉上汪淩跑下了負一層。


    這地下停車場很大,此時因為沒有上班就連燈都沒開,除了幾個半地埋的透氣窗能照進來少數光芒以外,基本是一片昏暗。


    “這裏還有地下二層,我們分成兩路,我去地下二層,”借著昏暗的光線,汪淩車道在轉了一圈後,又有一條伸向了下一層。


    “不,我來。”說完,也不管汪淩,冰寧就徑直衝了下去。


    汪淩沒有辦法,隻要向停車場深處走去,這片停車場修的並不是那麽寬綽,化為了許多個停車區,轉來轉去加上一些停在這裏的車,視野很差。


    汪淩掏出了一把陶瓷小刀反握在手中,他重新扣上了扣子,黑色的風衣在這黑暗的環境中就是最好的偽裝。


    雖然他是獵人,但是那人先進來一步,已經將自己隱藏的很好,在這片黑暗中,獵人和獵物的角色隨時都可能互換。


    “汪淩,要不要我們換一下,你來守著。”冷睿終於將早餐鋪老板打走了,他躲在出口門柱的後邊,如果有人想要出去或者聽到電梯的聲音,他隨時都可以衝出去。


    “不用,我們人多,他動手的可能性不大,我嚇唬嚇唬他。”汪淩貼著牆邊,一邊十分小聲的說一邊輕輕的向前走動。


    他必須要小心,這裏雖然車不算太多,但是任何一輛高底盤車的車底或者後邊都有可能藏著鋒利的刀刃,而那一個個半米寬的立柱同樣需要提防,後邊完全可以貼牆站一個人。


    頻道中隻剩下三人淺淺的唿吸聲,此時的他們需要完全集中注意力。汪淩按照停車區編號的順序,一點點的向前尋找著,每一輛車後,每一根柱旁。


    他甚至現了一個躲在車中睡覺的出租車司機,透過打開透氣的車窗觀察了好一會。


    他看上去睡的很沉,臉上滿是熬夜辛苦的疲憊,汪淩屏住唿吸將陶瓷刀貼近司機的脖頸,一旦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劃下去。


    足足幾十秒鍾的時間過去了,那司機依舊睡的很沉,他好像夢到了什麽,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汪淩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他忽然想到,可能這位司機大哥如此拚命,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吧,想到自己的辛苦可以換來一家人的幸福,才會在睡夢中也露出這種淳樸的笑容。


    可是自己的父親,又在哪裏?


    汪淩靜靜的抽迴了手臂,對著這位司機大哥傾了傾身子,隨後接著向前搜尋過去。


    “汪淩,汪淩!負二層沒有,他和你在一起,他在負一層!”冰寧的聲音忽然在耳機中響起,“你先原地不要動,我馬上就上來!”


    汪淩敲了敲耳機,沒有迴複,現在所麵對的情況讓他沒有辦法張口了。冰寧和冷睿仔細聽著汪淩敲耳機的節奏,在心中對照著摩爾斯代碼計算了一下,確認汪淩給出的信號是:敵人。


    沒錯,汪淩此時正躲在一輛帕傑羅的後邊,就在他剛剛想要向前走過去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一抹很輕微的光亮一閃而過。


    汪淩立刻縮了過來,隻露半個腦袋觀察了好一會後,才隱約在黑暗中看到了兩個光點,從分開的距離上來看,應該是那個人的眼睛。


    因為太暗,他無法分辨那到底是什麽顏色,但可以確定不是紅色,敢從那個高度跳下去,那人顯然不容小覷。


    汪淩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輕輕弓著腰保證自己隨時可以衝出去,陶瓷刀被他隱藏在了手後,防止刀體反光被敵人看到。


    那人好像在動了,他同樣在一輛車後邊,汪淩隱約看到那人的禮帽出車體半分,移動向車子的後方,然後停在了那裏,半天都沒有移動。


    是自己被現了嗎?汪淩不敢動作,恐怕被那人現,整整兩分鍾過去了,那禮帽還是沒有動,他難道是想一直躲在這裏等著汪淩三人出去?


    身後傳來了十分輕微的腳步聲,想必是冰寧已經過來了。汪淩伸出手握成了拳頭,腳步聲隨機停下了,貌似蹲在了汪淩身後,輕輕的喘息著。


    半餉後,敵人依舊沒動,汪淩感覺有些不對勁了,怎麽感覺那個帽子,是放在車頂呢?


    汪淩忽然心中一顫,剛才冰寧過來的時候,那個腳步聲,似乎……不是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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