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的兩米距離,汪淩竟然爬了整整五分鍾,他氣喘如一口破風箱,嘴角的鮮血不時留下。


    馬上,馬上就到了!


    汪淩拚命的嚐試去移動自己的雙腿,右腿終於有了那麽一點迴應,在地上輕輕的蹬了一下,幫助汪淩爬到了冰寧的身邊。


    冰寧側臥著,秀眉微皺,臉色雪白,一動不動。


    汪淩想要用手去搖晃一下她,可是自己的左臂已經完全無法使用了,斷裂的位置不止一處,剛剛汪淩撞在牆上時,左臂是最先著地的,儼然已經是粉碎性骨折。


    自己的右臂還需要將自己撐起來,到底怎樣才能去喚醒冰寧呢?隻能,用頭頂了吧。


    咬緊牙關用右手將上半身撐了起來,汪淩低著頭,用額頭去碰觸冰寧的腰身,那柔軟彈性的肌膚,在此時沒有讓汪淩生起半分雜亂的臆想。


    “你…醒過來呀。”


    誰又曾想,這一碰,卻讓側臥的冰寧仰倒了過去,雙臂無力的垂在地上,口鼻中緩緩流淌出了已經不算紅的血液。


    “不,不!”汪淩的淚水奪眶而出,如果大家都已經去了,那還讓我醒來幹什麽呢,要折磨我嗎?讓我在臨死前,也要看著同伴們的屍體,在無盡的絕望中,淒慘的死去嗎?


    這小小的動作牽動了汪淩的傷口,全身沒有一處不疼。


    但是最痛的,還是心,汪淩的頭慢慢的低了下去,他幾乎聽到了自己心碎裂的聲音,在這個時候,身體的疼痛感,變得那樣的微不足道。


    汪淩把頭靠在了冰寧的小腹上,他已經無力去撫摸冰寧的額頭。


    他太累了,筋疲力盡…


    等等!


    這是?


    汪淩忽然現,冰寧的胸脯正在輕微的上下浮動著,雖然幅度很小,但是真的是在起伏。


    眼淚和笑容這種衝突的存在,同時浮現在了汪淩的臉上,眼淚和血液混雜在一起,將汪淩的臉染得如同油畫,可是他的嘴角卻咧的大大的。


    就算笑的時候讓胸口的傷都崩裂開來,就算是疼的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在暴起,但是汪淩依舊在笑。


    “果然,最強的女王,怎麽可能死在這裏呢。”


    他長出了一口氣,也躺在了地上,哪怕地上有一粒粒碎石,紮的生疼。


    頭頂上的遠處,大戰依舊在進行著,有半數的牆壁已經被打塌,可是依舊沒有分的出個上下。


    汪淩的腦袋都快轉不動了,他的眼珠晃來晃去,嚐試跟上兩人的動作,但顯然是無用功。盯了半天之後,他才看出來,這竟然是希爾和那個站在博士背後的女郎。


    怎麽,她倆會打起來?汪淩的記憶止步於自己去嚐試取出心髒的那一刻,自己被炸飛了,然後都生了什麽?


    為什麽所有人都倒下了,難道那個女郎正是博士最強大的底牌?


    此時希爾與女郎的戰鬥已經趨於白熱化,兩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彩。希爾的百褶裙上有著道道整齊的劃痕,大腿上一道殷紅的傷口正在茵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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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滲出血跡。


    女郎的肩上,衣服已經被撕掉了一角,三個爪印同樣尚未結痂。


    戰鬥雖然激烈,但是兩個人都在盡量避免波及到下方,汪淩看的真切。


    就算是有紫色的箭飛往了自己的方向,也會立刻被另一隻箭半空中攔截掉,哪怕周圍散落的這些小石塊,也隻是辦公室解體時的那些零星掉落物。


    希爾和女郎同時控製著能量將這巨大的圓盤地板炸的粉碎,大塊的石頭和鋼筋等都四散飛了出去。


    奇怪


    汪淩有些納悶,如果女郎真的是阻止自己這方的,她隻需要先把以自己為代表的這些已經廢掉的家夥先殺了,再去和希爾對打,不就無需躡手躡腳了嘛。


    恐怕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簡單啊。


    汪淩看向了玻璃罩中的心髒,後者還在那裏,雖然加器已經停止工作了,但是心髒依舊漂浮在空中,泛著淡淡的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汪淩總感覺自己隱約間看到了一條紫色的線,從心髒中伸出,通往了高處正字戰鬥的兩人的方向。


    那是什麽?


    汪淩嚐試看的清楚一些,但是他的眼睛被糊了一層粘稠的血液,就算將眼睛睜開都已經是很難做到,實在無法分辨清楚,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對了,難道冰寧他們的暈倒,就是這個心髒的作用?汪淩的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恍惚,他就記得自己在加器開始工作,心髒有反應之後,冰寧他們就開始出現了異常的反應,而當時自己竭盡全力去阻止加器的開啟,然後就被炸飛了。


    博士,到底用這個心髒做了什麽?


    他看著冰寧憔悴的麵容,心中忽然又生起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要毀掉那個心髒!


    不管現在的一切和這顆心髒有多大關係,也絕對脫不開幹係!


    這個想法就像是一點火苗,一旦出現後就隻會越燒越旺,哪怕現在自己可以說隻剩半條命了,但就算這樣,汪淩也要破壞掉它!


    深深的看了冰寧一眼,汪淩俯下身在冰寧的手上蹭了蹭,她的手有些冰冷,顯然暈過去已經有一會了,再這個狀態保持下去,就算以她的身體素質,也很有可能會出事。


    現在的汪淩調頭宛如上刑,他的腰部無法力,四肢有三個都已經廢掉,根本無法調過頭去,隻能像剛才一樣,一點點的在地上爬出一個圈後,慢慢繞迴到了玻璃罩的附近。


    他的度慢如蝸牛,多處傷口崩裂,鮮血流淌下來,在地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不知道到底耗費了多少時間,汪淩終於爬到了玻璃罩前,現在他還要麵對一個困難的問題,玻璃罩的置物口距離地麵約莫有五十公分高。對於站立時來說,還必須要蹲下才可以。


    可是對現在的汪淩來說,簡直就是天塹般的高度,就算他躺在地上,手能夠伸到置物口的高度,也隻是能夠摸到入口而已。


    他要做的,是將手通過置物口伸到玻璃罩內,然後再摸到漂浮的心髒本體。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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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了…


    汪淩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躺在地上,後腦勺靠在玻璃罩的底座上,然後用已經酸痛的右手緩緩的撐起一點,頭靠在底座上。


    再撐起來一點,再靠住…


    就這麽一下下的,他終於半坐了起來,背靠著底座喘著粗氣,置物口正在他的右肩處。


    不知道小腹處是不是也有傷,當他坐起來後,整個小腹都抽筋一樣的痛,而胸口處的傷幾乎已經疼的麻木了。


    “要快點了。”汪淩感覺自己的眼皮變得越來越重,缺氧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他已經流了太多的血了,心髒全力的輸出,也無法供給足夠的氧氣到各個器官。


    而且他的傷口都呈現開放式,短時間內並不會遏製住出血的趨勢,這次嚐試很可能就是他的最後一次嚐試,一旦他失敗,隻怕就要死在冰寧之前了。


    汪淩將湧到咽喉處的一股熱流咽了迴去,右手臂慢慢抬起,向著背後的置物口中伸了進去,這個姿勢對於汪淩來說實在是很難。


    抽筋的感覺傳來,但是汪淩並沒有停下,他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右肩上,用力的往裏伸去,他能感到手指已經頂開了蓋板,但是距離心髒還有一段距離。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汪淩氣惱的看著自己的雙腿,為什麽,為什麽就這麽沒用?!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像硬物一樣吞咽到氣管中,把自己已經有些殘破的肺盡量充滿,然後咬緊了牙齒,腰部猛地一力。


    既然雙腿無法用力,那就把腿當做支點,用腰部的肌肉將身體挺直,幫助自己伸的更高一點。


    啊!!


    就算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汪淩還是被這幾乎深入骨髓的痛苦擊潰了,他慘叫出聲,差點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甚至讓正在生死搏鬥的兩個女孩都楞了一下,四處去看到底哪裏出現的這殺豬般的嚎叫。


    腹部的感覺就像正在被人用剪刀一點點的剪開,用的還是理師的那種半邊梳子的花剪子。而胸口處的傷口崩裂的更加嚴重,血液在心髒的壓力下,開始噴湧而出。


    不過…


    也沒有噴出太遠,汪淩的血壓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危險的底部,他的心髒已經無法產生足夠的收縮壓了。


    不過,不過!


    他挺住了,他忍著這種肌肉纖維被撕裂的痛苦,沒有讓自己倒下去!因為他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一個滑膩的東西…


    竟然還是溫熱的。


    汪淩心中沒來由的冒出這麽一個念頭,這顆心髒真的在跳動,哪怕它沒有任何血管相通,哪怕沒有任何東西控製它。但是它的表麵正在不斷的收縮、擴張。


    它依舊在有力的跳動著,在汪淩接觸到它的時候,和之前那次的感覺完全不同,心跳似乎通過手臂傳遞到了汪淩的體內。


    汪淩的心跳瞬間就變成了同樣的頻率,凝神去聽,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響起。


    咚咚,咚咚!!


    那樣的有力,那樣的激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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